第70章 再无瓜葛

烧饼向前跪行了几步："哥，你别闹了！师父昨晚还在给你改《托妻献子》的本子..."

其他师兄弟也跟着趴下来，额头贴在地砖上："金哥，咱有话好好说..."

曹沄金盯着跪在地上的王卉，喉结滚动了好几下。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五粮液，仰头灌了半瓶，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

"师娘，您这是折煞我。"

曹沄金把滚在地下的一个桃捡起来放回关公面前的供桌，声音突然哑了。

"师父，您总说要等德沄社成了气候，让徒弟们都过上好日子。可气候在哪儿呢？"

他指了指满堂宾客。

"外头那些人捧您，是捧您郭德钢，不是捧我们这些在台上卖命的。"

郭德钢背过身去，望着墙上 "郭门永昌" 的匾额。

"你想走，我不留。但今儿是我生日，别让外人看笑话。"

"笑话？"

曹沄金突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您怕看笑话，我不怕！"

他猛地推开雕花木门，北风卷着雪片灌进来。

"从今天起，您是您，我是我，再无瓜葛！"

曹沄金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只留下满屋子的狼藉和师父颤抖的背影。

张沄雷扶着姐姐王卉起来坐下，郭德钢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眼神空洞。灯光下，王卉鬓角的白发格外刺眼，她强忍着泪水，说：“都起来吧，都坐下。”

外头不知啥时候飘起了雪，雪花扑在窗户上，把郭家菜的热闹都糊成了模糊的影子，就像这破碎的师徒情分，再也回不去了。

于谦紧握郭德钢的手，像是在给他传递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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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撞在门框上的声响还在回廊里打转，满堂宾客面面相觑，筷子悬在半空忘了落下。

郭德钢背对着众人，指节捏着酒盏的力道大得可怕，瓷盏边缘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栾沄平轻轻拽了一下张沄雷，示意他抬头。

张沄雷看到师父请的其他宾客朋友都看着师父这边，不说话也不动筷。

张沄雷立马反应过来，师父今年生日宴，为了改变行业内对去年“黑八月”的一系列事件，特意邀请了很多朋友，不止相声界，各个行业的朋友都邀请了，还打算给他们演一场呢。

张沄雷：“列位前辈，很抱歉因为家事儿打扰到各位的兴致，接下来我们德沄社还准备了精彩的演出，师父您看？”

郭德钢立马也反应过来了。

他终于转过身，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笑模样，只是眼角的皱纹比平日里深了几分。

“让各位见笑了，小孩子闹脾气，当不得真。”

说着端起酒杯。

“来，咱们接着喝！今儿个的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前排坐着的京剧名角儿挑了挑眉：

“郭老师，听说二楼准备了《大西厢》的群口相声？”

郭德钢仰头饮尽杯中酒，朗声道：

“没错！不光有《大西厢》，还有咱们新排的《八扇屏》乱炖！”

其他宾客也配合，场面再次热闹起来。

郭德钢欣慰的拍了拍张沄雷的胳膊。

“儿子，回来吧，回来舞台，今天陪爸爸演一场吧。”

“好的，爸爸，我在，我一首在。”

二楼戏台的幕布缓缓拉开时，台下己经坐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