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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渐入佳境
夜雨初歇,老宅院中的青石板缝隙里还蓄着未干的水渍,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顾砚赤脚踩在回廊的木地板上,脚下传来细微的"吱呀"声。他右手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第三十七次尝试..."
顾砚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推开书房的门,木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呻吟。屋内弥漫着檀香与陈旧纸张混合的气味,那是他特意从古玩市场淘来的明代香炉在发挥作用。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古琴"幽泉"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砚盘腿而坐,将煤油灯放在身侧。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琴身,感受着木质纹理间细微的起伏。自从从聚宝斋带回这把琴,他每晚都会在这个时辰进行同样的尝试。
"灵力注入檀中穴...不对..."顾砚眉头微蹙,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调整呼吸,再次将灵力汇聚于指尖。这一次,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注入琴弦,却依然石沉大海。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滴汗水顺着下巴滑落,"啪"地一声落在琴尾的裂痕处。
"嗤——"
裂痕中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青光,将整个书房照得如同白昼。顾砚下意识抬手遮眼,却见琴弦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鸣响。更惊人的是,琴身上方三尺处的空气中,点点星光凭空浮现,逐渐勾勒出一幅完整的星图。
"北斗七星!"顾砚瞳孔骤缩,急忙从衣领中扯出贴身佩戴的玉铜匣。当两件器物相距不足三寸时,匣身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胸口生疼。匣底的"天枢"二字泛出妖异的红光,与星图中的天枢星位置遥相呼应。
顾砚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就在这时,布在老宅外围的三道警戒符同时传来刺痛般的警示——有人闯入了结界范围。
后院围墙上,三个黑影如鬼魅般翻越而入。为首的男子身形矫健,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他戴着最新型号的夜视镜,镜片上泛着微弱的绿光。
"目标独居,书房位置在二楼东侧。"他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低语,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喝过水。
跟在后面的胖子就没这么专业了。他笨拙地翻过围墙,落地时踩到一截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操!"胖子低声咒骂,紧张地环顾西周。
"闭嘴!"领头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夜视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冷光,"雇主说了,只要那个青铜盒子,其他一律不动。二十万定金都收了,别给我搞砸了。"
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嘟囔:"不是说就是个普通古董商吗?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第三人是个瘦高个,始终沉默不语。他熟练地检查着院中的监控摄像头,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这些普通的安全设备对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说形同虚设——但他不知道,这些摄像头早被顾砚用幻术做了手脚,此刻显示的都是循环播放的画面。
三人摸到书房窗下,领头人做了个手势。瘦高个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仪器,对着窗户轻轻一扫。
"没有报警装置,"他低声道,"但里面亮着灯。"
领头人皱眉,看了看腕表——凌晨两点十七分。"这个点还不睡?"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按计划行动。
就在他们推开书房门的瞬间,胖子突然浑身一颤:"你们...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
确实,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三人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书房内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原本熟悉的家具陈设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随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白雾。
"阵法?!"领头人惊呼出声,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如同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连回音都没有。他急忙去摸腰间的手枪,却发现手指穿过了枪柄,仿佛那只是一道幻影。
屋顶上,顾砚冷眼旁观着三人在迷踪阵中如无头苍蝇般乱转。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冷峻。突破到练气三层后,他对灵力的掌控己经今非昔比。
"唐紫嫣的人?还是..."他轻声自语,指尖凝聚出三道细如发丝的灵力,"睡吧。"
灵力悄无声息地没入三人后颈,他们立刻如断线木偶般在地。
顾砚蹲下身,动作熟练地检查三人随身物品。领头人的内袋里有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手机,最新一条信息显示:「得手后老地方见,唐。」
"果然是她。"顾砚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屏幕上还残留着些许香水味,正是唐紫嫣惯用的那款。
在瘦高个的背包夹层中,顾砚翻出一个翡翠扳指。当他的灵力扫过扳指内侧时,一个微不可察的火焰纹章浮现出来——与他在黑市见过的"七星会"标记一模一样。
"有意思..."顾砚眯起眼睛,将扳指举到月光下仔细观察。纹章周围还刻着一圈细小的符文,以他目前的见识竟无法完全辨认。
胖子身上则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青云路44号地下室。顾砚的记忆力自从修炼后大幅提升,立刻认出这是城郊一处废弃工厂。
处理完三个昏迷的入侵者后,顾砚回到书房。月光己经西斜,星图早己消散,但那张烫金请柬却在月光下泛着奇特的波动。他鬼使神差地将灵力注入请柬,背面的烫金花纹竟如活物般蠕动重组,最终形成一行小字:
"《引灵曲》残谱,望君品鉴。——青"
"引灵曲?"顾砚心头一震。在这个没有修仙者的世界,为何会出现专门引导灵力的古曲?更令他不安的是,林青梧家族为何会拥有这样的东西?
次日清晨,顾砚正在院中演练新学的"清风拂柳"手法。这套手法是他从《太虚养气真诀》中悟出,看似轻柔如拂柳,实则暗含灵力,能于无声处制敌。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指尖带起的微风卷起地上落叶,在空中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涡。突然,放在石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修炼。
是林青梧发来的信息:
「顾先生,明晚的音乐会曲目单己附上。第三首《幽谷回响》是根据家传古谱改编,想必您会感兴趣。另,家父收藏的《金石录》补遗本中,有一段关于星象的记载...」
顾砚点开附件,当看到曲谱上那些特殊的音符标记时,他的呼吸为之一窒——那分明是灵力运转的轨迹图!某些音符旁的标注,竟与《太虚养气真诀》中的术语惊人地相似。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监控画面显示,一个穿着得体的快递员捧着精致的长条木盒站在门外,盒子上烫金的"林"字徽记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顾砚先生?加急包裹,需要本人签收。"快递员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彬彬有礼中带着几分敬畏。显然,这样的差事对他来说并不常见。
顾砚签收后,谨慎地用神识扫描木盒。盒中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箫身上刻着细小的星纹,与古琴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更奇妙的是,当他手指轻抚箫身时,胸前的玉铜匣竟微微发热,仿佛在与之呼应。
附带的卡片上用清秀的笔迹写着:
「琴箫合鸣,可解星图。——旧识」
没有落款,但那字迹与请柬上的如出一辙。顾砚将玉箫举到阳光下,只见箫身内部隐约有液体般的青光流动,美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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