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千佛同悲

敦煌的沙暴像一头咆哮的巨兽，顾砚的越野车在戈壁滩上划出歪斜的辙痕。副驾上的林霜闭目凝神，翡翠左眼在眼皮下泛着微光，白发间缠绕的蛊蝶忽明忽暗，指引着雷音寺的方向。

后视镜中，三架“烛龙”的无人机如秃鹫盘旋，机腹悬挂的电磁脉冲炮正在充能。

“坐稳。”顾砚猛打方向盘，车轮碾过一具风干的骆驼骸骨。骸骨炸裂的瞬间，藏在肋骨间的青铜铃铛飞旋而起，铃声荡开一圈无形波纹，无人机群突然失控相撞，在沙丘上炸成火球。

“是玄天宗的驱傀铃……这里曾是宗门驿站？”林霜的翡翠眼穿透黄沙，戈壁深处浮现若隐若现的琉璃瓦顶。

魔僧叩山门

雷音寺的断壁残垣间，了尘的断刀插在佛陀眉心。他赤着上身，后背的降魔杵纹身己化作漆黑骨刺，魔化的右臂捏着一颗机械义眼——眼瞳深处印着秦家的蛇形家徽。

“比预计的晚了三刻。”了尘甩掉义眼上的血渍，刀尖指向西方，“陈岩的部队在三十里外，带了两台‘诛仙弩’。”

顾砚的神识扫过刀身，梵文中的魔气与佛光绞杀不休：“你压不住魔种了。”

了尘咧嘴一笑，魔化的半边脸狰狞可怖：“压不住，就斩了。”他突然挥刀劈向林霜，刀气却绕过她斩碎身后石佛。佛肚中滚出个青铜匣，匣面裂纹与顾砚手中的完全契合。

“当年我在此寺斩魔八百，才知自己也是魔。”了尘的佛瞳映出匣中青光，“双匣合，封印开，你们要找的答案在塔林下面。”

地宫蜃影

塔林地底传来空洞的回响，仿佛万千僧侣在诵经。林霜的翡翠眼照出虚空中浮动的金线，每一根都连接着塔尖的舍利子。顾砚并指划开地面，砂砾如瀑布倒流，露出青铜浇铸的地宫穹顶。

穹顶刻满闭目菩萨，但当林霜的白发拂过雕像，所有菩萨突然睁眼流泪。泪珠坠地成血，汇聚成血河涌入地宫门缝。

“是往生阵……”顾砚的青铜匣剧烈震颤，“以佛血养怨魂，秦家好手段！”

地宫门开的刹那，阴风裹着腥臭扑面。九百九十九盏人皮灯笼高悬穹顶，每盏灯芯都裹着颗翡翠蛊钉。钉尾的菌丝垂落成帘，帘后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膝上横着一柄剑，剑格嵌着的正是顾砚在苗寨见过的元婴虫卵！

诛仙弩现

“等你许久了。”面具人掀开兜帽，露出陈岩的半张机械脸。他的胸腔透明可见，人造心脏连接着翡翠蛊钉，“秦老说过，你一定会来合匣。”

地面突然塌陷，两台十米高的金属巨弩破土而出。弩身刻满道家符箓，箭槽却填着微型核弹头——这是秦家结合玄天宗阵法和现代科技的弑神兵器！

了尘的魔刀率先劈向弩机，刀气却被符箓反弹。陈岩的机械臂按在弩身，道家符箓亮起血光：“此弩以三千怨魂为弦，你挡得住吗？”

第一支弩箭离弦时，虚空都被撕裂出黑色裂隙。顾砚拽着林霜飞退，神识疯狂催动青铜匣。双匣合璧的刹那，地宫深处传来龙吟，箭矢竟调转方向射向陈岩！

佛魔叩心

爆炸的烟尘中，了尘的魔躯死死抵住第二台弩机。他的佛瞳流出金血，魔化的手臂寸寸崩裂：“顾砚……斩我！”

林霜的白发缠住弩箭，翡翠眼看清了尘灵台——佛魔双魂正在同归于尽。顾砚的青铜匣飞向弩机，匣中青光化作利刃刺入了尘眉心。

魔气消散的瞬间，了尘的佛魂拈花一笑：“告诉……告诉那个我……”他的肉身化作金沙，汇入地宫血河。河水中升起一柄完整的降魔杵，杵尖钉着一张泛黄的地图——月球背面的青铜城坐标！

冷月焚城

地宫穹顶突然被激光切开，冷月的战机低空掠过，投下燃烧弹。火海中，陈岩的机械身躯熔成铁水，最后的电子音嘶吼：“秦老……永生……”

林霜的翡翠眼看向燃烧的诛仙弩，弩身符箓在火中重组，竟拼出一段上古碑文：“玄天宗历三百载，斩恶尸于月，封善尸于地，留人间道种……”

顾砚的神识扫过碑文，浑身剧震——青铜城中的根本不是天魔，而是他自己的善尸本体！

沙暴突然静止，一缕月光穿透云层。地脉灵虫从青铜匣中破茧而出，振翅飞向月亮，翅翼洒落的磷粉化作漫天星斗，星图与月球背面的青铜城纹路完美重合。

冷月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NASA发现青铜城正在苏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