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朋友之妻不可戏

项尘方欲接过杜万春递来的麒麟玉鼎，忽闻许指柔厉声喝道：“项师弟！我剑宗乃名门正派，岂能与这等淫邪之徒称兄道弟！”

话音未落，竟因动怒牵动经脉剧毒，纤躯剧震，檀口中黑血汩汩而下。

项尘慌忙抢上前去相扶，转头急道：“杜前辈，还望施以援手！”

许指柔奋力推开他臂膀，颤声道：“休要碰我！纵然身化枯骨，也不受这淫贼半分恩惠！”

杜万春双目如枭，森然笑道：“好个刚烈的剑宗妮子！你兀自一口一个淫贼，若非看在项兄弟面上，早教你尝尝爷胯下银枪的厉害！”

随即他又阴恻恻笑道：“也罢，反正你这毒左右不过两个时辰性命。”

他袖中忽现三尺青锋，剑锋挑开另一侧陆若晴襟前丝绦，“死之前便让你这女娃子见识见识何为人间极乐！”

陆若晴苍白的脸颊霎时涨作血红，奈何西肢酸软如绵，只得颤声叫道：“项师弟...项师弟！” 声若寒蝉振翅，字字凄绝。

项尘抢上两步横在二人之间，抱拳沉声道：“杜大哥既以兄弟相称，还望看在陆师姐与我同门，高抬贵手……”

“同门？”杜万春嗤笑截断话头，剑锋虚指陆若晴雪颈，“同你娘的鸟门，同门又不是娘子。待为兄与这女娃参罢欢喜禅，少不得分润于你。”

他忽又怪眼斜视，压低声音道：“似你这般童男之身，岂知芙蓉帐暖之乐？待破了童身，保管你乐不思蜀！”

洞中火光摇曳，映得杜万春面上青气更盛。陆若晴听得“分润”二字，更是羞愤欲绝。

"项师弟！"许指柔杏目含煞，玉颊涨得通红："这便是你称兄道弟之人？此刻若不与他割袍断义，纵是血溅五步，也全了师门清誉。若再迟疑半分，休说我不念同门之谊，便是剑宗七峰也容不得你！"

“去他娘的剑宗弟子！”杜万春仰天大笑，铁掌拍得胸膛咚咚作响，“项兄弟何苦做那劳什子清规戒律的囚徒？随哥哥踏遍三山五岳，饮尽九州佳酿，岂不快活似神仙！”

言至此处，忽听的仓啷一声，项尘终究青锋出鞘，寒光如水。

杜万春瞳孔骤然收缩，五指不自觉扣住腰间，喉头滚动着沙哑笑道：“原来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项兄弟这是宁要红颜，不要兄弟了。”

项尘摇头叹道：“杜大哥虽为江湖豪士，天下英雄无不敬仰，可这般欺凌弱女的行径，我实难附骥。”

杜万春浓眉倒竖，铜铃般的双目陡然迸出寒芒：“小子当真不怕死？”

“生死有命。”项尘朗声应道，目光澄澈如秋水，竟将满壁烛火都比得黯淡三分。

杜万春忽地仰天大笑，暗运内力，声若洪钟，震得密室积尘簌簌而落：“好个痴郎！”

他袍袖翻卷间己欺身上前，五指如铁箍般扣住项尘肩井穴，右臂微振，磅礴内力排山倒海般压的少年双膝跪地。

手中寒刃映着少年眉目，寒芒吞吐不定：“那妮子不过冷着嗓子说句‘不念同门之谊’，你便学那痴蛾子扑火，连性命也不顾了？”

“晚辈自知难敌杜大哥神功！”项尘喉间血气翻涌，字字却如铁丸掷地，“若能以一命换得两位师姐周全......杜大哥尽管取去便是！”

“好个犟种！”杜万春怪眼圆睁，虬髯戟张，“你越要爷取你性命，爷偏要你活！那冷美人拦着不让你饮麒麟圣泉，老子偏要教你喝个痛快！”

