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广津柳浪：上司偶尔会发癫

迦摩眯起血红色的眼瞳：“今天天气很好啊。老爷爷陪我在这里聊聊天怎么样？”

迦摩的声音富有磁性，如果迦摩对话的对象对面是个妹子的话，应该很乐意。但很可惜，广津柳浪是个老爷子。

老爷爷不想和你聊天，但老爷爷不说。

广津柳浪轻咳一声。

为了缓解尴尬，他顺着迦摩的话，抬头看了眼夜空。

夜空中有许多星星，连乌云都没有。

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老爷子看了眼怀表。

十二点零四分。

希望迦摩大人不要耽误太久时间，他还有别的任务需要处理。

“迦摩大人，想聊什么？”

“唉...”迦摩对夜长叹一声，“你知道吗，其实我啊，很讨厌做这种事。”

这种事？那种事？

杀人吗？

广津柳浪低头没说话，而后默默转头，看到一地的尸体。

尸体太阳穴上的弹孔和没有丝毫损毁的码头，无一不在告诉这里的所有人，他们全部都是自杀。

迦摩大人的能力，目前已展示出现两种，一种是蓝色的火焰。

还有一种，不是什么弓箭的能力，它源自迦摩大人本身，是使人失去意识，听令于伽摩大人，类似于催眠（魅惑）的能力。

这两种毫不相干的能力出现在同一个身上，让首领终于相信他不是什么异能者，咒术师，而是爱神了。

因为无论是咒术师还是异能者都只有一种能力。

就连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都逐渐相信迦摩大人是传说中的爱神。而首领也没有限制这种流言，或许首领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迦摩大人是爱神。

但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广津柳浪就不知道了。

那边，迦摩感叹道：“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们。无论你们有多么无能，多么讨厌，我还是深爱着你们。”

广津柳浪并未说话，低下头，安静的听着。

这几年他在太宰大人手下做事，明白了一个道理。

少说话多做事。

这些大人物偶尔会突如其来的发些神经，这种时候，低头，不说话，附和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我会赐予你们我的爱，即便死亡，你们的灵魂也可以永远幸福的存于我的体内。”

广津柳浪又低头看了一眼怀表。

十二点十分。

“你爱他们，又为什么要杀他们。”一位红发青年眼神坚定的看着迦摩，突然开口问道。

广津柳浪掀起眼皮回头望向说出这话的红发青年。

他记得这个人，是太宰大人身边的。

好像叫...织田作之助？

明明有着相当优秀的异能力，却不愿杀人，心甘情愿的在港黑做着最繁琐的底层工作。

迦摩转身对着问话的织田作之助一笑：“因为我是爱神，我会爱着这世间的所有人类。至于你说的...杀人？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织田作之助：？

广津柳浪低头看了一眼那一地尸体，心道，迦摩大人说胡话的功力丝毫不比太宰大人差。

迦摩顺着广津柳浪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

他食指放在下巴上，认真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是指那些地上的尸体的话，我其实并没有杀他们哦，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是承受不住我赐予的爱而已。”

“你知道吗？被无限赋予了他爱的生物会自行终结。而他们这些人只是承受不住我的爱，选择了自我了结而已。”

“但这就是杀人。”织田作之助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自杀的尸体，“明知道自已赐予的爱会让他们自杀，你却还是这么做。我不认为这是爱。”

他认真的看向迦摩，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是堕落。”

是恶魔引诱走向死亡的堕落地狱。

迦摩收起所有表情，一双血红色眼瞳阴沉下来，他看向织田作之助：“啊啊，你是在心疼这些死去的人吗？你知道刚蜕完皮的癞蛤蟆吧，他们蜕下自已的皮以后，还要把恶心的皮吃进肚子里。”

迦摩眼神充满恶趣味：“就和你一样，明明是个杀人的黑手党，却不愿杀人，为什么？你都是黑手党了，不会还在期待那些可怜的救赎吧？真恶心，只要稍微想想就让人恶心到想吐。充满爱意的死亡不好吗？没有痛苦，只有欢乐和爱。”

“这种没有痛苦的死亡，不正是你们人类一直渴求的存在吗？”

迦摩的话让织田作之助和广津柳浪瞬间就想到了太宰治。

那位活在人间，却一直在寻找死亡的少年。

织田作之助没在意迦摩的毒舌。

因为他说的没错。织田作之助不杀人，的确是为了追求个人救赎和生命意义所做出的选择。

那年，在一个富豪家里，他看到了夏目老师的书，很好看，他在里面找到了生命意义。

杀人，剥夺其他生命都是虚无的，他不想在做了。织田作之助想通过自已的经历，去学会生命的价值。

可惜夏目老师书的后半部分还没写完。

一次梦中，他在咖啡店里遇见一个人，那年，他十四岁。

那时他的工作简单多了，是杀手，在工作中从未失败过。那本书的原主人，是一个富豪。

这时，咖啡店里走进来一位带着胡须的中年男子。

他和蔼道：“小子，你一直在看这套书，有这么好看吗？”

我说：“没有下卷。”

“只有上卷和中卷，你就满足吧。”

我说：“没有下卷总是不好。”

“那下卷就由你来写吧。也就是写人怎么活的，怎么死的。在我看来你有那个资格。”

我没有回答，我不认为自已有资格。因为今天，我也刚刚完成工作。

我问了他的名字，他回答了，但我忘记了。

在他离开后，留下一本书，书上贴着张字条，上面写着。

“后悔我可不管哦。”

是下卷。

我花了一天时间，把书看完了，感想是...我也...想写一本这样的小说。

但杀戮的人没资格写书。

那就...不杀了。

等领悟生命的意义以后，或许...我也可以写出一本这样的小说吧。

曾闻名横滨的少年杀手，在一次任务中彻底消失了。许多年后，港口黑手党来了一位从不杀人的底层员工。

明明在黑手党却不杀人，迦摩说的没错，这样不好，很...虚伪，也很恶心。

或许，我该辞下这份工作了。

迦摩见他们沉默下去，好像明白了什么，点头道：“哦...我懂了。”

不杀人的黑手党说出去就是个笑话，可如果他说是为了救赎，那迦摩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