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听

回到清风苑，陆曦猜想沈清予那边的情况肯定更糟糕。

当务之急是养好额头上的伤，尽早过去查看一番。

“姑娘，二房那边竟真的要谋害少爷么？”

王老夫人是侯爷的继母，待他们大房定然没有几分真心，但是再怎么说少爷也是她名义上的孙子。

陆曦没有直接回答扶摇的问题，转而问道，“你可记得当初阿爹坠崖的事情传回京都，圣上是如何安排的？”

扶摇皱眉回忆，“我记得当时圣上下旨全力寻找侯爷，如若寻不到侯爷，待少爷弱冠时继承定远侯爵位。可这跟老夫人是否要谋害少爷有何关系？”

“傻丫头，你已经说出其中的关窍。定远侯爵位乃是世袭罔替，而二房的承恩伯爵位三代始降，如今陆怀业是承恩伯，那么到陆昭继位时便要降为子爵。

若我猜得没错，他们是想在大哥袭爵后以为大房延续香火为由将陆昭的儿子过继到大哥名下，大哥万一有什么不测，他便是下一任定远侯。”

陆怀业的嫡长子陆昭，他的嫡子简哥儿如今2岁；二房若是想要谋夺侯爵之位，将简哥儿过继给陆曜后再让他‘意外’身亡则是最好的方法。

经陆曦这么一点拨，灵泽和扶摇恍然大悟，随即心惊肉跳。

“如果二房真的打得这个主意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姑娘，如今距离少爷弱冠只有半年时间，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二房想要定远侯爵位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福分消受！”

“有姑娘在，一定会没事的。”

扶摇见天色已晚，却不见丫鬟送饭菜过来，正忍不住唾骂二房，就见周妈妈领着两名丫鬟送晚膳来了。

“姑娘，我吩咐小厨房做了些可口的饭菜。”丫鬟将饭菜摆上桌，周妈妈亲自为陆曦摆好碗筷。

四菜一汤，小厨房今日做的是五味杏酪鹅、翡翠玉带虾仁、百花酿鱼肚、排炙羊和鸡茸豆腐汤。

经过午后的事，清风苑里的下人自然不敢怠慢陆曦，做的都是时下新鲜菜色。

陆曦一穿过来就忙着与二房斗法，脑子里的弦一直紧绷着，也没觉着饿；此刻饭菜一上桌，肚子立马咕咕作响。

“你们下去吧，这里有灵泽和扶摇就行了。”

“是。”周妈妈领着丫鬟退下。

“灵泽扶摇，你们坐下跟我一起吃。”

灵泽淡淡笑道，“姑娘，如今回了侯府，奴婢们不能像在农庄时一样，会坏了规矩。”

“我既然是你们的姑娘，那我说的话便是规矩。还有，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农庄也是共患难，我心里早就将你们视为姐妹。”

灵泽扶摇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原主，在农庄四年不离不弃，原主心中确实早已将二人当成亲人。

而陆曦这个现代人也不习惯她们自称奴婢，索性就改改这规矩。

灵泽和扶摇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两人对视一眼皆笑着应‘是’。

别看她们三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但饭量是真不小；加上今日饿得狠了，三人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

入夜，陆曦换上一身简单利落的衣服出了房门。

她悄悄来到王老夫人的慈安堂，借着夜色的遮掩放出紫云藤顺势跳上房顶。

紫云藤原是末世一株变异的藤蔓，陆曦在执行任务时发现了它，并将它移栽至空间里。

紫云藤吸收空间的灵气后又经过几次变异升级，别说刀枪剑戟就是子弹和炮弹都打不穿，是极具防御和攻击性的武器，在末世那几年一直陪着她作战。

只是这紫云藤跟着她经历异世穿越威力大打折扣，大概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如从前一般。

陆曦小心揭开瓦片，将屋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王老夫人闭目坐在榻上，杜妈妈正在为她按头。

“老夫人，您今天为何答应那灾星将姑娘房里的东西给她？方才老奴过去姑娘的院子，下人进进出出的收拾，姑娘正红着眼眶流泪呢。”

王老夫人睁开眼，“晗儿哭了？”

“是啊，那毕竟是姑娘用惯了的东西，自然不舍。”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以为我愿意应承那灾星？但大事未成，留着她还有用，没必要为了些金银器物与她撕破脸皮。

明将东西清点好送去清风苑；记得好好安抚晗儿，她也该将眼光放长远些，只要笼络住大皇子的心，待日后成为皇子妃，那荣华富贵便是几世也享用不尽。”

“老夫人您说的是，我们姑娘生来即是大富大贵之命，岂是那灾星能比的！

眼下姑娘又得大皇子青睐，日后成了皇子妃，老爷必定扶摇直上，说不定还能给您请恩封个诰命呢！

若是将来大皇子荣登大宝，咱们姑娘便是皇后、贵妃，到时候满京都您就是最最尊贵的老夫人。”

杜妈妈奉承话说了一箩筐，哄得王老夫人眉开眼笑。

“你说的不错，眼下只等将那灾星嫁进赵家，这事便成了七分。”

王老夫人吩咐道，“你告诉清风苑的人，那克星有什么要求只管满足，将她稳住才能谋划后面的事。”

“是，老奴记下了。”

屋顶上的陆曦将主仆俩的对话听了个全乎，陆晗竟然和大皇子勾搭上了？

宫里办赏花会或是宫宴，陆晗作为承恩伯嫡女是能入宫参加的；大皇子也会参加朝廷官员府上的宴会，两人认识倒不奇怪。

只是，大皇子对陆晗有意？皇家的人眼光有这么差吗？

再者说了皇家娶亲最看重家世品貌，京都多少官家贵女排着队想嫁入皇家，承恩伯府对大皇子毫无助益，大皇子怎会娶她？

若说大皇子单纯是被陆晗的相貌才情吸引，这就更不可能了；京都才貌双全的贵女众多，陆晗根本排不上号。

陆曦从原主的记忆中只得知大皇子是德妃所生，为人如何一概不知，也就无从判断这件事的真假。

但她眼下知晓二房所求为何，这就好办了，今夜收获颇丰！

陆曦将瓦片小心盖回原处，从房顶下来后直接回了清风苑。

第二日用过早膳，扶摇开心地向陆曦禀告，“姑娘，我听院外的丫鬟说陆晗姑娘今早去给老夫人请安时，不慎滑倒将手臂摔伤了。”

“好端端的怎么摔了？”

陆晗遭了现世报，陆曦心中自然解恨，但她觉得陆晗这一跤摔得有点过于巧合了，想到昨日福生说的那番话，难道是大哥做的？

灵泽悄声在陆曦耳边嘀咕，“刚刚福生来说是少爷吩咐他在去慈安堂的必经之路上替换了几颗光滑的鹅卵石；恰好昨夜下了一场雨，路面湿滑她自已不小心看路，只能自认倒霉。”

陆曜深陷囹圄依然想法子帮她出气，陆曦心中柔软一片，这大概就是被兄长呵护的感觉。

“大哥为了帮我解恨也是煞费苦心了。”

陆曦感念陆曜的好，略作思考后吩咐二人，“你们去库房支些银子，就说我让你们出府采买衣裳脂粉；出府后灵泽拿着药丸去药馆找大夫查验，扶摇去探听一下大皇子和大理寺少卿赵家的情况，记住不要让人认出来。”

“是，我们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