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至于做到这么狠吗

医生的神情凝重，熟练的给女人做心脏复苏。

足足按了几十下，女人才猛地恢复呼吸，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医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女人方才都刺激的心跳停止，这让他不得不严重警告一番。

“早就说了，病人现在情况不好，情绪不能太激动，你们这些做家人的，要把医生的话听进去，多照顾病人的情绪。”

“病人要是总这样被刺激，我们做医生的，能救回来一次，也无法保证能次次救回。”

季赫低垂眼眸，认真听讲的神情，让人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他很孤寂，很难受的既视感。

孤寂的背影，一声不吭，只是低垂着头，任由医生说。

隔壁床的病人和家属作为目睹者，他们想插嘴也不好进去，只是在心里暗自可怜季赫。

这一看就是大人感情不怎么好，夫妻感情不好，最受罪的就是孩子。

季阳天一副人模人样的打扮，身材挺拔，定制的西装穿着刚好。

放在人群里，也能被称得上一句好看。

只是比起季赫，季阳天的相貌还是差了点，因为季赫结合了父母长相的全部优点，即便不笑，冷着脸也是极好看的。

医生见识过了太多这样的情况，所以没逗留太久，只是交代了几句，就离开病房了。

这个医生是哮喘科的权威医生，头发都白了大半，看季赫的眼神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

人生在世，众生皆苦。

这个少年，医生印象深刻，因为当时他是一身血连同着犯病的母亲一起送来的。

当时不知道是不是格外缺钱，就连背后被利器划出了一道伤口，都差点不打算缝了，只让他们救治他母亲。

当时简医生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想着那少年比自已儿子还要小上几岁，却如此艰难，便主动为他垫付了钱。

季阳天抢在女人醒来之前赶紧把自已这次来的事情说了，“爸爸这次来，是想把你们两个接回去，你们要是不放心你母亲，我可以帮她交医药费，每个月按时打给这个医院，不会少的。”

季星暖同为女性，越听越觉得心寒，“接我们回去？”

“对。”季阳天迫不及待点头，似乎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想起从前女儿就比儿子更好说话，看自已的眼神里也总是带着几分期待，期待自已的认可。

季阳天觉得女生容易心软，儿子又和女儿关系不错，说不定自已只要先把星暖劝回家了，季赫也会回家。

“你明知道妈妈只要见你一次，情绪就会失控，你还是要来医院，你不是在乎我和哥哥，只是想气一气妈妈，想把她剩下的家人全部抢走。”

季星暖眼神愤怒与厌恶掺杂，眼眶里含着泪水，说不出是失望更多，还是绝望。

“曾经和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妻子，就算是离婚了，你至于做到这么狠吗？”

她不明白曾经爱的那么轰轰烈烈，为什么在分开后，要变得这么绝情。

绝情到了为了气妈妈，爸爸可以一而再的出现在妈妈眼前，打着为他们好的旗号，要从妈妈身边夺走她最后的希望。

明明那个家现在多了一个女主人，明明当初离婚，他巴不得自已和哥哥全部离开，现在又来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戏码。

感情...

和婚姻，难道走到最后都是这样的一片狼藉？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结婚？

季阳天被女儿戳破了心中的想法，羞恼的强词夺理道，“不是我非要来气你妈妈，实在是我打你们的电话没人接，这才只能找上...她。”

季星暖想到自已手机上通话记录里，唯一的一次电话，还是去年快过年时，爸爸实在打不通哥哥的电话，才转而打来的。

就觉得无比讽刺。

讽刺有些人总是满口谎言，用伪装来掩饰他的虚伪，无情。

“爸，从前就算你怎么错，我依然对你抱有一丝期待，可是现在...我巴不得我没有爸爸，你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季星暖是个有礼貌，娇娇软软的性子，第一次说出了那么恶劣的话。

足以看出她心中有多愤怒，有多失望了。

至于季赫只给了季阳天一个冷眼，“滚。”

季阳天目光掠过病房的其他人，向来自诩体面人的他，最是介意别人看笑话，把面子看的极重。

三番五次的被他们兄妹两喊滚，季阳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转头离去。

不巧的是，女人迷迷糊糊醒来，视线朦胧间，正好看到这一幕。

曾经无比熟悉，在一起生活十几年的男人，背影透着无情，恼怒的离去。

女人眼角再次滑下一行泪水，晶莹剔透的泪水，悄无声息的落在枕头上。

然后，身体的疲累，让她虽然醒来了，却没什么精神说话。

其实季赫和季星暖两兄妹知道，不仅仅是因为刚发完病，身体不适，没力气说话。

妈妈是因为看到季阳天，心情就变得郁郁寡欢，所以不想说话。

实际上，今年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去年刚离婚的那一阵，妈妈脸色苍白，总是给人一种要死不活的糟糕状态。

当时妈妈总说要出去工作，但季赫担心她这样的状态不行，就主动去学校办理了休学。

在临近高考前一个多月，办理休学。

季阳天嘴上总是说得多好听，可直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季赫已经休学，在外面工作的事情。

季阳天那些事情暴露出来时，一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虞慧果断提出了离婚。

可行动干脆利落是一回事，虞慧内心依旧无法过那一关。

多年感情一朝割舍，不可能不疼。

她们是少年夫妻，大学就开始恋爱，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曾经虞慧一度认为他们要走到老的。

但现实给了她一巴掌，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当丑陋的事实袒露在阳光底下时，她才知道自已的接受能力并没有预想中的好。

虞慧提出净身出户，什么钱财都不要，只要自已的儿女。

偏巧当时的季赫一向满了十八岁，有自已选择的权利...

季阳天见季赫留不下来，剩下的季星暖，就连争取都懒得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