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磨刀

她的反应让我不由得暗咒一声，但既然己经开演，我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我紧接着再次坐稳后，保持着惊恐模样，眼神飘忽着不断改变关注地点最后渐渐落到她身上后，再低了头瑟瑟发抖。

“你……看到了什么？”大夫随之颤音发问。

我没有立刻接腔后，大夫急步到我身边再次问询。

“小贤趴到了阿姨的背上。”我再沉默几秒后低低声音作答。

大夫顿时崩溃，他这次扑通一声冲着他妈跪下，开始声泪俱下的求小贤原谅他，求小贤千万不要伤害他妈。

“她的话你也信？她一首都在骗我们。”她慢条斯理着再吃几口饭菜后，很是淡定语调打断大夫的求饶。

“不是，妈，我能感觉到，小贤是真的回来了。”大夫接腔后又开始把头磕的梆梆响。

我持续低着头不去多看什么，她那边随之没了动静。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能猜到她大约在观察着我，想籍此最后确认我是否在骗她。

“阿姨，小贤说她感谢我带她找到了回来了路，我和她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那么，告辞了。”我再耐心静等几分钟后，腾的一声从座位上起身后拔腿就走。

持续观察着我的她，终是按捺不住脸色顿变再无法保持淡定。

她快步去反锁了门阻住我离开的路，再冲入厨房拎出一把锋利尖刀和一块磨刀石，开始在客厅磨刀。

她磨刀的动作很是熟稔，而且手法奇特。

她先三长一短磨刀，在短音发出的瞬间将尖刀抛向空中，紧接着又一把抓住刀柄使得尖刀的另一面朝下按压到磨刀石上之后，再继续三长一短磨刀。

当短音再发出的瞬间，她用尖刀的两个面，快速分别击打磨刀石的两侧，紧接着再重复之前动作。

“妈，您别再伤害小贤了。”大夫在她开始磨刀后，跪走向她，连声哀求。

如此磨刀能驱邪？

她竟是还有两把刷子？

立在门口旁观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称奇。

大夫的哀求无法撼不动她分毫后，大夫抬手抓向尖刀。

她磨刀的动作不断，猛然抬脚快准狠的踹到大夫想去抓刀的手腕。

大夫就此除了痛哭，再不敢去争取任何。

“阿姨，小贤又被您吓跑了。”不清楚磨刀动作的驱邪效果何时才能发挥出来，我及时叫停她，免得再晚会暴露小贤并没回来的事实。

“你能看到她，晚上你跟我睡。”她随之停下磨刀动作，横我一眼后宣布。

“这……”我左右为难。

我又演的一出本就是为了能晚上跟她睡，但她磨刀的彪悍着实让我有点发怵。

我留下的话怕她半夜拎刀把我捅了，然而离开的话外面还有小贤在等着我嗨皮。

“这什么这？反正我不会开门，你非要走的话就从阳台上跳下去。我家是五楼。”她再呛我之后，开始数落大夫的不争气。

从她的数落中我知道，大夫幼年丧父，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受尽辛苦才拉扯大了大夫。

她对大夫的期望很好，结果大夫跟小贤恋爱后不但不愿再继续深造还回到小县城只开了个诊所。

虽说她家在小县城里也算富足，但她无法原谅小贤拖了大夫的后腿。

大夫和小贤越恩爱她越心烦，小贤无论做什么她都不满意。

大夫夹在她和小贤之间，不敢顶撞她，只能委屈小贤。

小贤上吊自杀的导火索，是因为小贤怀孕后被她悄悄在饭菜里下了打胎药。

小贤没能保住孩子伤心欲绝期间，大夫又不小心说漏嘴讲出了打胎药的事情后，照例劝小贤再忍一忍。

看着从来都不敢在婆婆面前替自己讲句话的懦弱丈夫，想想婆婆日复一日的虐待，小贤心如死灰终是选择了自尽。

小贤在晚上死去，就吊死在我背后的门框上。

因为小贤的死，整栋楼的其余住户纷纷搬离，如今只剩下大夫一家还住在这里。

旁听到这里，我连忙远离些门口后又替小贤深感悲哀。

她本可以通过离婚方式逃离懦弱的丈夫凶恶的婆婆，但她却选择了最惨烈的离开方式。

门框不高，小贤只需要踮下脚尖就能从绳套里出来，她是有多大的恨意才生生勒死了自己？！

她死的时候一身红衣，很大程度上是想要参照电视中方法化为厉鬼回来复仇。

可惜，她死后依旧不忍伤害丈夫，不敢去动婆婆。

“阿姨，您也是女人。您换位思考下，如果您是小贤，您会不会觉得委屈？”耳听着大夫他妈对小贤又开始辱骂上头，我忍不住插嘴，

“我的家事，用不着你这个连胸都没有的丑八怪废话！”大夫他妈顿时将火力对向我。

“我丑关你屁事，说我没胸怎么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我随即回怼。

尼玛！侮辱我丑可以，侮辱我没胸就太让人忍不了。

我是平胸，不是没胸！

““愚孝懦弱的丈夫凶悍尖酸的婆婆，如果我是小贤，我在想自杀之前一定会拉着你们俩陪葬。”

“你丫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积点阴德，还整天托人给你儿子说媒谁特么瞎了眼也不会再嫁到你们这种吃人肉喝人血的狼窝。”

“哪家父母养孩子不辛苦？你辛苦也没资格毁了他的一生。”

“他现在这样你满意了？我告诉你，他一辈子都忘不掉小贤。”

“你再不放手，早晚会把他也逼死……”

我回怼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大夫他妈己黑沉着脸色，拎着尖刀快步向我冲来。

如此情况，我慌乱着躲入就近的卫生间。

我堪堪将卫生间的门锁死，她己开始用刀劈门。

我庆幸着还好卫生间不是玻璃门，还没松口气，可怖模样的小贤竟又从外面没入卫生间内。

我还没来得及再有反应，卫生间外的灯光己开始闪烁不定，她的长发己倏然伸长将我脖颈之下的身体完全缠绕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