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莲观秘闻

黎明前的青莲观笼罩在一片薄雾中，朱红色的山门半掩着，门环上铜锈斑驳。顾砚背着昏迷的冷月，每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带血的脚印。他的右手手腕己经肿得发亮，那些黑色纹路蔓延到了肘部，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有人吗？"

沙哑的喊声在寂静的道观里回荡。殿前的香炉还冒着缕缕青烟，显然刚有人上过香，但观中却空无一人。顾砚艰难地挪到偏殿，将冷月放在一张藤椅上。她的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只有胸口那枚玉佩还在微微发着青光。

"玉真子道长？回春故人有难！"

殿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士探出头来，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眼睛大而明亮，手里还拿着一把沾满泥土的药锄。

"师父闭关呢。"小道士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稚气，"你们是......"他的目光落在冷月身上，突然瞪大眼睛，"哎呀！这不是冷师姐吗？"

不等顾砚反应，小道士己经转身跑向后院，边跑边喊："师父！师父！冷师姐回来啦！还带着个快死的男人！"

片刻后，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是个中年道士，身材瘦削，道袍洗得发白，腰间挂着一串铜钱，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正常，右眼却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像是蒙了一层雾。

"让老道看看。"

玉真子的手搭上冷月脉搏的瞬间，灰白色的右眼突然闪过一丝金光。他眉头紧锁，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赤色药丸塞进冷月口中。

"尸毒攻心，再晚半日就救不回来了。"玉真子转向顾砚，独眼在他的手臂上停留片刻，"你这伤......碰过赵家的'镇墓血'？"

顾砚点头，冷汗己经浸透了后背。

玉真子叹了口气，从香案下取出一个黄铜盆，倒入清水，又加入一把香灰和几滴不明液体。水面立刻泛起诡异的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

"手伸进来。"

铜盆里的液体冰凉刺骨。顾砚刚把手浸入，水中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仿佛千万只虫子在脑中振翅。

"忍着点，这是在拔毒。"

玉真子掐诀念咒，水中的红丝越来越多，最后竟凝结成一个小人形状，五官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赵无延的模样。小人挣扎着想要爬出水面，玉真子眼疾手快，一枚铜钱掷出，正中小人眉心。

"噗"的一声轻响，小人化作一缕黑烟消散。顾砚手臂上的黑线也随之褪去，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疤痕。

"暂时压制住了，但要根治还得找到下咒之人。"玉真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独眼转向冷月，"这丫头怎么招惹上赵家了？"

顾砚简单讲述了古墓中的经历，当提到青铜匣时，玉真子的独眼骤然收缩。老道快步走到殿门前，左右张望后紧紧关上大门，又贴了三道符箓在门缝处。

"你们惹上大麻烦了。"玉真子的声音压得极低，"赵家守护的不是古墓，而是'玄天秘境'的入口。那具尸解仙生前是玄天宗最后一位守门人。"

他从神像底座下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翻开其中一页。纸上画着七块青铜残片拼成的图案，与顾砚玉铜匣底部的纹路一模一样。

"七块残片，七处秘境，合而为一就能打开真正的玄天之门。"玉真子的独眼紧盯着顾砚，"你手里的青铜匣，就是钥匙。"

殿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紧接着是翅膀扑棱的声音。玉真子脸色大变，一把掀开地上的蒲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快下去！赵家的'耳目'来了！"

顾砚背起冷月刚钻进地道，就听见殿门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的声音。玉真子迅速盖好入口，但最后一刻，顾砚还是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从门缝里渗进来的不是阳光，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每一只背上都有个金色的"赵"字。

地道狭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草药的气息。顾砚借着冷月玉佩的微光前行，大约走了十分钟，前方出现一间石室。

石室中央是一口古井，井沿上刻着与青铜匣相同的符文。井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七盏青铜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

冷月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古井时突然挣扎着要站起来："这是......七星引魂阵？"

"你知道这里？"顾砚扶着她靠坐在井边。

冷月的手指轻轻抚过井沿上的刻痕："小时候父亲带我来过。"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怀念，"青莲观是玄天宗最后的传承之地，这口井通向......"

话音未落，井水突然剧烈翻腾起来。七盏青铜灯同时亮起幽绿色的火焰，将整个石室照得鬼气森森。水面下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上浮，伴随着铁链拖动的哗啦声。

"退后！"

冷月猛地推开顾砚。下一秒，一只覆盖着青鳞的巨爪破水而出，重重拍在井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