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绵薄之力

“听闻你的弟弟们也没几个争气的，一旦遇见麻烦事，只会躲到你背后求助。”

镇远侯不提起，叶云山已经忘了自己有两个弟弟，他们从没指望过他们，即便遇见危险，叶云山一人也扛不下。

“萧越是不是说了什么？柳柳才会……”

“没错，是萧越害了姐姐。”

叶瑶抢先一步说道：“我们今早起床时，姐姐正巧撞破萧越和李姨娘苟合的画面，姐姐哭着求他，萧越还说什么我娘没有教好我。”

“姐姐不仅是叶家女眷之首，也应该管束庶务，姐姐被李姨娘欺压多年，如何管理叶家庶务？”

叶瑶跪在镇远侯脚下，仰慕说道：“李姨娘根本没资格做叶家女人，不配享用叶家产业。”

叶瑶抬眼看去，叶瑶身姿笔挺，眉宇飞扬，眸子明亮如星辰闪烁。

她身材纤细窈窕，胸脯，脸庞精致妩媚，宛若初绽的鲜花，令人惊叹。

镇远侯深邃幽黑的瞳孔闪过一抹惊讶，嘴唇蠕动几分，仿佛想说什么，终究闭上了嘴巴，扶起跪地磕头的叶瑶，关切问道：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昨晚操劳太过？我给你熬点参汤补补。”

他转身吩咐侍从准备燕窝粥，随后命人拿了一盒雪梨膏。

叶瑶眼睛，哽咽说道：“谢谢爹，我不用喝粥。”

叶云山皱紧眉头，“这……这怎么行？”

“你……”

“爹，我只是想嫁人，萧越比不过赵王世子殿下。”叶瑶坚决说道：“萧越是个狠心的人，以前我觉得他不错，如今我反倒觉得他是个混蛋，一辈子活该被人骂，他休想娶我进门！我宁愿一辈子待在庄子上。”

“爹，您把我送出京城吧。”

叶瑶抓着叶云山的衣襟，“我真得不适宜留在京城，京城贵女圈子里除了姐姐，就属我最蠢笨无能，我丢祖宗脸面，给您惹祸，我只会给您招惹麻烦。”

她含羞带怯低下头，“我已经耽搁爹太多年了。”

镇远侯安慰道：“我已经派人请赵王妃过来，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你。”

“爹，赵王妃是不会来的。”

“你说什么？”镇远侯沉稳淡漠的双眸染上几分的震惊。

“娘说我不该留在京城。”叶柳咬牙说道：“不管娘如何劝阻，我都要离开京城。”

“你这孩子。”叶云山责怪般瞪了叶柳一眼，“不许胡闹。”

镇远侯眸色冷冽，寒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周围寂静得落针可闻。

“我绝不会让赵王妃欺负柳柳。”镇远侯握拳道：“我不能失去柳柳。”

叶柳抿了抿嘴角，“我知晓你担心我，只是赵王妃不会放过我。”

“你不能走，我会护着你。”

“可是……”

“我是叶家的顶梁柱。”镇远侯沉声说道：“你娘死后，叶家就靠我撑着，我绝不容许叶家毁在你手上。”

“你想清楚了吗？柳柳。”镇远侯郑重叮嘱道：“你若是留下来，就不能再离开京城半步，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皇上依旧会派人找到你，不仅你，就连你娘也得跟着吃苦，你想过她的处境吗？”

“我娘很厉害的，我爹也很疼她，我娘又是个贤惠大度，温柔体贴的女人，我爹一定不舍得我娘受罪。”

叶柳泪水涟涟，“我知晓娘不愿意我离开京城，娘总说我在京城会给娘惹麻烦，可我真不是那块料，留在京城只会给爹添乱，我……我对京城一点都不熟悉。”

叶云山眼底闪过愧疚，他竟不曾想过女儿对京城不熟悉。

镇远侯抚摸叶柳的肩膀，轻声道：“你娘的确说得有道理，我虽然宠着你，却也没法替你选择，况且你娘不肯离开叶家，她不放心你。”

“娘不会抛下我。”叶柳信誓旦旦的说道：“她永远都不会抛下我。”

镇远侯眼中闪过复杂莫名之色，“柳柳……你真得决定了？”

叶柳擦干眼泪，“爹不是说我有福气，我有一个好父亲？我相信您一定会给我幸福，我不怕苦，不怕累，我会努力读书科举入仕，帮衬您。”

“你别勉强自己，其实有我护着你，就足够了。”叶云山说得很诚恳。

“可是我想为您尽绵薄之力，爹。”

叶柳眼里透出一丝的坚韧，似乎下定决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叶云山欣慰说道：“爹相信你。”

“你们父女聊，我去看看赵王府世子的事情。”

镇远侯站起身，背影孤傲而决绝，显然叶柳的态度激怒了他，“你若是改变主意，可以来寻我，柳柳，我希望你能平安喜乐，无需为生计操劳奔波。”

“爹！”

叶云山见镇远侯迈着沉稳的步伐，心中颇有几分怅惘，女儿才回京就捅出这样的篓子，让镇远侯在赵王面前丢了颜面，镇远侯不可能再偏袒女儿。

他也听懂镇远侯话中深意，不管是谁都没办法保证女儿一辈子不犯错，尤其是女儿身份不明的原因让人诟病，他不敢让柳柳继续留在京城，万一赵王误认为女儿同赵王世子的流言蜚语有关……

“侯爷。”仆从匆忙跑来，附耳说了几句，目光看向叶云山，“方才赵王妃打发人传来口信，说不必去赵王府，她已经给柳柳挑选了夫婿，赵王府世子……赵王妃看不上他，嫌弃他是庶子，不值得托付终身。”

叶云山暗道一声果然，不禁有几分庆幸，柳柳不必嫁给赵王世子，“你怎么说？”

叶柳眸子划过一缕黯然，缓缓垂头，“我……我答应赵王妃的条件。”

镇远侯眸色暗淡了一瞬，转身快速离去，消瘦挺拔的背影充满悲伤之感。

“柳柳，你当真决定？”

“我不能留下来，爹，我不是您唯一的女儿啊，我还有哥哥，弟弟，甚至侄子。”

“……”

叶云山沉默片刻，“罢了，罢了，既然柳柳有此决定，我便支持柳柳。”

叶柳噗通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谢谢爹，谢谢爹。”

叶云山扶起哭泣的叶柳，叹息一声，“我早就该想到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