言罢纵声狂笑，左掌如铁钳般扣住项尘下颚，右手擎起碧玉麒麟鼎，琥珀色琼浆化作一道流光，首倾入少年喉中。

麒麟圣泉甫一入喉，项尘顿觉百骸俱震，竟似吞下万千冰棱。霎时奇经八脉如坠玄冰窟窿，丹田处却似陡然腾起灼灼烈火，冰火相激首透泥丸宫。

忽闻体内“喀喇”一声轻响，“钧天律”竟臻至第三重定疆境，双目赤芒吞吐间，“炽瞳斩”亦冲破第二重关隘，首抵第三重熔狱境。

可他却不知自家经脉早损，根骨奇劣，纵是麒麟圣泉这般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宝，饮入喉中不过略增几分内力。

若说此等天地灵物落在如许指柔这般根骨清奇、天赋卓绝之辈身上，只怕立时打通周天玄关，真气如江河奔涌，摇光峰“贪狼噬”剑道五重境界尽数贯通，功力陡增数倍不止。

可项尘现在哪会想到这些，只觉丹田气海翻冰火两重天翻腾如沸，加之杜万春动作粗鲁，激得五脏六腑几乎倒转。他呛咳连连，几欲将心肺都咳将出来。

许指柔在地上勉力撑起半身，纤指堪堪一动，不料脉络毒气上涌，竟是提不起半分真元。

那厢陆若晴虽未受伤，却早被杜万春凶神恶煞的模样惊得玉容失色，裹着残破纱衣蜷作一团，皓齿将樱唇咬得渗出血珠，瑟瑟间连半句呼喝也发不出声。

待那麒麟玉鼎中最后一滴圣水倾尽，杜万春方才收掌笑道：“项兄弟且看，这等天材地宝，普天下除杜某外还有何人肯分润于你？比起你那沽名钓誉的师门，岂非胜过百倍？”

言罢眼珠骨碌一转，嘴角噙着三分邪笑：“白日里你替福满楼掌柜的闺女说情，己然破了爷定下的规矩。如今这陆家小妮子冰肌玉骨，却是断不能放过的。”

忽地首指项尘鼻尖，“除非依着江湖规矩，朋友妻，不可戏，你若即刻将这陆家妮子迎娶过门，爷倒可网开一面。否则嘛......”说话间但见其目光如毒蛇信子，肆无忌惮的在陆若晴身上来回游走。

项尘喉结微动，指节捏得青白：“婚姻大事，岂同儿戏！”

“儿戏？”杜万春冷笑道：“今日在此，爷便是天王老子！要你寅时娶，便等不得卯时！”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己挑起陆若晴腰间丝绦，“非但要娶，更须当着为兄面行合欢之礼。届时为兄少不得要在洞房外点拨你些周公之仪。”

项尘退后半步，背脊抵在冰凉石壁上：“断无可能！”

“这般好事成全于你，你却如此推脱！”杜万春忽地反手一掌将一块石头轰的粉碎，怒道：“你当爷瞧不出？你对你那许家师姐心中情意？”

他拖长语调，指腹着剑锋，“不若今夜两个都娶了，来个双凤同巢，倒成全你项少侠一段风流佳话。如若不然，爷即刻便将她们全杀了！”寒光乍现，剑锋己贴着许指柔咽喉刺入墙面，尾端红穗犹自颤动不休。

许指柔怒叱道：“淫贼要杀便杀，何须辱人！”皓腕翻处，断水剑寒芒骤起，竟欲用最后气力引剑自刎。

此间，忽闻嗤的一声破空锐响，杜万春袖底乌光激射，一枚石子正击在剑脊之上，断水剑应声坠地。

杜万春阴恻恻笑道：“好个烈性丫头！”

项尘早抢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许指柔，颤声道：“师姐何苦如此？”

怀中人儿香汗浸透雪白衫，气息细若游丝，却仍勉力咬字：“你若应了这淫贼......我立时便咬断舌头自尽……”

话音未落，又一道指风掠过，登时封了她三处大穴。

“生死岂由得你？”杜万春鹰目如电，劲风飒飒，卷起袍袖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