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海底有鲛

“不过...”萧随双手放在脑后，抬头看向那团灰雾，语气沉重道，“我敢肯定，这鬼的修为，绝对不是金丹期。”

那种仅仅是只见一眼雾气边缘，还不是本体就能让人浑身汗毛倒竖的鬼...恐怕本身实力也不会是出窍期那么简单。

萧随脸上露出笑容，在心中不断猜测，合体，大乘，总不会是渡劫吧。

能让身体是出窍期的他感到兴奋和恐惧，果然...是渡劫呢～。

假如满裘异真想杀他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他没有，所以，萧随脸上笑容扩大，满裘异果然是个好人！

梳着武士头的少年偏头，苏子青和墨惊鸿是好人！

楚颂生和姬无双也是好人，他们都是好人！

他喜欢好人！

前方，满裘异正闭眼倾听鬼和鲛人的谈话。

他不懂鲛人语，但今天他的鬼大爷心情好，把满裘异的一缕神魂拉入体内，所以他现在等同于它。

见它所见，听它所闻。

“你们是谁。”

灰色的烟雾虚虚飘浮在满裘异头顶，从烟雾里冒出少年沙哑的声音：“别管，你族几口人，都在哪生活？”

这还是满裘异第一次听见鬼大爷的声音，平常他们都是用意识交流，鬼的话就像字幕一样浮现在满裘异脑中，从不开口。

怎么说呢，这鬼的声音比他想象中...年轻不少。

苏人禾几人安静等待，直到他们看见那只鲛人做出进攻动作，被灰雾一巴掌拍下去，这才老实了。

苏人禾几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满裘异闭眼的样子，也没打扰他。

萧随和墨钰对视，那只鬼会保护满裘异。

也是，如果满裘异死了，它也要消失。能修炼到渡劫期的鬼，真是...前所未见。

如果宿主死亡，它们也会跟着死亡。

鬼修和鬼，从他们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就为一体。不是奴隶和上下级的关系，更像寄生。

鬼寄生宿主，靠宿主存活，变强，一般强大的鬼修可供养一城的鬼。

像满裘异这种只有一只鬼的鬼修，也是闻所未闻。

用出窍期的修为，供养一个渡劫期的大鬼，怎么想...都不可能，除非，萧随摸下巴思考，那只鬼有不同于其他鬼的修炼方式。

哈...萧随笑嘻嘻地眯起眼，他真是越来越期待以后了。

不管是满裘异，还是谁，都好有趣。

除了...那个女人以外。

前方，被打了一巴掌的鲛人老实了，回答问题的速度也快了。

它没有族人，或者说，整个鲛人族，只剩下它自已还活着。

灰雾问：“嗯哼？详细讲讲？”

鲛人本不想讲，但生命和故事，它总要付出一个。

所以，它选择讲故事：“你知道...人类的童话吗？”

传说，海底有鲛。

每逢夜晚月亮高悬于天际之时，它们便会浮到海面歌唱，吸引人类。

鲛人一族一直都有一个禁忌，就是不能爱上人类。

一旦爱上，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时，便会化作泡沫消散。

几百年前，就有一只鲛人爱上了一位人类女孩，触犯禁忌。但本该在第二天化作泡沫消失的它，却开始残杀同族。

因为它想活下去。

人鱼肉可以延续生命。

对族人也一样。

所以那天夜里，海面不再是蔚蓝，而是如同地狱般的深红。

这是一个叛徒，为了爱残杀同族的故事。

鲛人说：“人类从中美化，把它粉饰为美丽的童话。”

美丽，爱意与浪漫并存的童话。

灰雾不语。

直到满裘异睁开眼，苏人禾问：“怎么样？”

满裘异：.....

他说什么？他该说，那只海妖已经疯了吗？

满裘异喉结滚动，开口道：“它说它没有族人，是世间仅存的唯一一只海妖。”

墨钰眉眼微动几分，露出惊讶的表情：“现代没有人能捕捉他们，就算有，也不至于灭族。”

海妖在修真界都还存在，没道理在现代灭族。

满裘异嘴角一抽，眼神向下，不去看他们：“它说，是族人导致的灭族。”

“嗯...然后呢？”苏人禾见满裘异不说话开始主动询问。

满裘异叹气，背手抬手望月，语气惆怅：“你们...听没听过童话？”

虽然不知道满裘异为什么这么问，但苏人禾摇头，他没听过。

萧随耸肩表示，他也没听过。

唯一看过的墨钰眨眨眼，没说话。

他的反应让满裘异以为他也没看过，于是放下心来，把海妖讲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几分钟后....

“扯淡吧！”听完故事以后的苏人禾抬高声音，转头看向他们当中对鲛人非常了解的墨钰问。

“你怎么说？”

墨钰迟疑片刻：“就...跟童话一样。”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不太可信。

先不说鲛人族有没有那个禁忌，就说能一晚上灭杀全族的鲛人...根本不存在。

之前说过，鲛人的尾巴颜色越深，成年后的修为越高。

颜色代表了它们一生最高能抵达的终点。就像这只肉色，成年后元婴，今后就一直是元婴。

墨钰知道有一条大乘后期的深红色尾巴的海妖。

颜色深到什么程度。

已经完全接近于黑色。

连那条深红尾巴的人鱼都无法杀死整个族群，所以...墨钰低眉。

假如那条鲛人没说谎，团灭他们整族的只能是一条黑尾。

一条...修真界都没有，却生存于现代的黑尾。

修真界为什么不诞生黑尾人鱼是因为平衡，这种人鱼一旦成年，就是渡劫期。

再加上亲水的特性，在水里，就算被整个修真界的人围攻也杀不死它。

所以为了平衡，黑色尾巴的人鱼，只存在传说当中。

但为什么...这个世界却没有平衡，还是说...这是已经平衡后的结果。

能诞生出黑尾的现代，或者说，能让世界觉得黑尾可以诞生的现代，真的...安全吗？

萧随走到阵法边缘蹲下，看着海底的鲛人，单手摸索着下巴说：“先不说故事真不真，就说它这长相...我是不太相信有人类能看上它们。”

阵法上的四人低头，打量海里露出整张脸的鲛人。

它的眼睛细小又狭长，因为用腮呼吸的缘故，它们一般都没有鼻子，牙齿外翻，脖子以下全是肉色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