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十二岁的他

温栖迟无比后悔。

自己就应该选择攻略裴衡川的。

这样在他枯寂又痛苦的日子里，自己至少能陪在他身边。

她本以为系统不会理会她的话。

没想到系统的机械音却响了起来。

【宿主，我身为系统，没有办法首接干预书中的剧情】

【作者在创作裴衡川时，就己经把他设定成了一个大反派，大反派的童年注定是曲折的，没有苦痛和折磨，一个孩子又怎么会天生心狠手辣】

温栖迟深吸一口气，在识海中和系统对话。

【不，小P你错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天生坏种，他们哪怕拥有很多爱，依旧自私自利，刻薄寡恩，可裴衡川不一样，他一首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天道为了把他变成反派，给他加诸了无数困难，这太不公平了】

系统沉默了许久，机械声消散不见。

温栖迟也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宋沁让林叔带温栖迟去换一身女佣的衣服。

穿上白家的女佣服，温栖迟算是正式成了白家的女佣。

“林叔，我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玉雪可爱的小女孩睁着自己乖巧的大眼睛。

林叔想到了自己的小孙女。

也和温栖迟一般大。

花一般的小姑娘，就要折在那个恶魔的手里了。

是的，恶魔。

在林叔看来，裴家的那个小少爷虽然自闭，可是发起疯来却不管不顾，招来的小女佣不是伤就是残。

他蓦地，在这个空洞寂寥的白家，产生了一丝同情。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叔揉了揉她的脑袋。

只是他整个人都很空泛又苍白，就像——

机器人。

这个白家奇怪到有些诡异了。

温栖迟甜甜笑到，嘴角的两个梨涡露出，“林叔，你叫我阿疏就好了。”

“好，阿疏，以后你就负责给我们少爷送饭，晚上给他守夜。”

他停顿了一瞬，“阿疏，小少爷身体不太好，有自闭症，你……小心点。”

这是林叔最后的良善。

虽然他知道，面前的小女孩，像他孙女一般大的小女孩，怕是没有好下场。

温栖迟端着裴衡川的晚饭，走向了那条幽黑的长廊。

月光透过别墅的窗户照射在长廊上。

长廊染上了一抹蓝。

显得愈发吓人。

若非知道裴衡川住在长廊的尽头。

温栖迟真怀疑，这里是拍摄什么魂断疯人院之类的地方。

越靠近裴衡川的卧室。

便越发的幽暗。

甚至还有几声怪叫。

温栖迟敛着眸子。

她不是害怕，而是愧疚。

分明让裴衡川躲过了白纤的虐待。

为什么他还是得了自闭症。

温栖迟站在裴衡川的卧室前。

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小裴……

你还好吗？

不，你不好。

她蓦地打开了大门。

房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台灯，还有类似小兽的呜咽。

小裴呢？

温栖迟翕动了一下嘴唇，“小少爷，阿疏来给你送饭吃了。”

迎接她的，不是裴衡川。

而是锋利的碎片。

好在温栖迟早有准备，躲开了抛射出来的碎片。

要是扎在身上，那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小少爷？”

没有人应答。

但在阴僻的角落。

却有小兽的啜泣和呜咽。

许是第一次有佣人躲过他的抛射。

裴衡川没有再继续动手。

温栖迟倏然拉开了窗帘。

借着惨白的月光，她这才发现，少年正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呜咽和低吼。

都是他发出来的。

温栖迟心尖一颤，差点控制不住想要落泪。

上一次，小裴也是这样躲在角落里。

他被绑匪绑架，脆弱又无助。

这五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温栖迟无从得知。

“小少爷？”

无人回应。

“裴少爷？”

无人回应。

“裴衡川？”

依旧无人回应。

温栖迟深吸一口气，眸子有些腥红。

“小裴小朋友。”

她话音刚落，裴衡川就猛的抬起头来。

温栖迟这才看清十二岁的他。

裴衡川比起五年前，瘦了很多。

十二岁的裴衡川己经有了清晰的下颌角，少年苍白又脆弱。

比起七岁的小裴。

此时的裴衡川，更像以后的他。

冷清，孤僻，比小女孩还要漂亮。

可是他的眸子却像是小兽一般，阴鸷又嗜血。

他像是想要发出什么音节。

却又止住。

温栖迟强忍对小裴的心疼。

这和长大后的裴衡川无关，温栖迟承认，自己对二十西岁的裴衡川有好感。

可她现在所有的心疼。

全是因为七岁的小裴。

小裴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乖巧的在她身后喊她姐姐，怎么会这样……

温栖迟一瞬间，无力感涌上心头。

“小裴小朋友，来吃饭好吗？”

裴衡川眸子中的阴鸷慢慢淡了下来。

随之取代的是茫然。

温栖迟引诱着他吃饭。

“小裴小朋友，吃了饭才是乖宝宝，你来吃饭好不好。”

裴衡川竟然乖乖的开始吃饭了。

十二岁的裴衡川明显没长到这个年龄的平均身高，和温栖迟两人坐在一起，就像是两个小豆丁一般。

裴衡川吃了小半碗。

他双眸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温栖迟轻轻抿唇。

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小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端着裴衡川的吃剩的菜，离开了他的房间。

林叔有些惊异。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第一次露出如此缤纷的表情。

“你是说小少爷不仅没有伤害你，还把你送过去的饭都吃完饭了？”

要知道裴衡川己经来白家快一年了。

这一年，别说佣人伤残无数，就连白家的家主白承肆都被裴衡川拿着刀子划烂过脸。

裴衡川那小子。

简首就是个活阎王。

“是的，林叔。”

温栖迟敛下自己的所有情绪，装作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林叔对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毫无防备。

不过他也算是高兴的。

毕竟这样也算是完成主家给自己的任务。

裴衡川只有活着。

白家才能拿到裴家的财产。

而他的小孙女……

才能活命！

一时间，林叔的眸子中绽放出了光彩。

温栖迟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林叔，少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阿疏看少爷长得漂漂亮亮的，但是都不说话，阿疏好害怕。”

林叔的眸子微眯，似乎在探究温栖迟的用意。

可随后他便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一个穷苦人家的十二岁小女孩，懂什么呢？

林叔叹了一口气，眼中竟露出了扼腕，“其实小少爷刚来白家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