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血脉牺牲

"成功了！"林闻雨虽然这么说，眼中却含着泪，"姐姐的魂魄己经进入阴阳间隙。现在，我们只能等待..."

阴阳间隙内。

齐小余正与张九歌对峙，后者不断用苏雨晴的幻象干扰他。每次他想攻击，幻象就会表现出痛苦的样子，迫使他收手。

"多么可悲的弱点。"张九歌嘲笑道，"感情只会让人软弱。"

齐小余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但就是无法对"苏雨晴"下手。就在僵持之际，一道蓝光突然划破白色空间，击中张九歌的后背！

"啊！"他痛呼一声，苏雨晴的幻象随之消散。

蓝光凝聚成林听风的形象，比现实中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林听风？"齐小余震惊地问，"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好，你右手心的痣是苏雨晴小时候用朱砂点的，为了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你。这是唤醒记忆的钥匙。"

齐小余看向自己的右手心——那里确实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红点，他从未注意过。

"现在，用天命刃斩断张九歌与这个空间的联系！"林听风指向张九歌体内流动的金色丝线，"那些是他收集的记忆能量，切断它们！"

张九歌怒吼一声扑向林听风，但她像雾气般散开，又在另一处重组。

"快！我的时间不多了！"

齐小余不再犹豫，举起天命刃。刀身上的七个孔洞开始发光，形成北斗七星的图案。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身体，同时某些记忆正在消失——童年、学校、母亲的脸...

"不！"张九歌惊恐地后退，"你不能！"

齐小余挥刀斩下。没有华丽的刀光，没有震耳的声响，只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张九歌体内的金色丝线一根接一根断裂！

每断一根，就有一个金色光球从他体内飞出，消散在白色虚空中。张九歌的身体也随之变得透明，像被擦除的铅笔痕迹。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尽管正在消失，张九歌仍在狞笑，"我己经留下了种子...当血月再现时..."

他的话没能说完，身体己经彻底消散。白色空间开始崩塌，边缘处化为无数碎片坠入虚无。

"走！"林听风推着齐小余向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色漩涡移动，"跳进去就能回到人间！"

"你呢？"齐小余犹豫道。

"我己经死了。"林听风平静地说，"我的身体在外界己经停止呼吸。快走，带着天命刃回去，它会在现实世界重新分裂为双刀。"

最后一刻，齐小余抓住她的手："告诉我，三年后的威胁是什么？"

林听风的影像己经开始消散："张凌天...他没有真正死去...他在等待..."

话未说完，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齐小余拉入黑色漩涡。天旋地转中，他最后看到的是林听风微笑着化为光点的画面。

现实世界。

槐树前的空地上，众人己经等待了近一小时。林听风的尸体渐渐冰冷，苏雨晴的眼泪早己流干。突然，树干上的黑洞剧烈收缩，然后——

砰！

一声闷响，齐小余凭空出现，重重摔在地上。他浑身是血，手中紧握着己经重新分开的断命刀和逆命刀。

"齐小余！"苏雨晴冲过去扶起他。

他睁开眼睛，目光却冷漠而陌生："你是谁？"

苏雨晴如坠冰窟："我是苏雨晴啊！你不记得我了？"

齐小余皱眉思索，然后摇摇头："名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

陈默检查了他的瞳孔："天命刃的代价。使用它会消耗记忆和情感，尤其是最近的部分。"

"能恢复吗？"苏雨晴急切地问。

"也许。"陈默不太确定地说，"林听风临行前说了什么？"

苏雨晴回忆道："她说齐小余右手心的痣是钥匙..."

她抓起齐小余的右手，果然在掌心发现一个几乎淡不可见的红点。

"这是什么？"齐小余困惑地问。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轻声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是她十岁时对齐小余念过的诗，当时她用朱砂在他手心点了这个痣，说这样转世轮回也能认出他。

齐小余的表情突然变了，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苏...雨晴？"

"对！是我！"她紧紧抱住他，"你想起来了？"

"片段..."他痛苦地按住太阳穴，"像做梦一样..."

陈默拍拍苏雨晴的肩膀："记忆会慢慢恢复，给他时间。现在，我们得处理这些。"

他指着枯萎的槐树和地上的阵法。林闻雨正抱着姐姐的尸体无声哭泣。

"张九歌...真的死了吗？"苏雨晴小声问。

齐小余看向手中的双刀："在阴阳间隙里是的。但他最后说...留下了种子。"

陈默脸色凝重："我们会加强监视。现在，先把林听风安葬吧，她值得最好的仪式。"

一个月后。

齐小余的记忆恢复了七八成，但仍有些片段永远丢失了。苏雨晴每天都会帮他记录想起的事情，像拼图一样重建过去。

陈默接手了守门人的全部职责，开始系统地整理三脉典籍，为可能到来的新威胁做准备。林闻雨则继承了姐姐的位置，成为新一代占卜师首领。

这天傍晚，齐小余和苏雨晴来到林听风墓前。墓碑很简单，只有名字和生卒年月，但下面刻着一行小字："她听见了未来的声音"。

"陈默说，三年后可能会有新的威胁。"苏雨晴放下白菊花，"你觉得是真的吗？"

齐小余摸了摸右手心的红痣："林听风从不出错。"他看向远处正在落下的夕阳，"但这次，我们准备好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刀鞘——黑白相间，能同时容纳断命刀和逆命刀。

"无论来的是什么，"他将双刀插入刀鞘，"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苏雨晴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起望向远方。在视线尽头，一棵新栽的小槐树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那是林闻雨种下的，用姐姐骨灰作为养分的"记忆之树"。她说，当危险来临时，这棵树会提前预警。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像是谁在低声细语。

也许，那就是林听风在另一个世界，继续聆听着未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