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章 无岸舟

在那个海市蜃楼重现的夜晚，阿宝登上了那艘幽灵船。

甲板上的水手们都如同无面的纸人一般，毫无生气地站在那里。而在船头，掌舵的竟然是墨哀那残缺不全的身躯。他的左眼己经被换成了一只诡异的往生瞳，正用那支弑神笔在虚空之中绘制着一幅名为《归墟降临图》的画作。

“时辰到了。”墨哀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然后猛地撕开了自己的胸膛。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从他那跳动的心脏中喷涌而出，仿佛那里面隐藏着无尽的黑暗与邪恶。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蜃楼的深处传来。紧接着，一个青铜棺缓缓地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棺盖被缓缓推开，一个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怀中抱着一个龙胎。

阿宝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想要抢夺那个龙胎。然而，就在他快要碰到龙胎的时候，少年突然掀开了襁褓。阿宝定睛一看，却惊讶地发现襁褓里竟然是正在结晶化的云无月的胚胎！

刹那间，整个幽灵船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船身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逐渐开始融化。那粘稠的归墟之血从西面八方流淌而来，将阿宝和龙胎紧紧地包裹其中。

阿宝紧紧地抱着胚胎，纵身跳入了那片血色的海洋之中。然而，当他落入海中的瞬间，海水却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形成了一块巨大的血色琥珀，将他和胚胎困在了其中。

“你以为轮回是一种诅咒吗？不，它是永生！”青冥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阿宝的无知和愚蠢。深海沟壑底部，逆鳞堆成的祭坛发出心跳般的震动。阿宝将赤漓的结晶碎片嵌入祭坛缺口，三百道锁链自虚空垂下，捆住正在重组的青冥元神。当他举起弑神戟时，云无月的胚胎突然啼哭，声音与记忆中赤瞳童子的哀嚎重叠。

锁链突然调转方向缠住阿宝，青冥的元神趁机钻入他的眉心。往生瞳在额间睁开，映出万年前初代巫女将婴儿放入青铜棺的场景——那女巫的面容，竟与云无月别无二致。

"现在明白了吗？"青冥在他识海中狂笑，"你们都是我的血肉！"阿宝的右手不受控地刺穿自己心脏，挖出的龙珠上刻着弑神咒文。

龙珠坠海刹那，归墟核心彻底暴走。阿宝的躯体在黑色逆鳞中沉浮，血纹化作锁链束缚着青冥。赤瞳童子的残魂突然显现，握住他的手将弑神戟刺入龙珠。

"该结束了。"无数镇海将的虚影从深渊升起，化作星光融入戟尖。青冥的尖叫逐渐微弱，黑色逆鳞炸成血雨。当阿宝在晨光中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最初的渔村沙滩，掌心握着枚温润的珍珠。

远处海面漂来熟悉的青铜棺，棺盖微微开启，传出婴儿纯净的啼哭。当他蹒跚走近时，棺中伸出的却不是婴儿手掌，而是长满逆鳞的成年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