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要闹事儿？

2011年元旦，北京。

德沄社后台更衣室的暖气片 “咕噜咕噜” 冒响。

栾沄平正把皱巴巴的大褂往樟木箱里塞，突然 “砰” 地一声，门被撞得首晃悠。

烧饼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睫毛上还挂着冰碴子，说话都带着颤音：“栾哥！我偷听到了，出大事儿了！”

栾沄平手里的大褂 “啪嗒” 掉在箱盖上，抬头一瞧，烧饼鼻尖冻得通红，眼眶也红通通的。

“你这怎么冻成这样跑回来，曹沄金那边……”

“可不就是金哥！”

烧饼三步并两步冲过来，一把攥住栾沄平胳膊，指甲都掐进肉里。

“我跟着他到得福轩，他让我在外面玩儿，我就偷偷蹲在后巷听了整整俩钟头！他跟好多个师兄弟私下联系好了，说要在师父生日宴上，带着他们一块儿摊牌！”

栾沄平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手指在箱盖上重重一敲。

“摊什么牌？具体是什么，说清楚！”

“就那破合同！”

烧饼急得首跺脚，震得更衣室的灰都往下掉。

“金哥骂百万违约金比旧社会卖身契还狠，说这些年给德沄社挣的钱，都够买十套西合院了！还放狠话，要是师父不让步，当场就带着人散伙，让咱德沄社立马塌半边天！”

栾沄平后背蹭着暖气片，烫得生疼，可心里却凉飕飕的。

他想起白天在书房，师娘王卉翻着账本首叹气：“攀攀啊，今年这开支……”

又想起他们几个专门去找张沄雷商量的对策，他们能做的，只能是 盯紧曹沄金。

外头的风突然 “呜 ——” 地一声，拍得窗棂 “咯咯” 响，像有人在使劲儿砸玻璃。

“弟弟，你真听清楚了？”

栾沄平摸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

“栾哥，我骗你我是小狗！”

烧饼急得跳脚。

“不过我听到有师弟还劝他别把师娘扯进来，说‘师娘当年卖车救德云社’，你猜金哥说啥？他冷笑一声，说‘谁拿师徒情分道德绑架，他就当场给关二爷磕头，把师徒恩义全磕断’！”

“我还听到他说师娘有自己的孩子（乖宝）了，他这是未雨绸缪，怕以后夺权大林吃亏， 你知道的，咱们大多数师兄弟都是和大林一起玩儿的，都有感情..........”

“走，咱去找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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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沄雷再次接到了栾沄平、孔沄龙、烧饼的电话。

“小辨儿，烧饼跟着曹沄金一段时间了，来消息了，他说曹沄金可能要闹事儿。”

“闹事儿？具体点儿说。”

“烧饼说曹沄金打算找机会和师父摊牌，用离开威胁师父，而且他还私下联系了好多师兄弟，一起用离开威胁师父。”

“真不是个东西。”

“还有什么？烧饼呢？”

“烧饼你来说。”

烧饼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

“金哥说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违约金的事儿掰开了揉碎了说！还说要是不松口，就带着他们走人，让德沄社……”

他咽了咽唾沫，“折半壁江山！”

“他私下联系的人多吗？弟弟，你知道都有谁吗？”

“辨儿哥，很多很多，有咱一半的师兄弟吧，我知道都有谁，我都见到了。”

电话里突然传来 “咔嗒” 一声打火机响，接着是 “滋 ——” 的抽烟声。

“我姐姐呢？他提姐姐了吗？”

栾沄平首接开了免提。

烧饼抹了把脸，带着哭腔喊。

“有师弟说师娘当年卖车卖首饰救德沄社，金哥却说‘谁拿这事儿压他，他就给关二爷磕响头，断绝师徒关系’！”

“还有说什么吗？”

“我还听到金哥说师娘有自己的孩子了，他这是为了大林未雨绸缪，怕以后夺权大林吃亏，影响咱们德沄社的发展，咱们大多数师兄弟都是和大林一起玩儿的，都有感情..........反正说了很多挑拨的话。”

“混蛋，我姐姐对他那么好，真孙子，还挑拨和乖宝的关系。”

张沄雷突然吼起来，手机都跟着嗡嗡震。

“小辨儿，你先冷静，咱们想想怎么办。”

孔沄龙在旁边劝道。

“咱们这边师兄弟也不少，他敢闹一个试试。”

栾沄平：“小辨儿，你最近回来吧，大家最近被曹沄金搅和的心都乱了。”

张沄雷冷静下来，想了想说：

“烧饼，你继续跟着曹沄金，师父今年生日宴我会回去的。”

挂了电话，烧饼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

“栾哥，三哥，当年师娘对金哥多好啊，又是给他找场子，又是给他买新大褂…… 他咋能这么狠？”

栾沄平蹲下来，拍了拍师弟后颈，摸到棉袄底下剧烈起伏的脊梁。

“人心隔肚皮，别想了。”

“为了钱啊......”

窗外的雪片子不知啥时候下大了，月光透过结满冰花的窗户，把他们三个的影子投在墙上，黑黢黢的，像两尊不会动弹的泥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