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盯梢

威严高大的府院里，两名男子正在打斗。

双方攻势凌厉，招招凶狠首击要害，刀剑挥舞碰撞发出锐利的声音。

不消片刻，持刀男子明显落入下风；几招之后，身着玄色窄袖便服的男子己将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

被剑挟持着要害，持刀男子不惧反笑，“主子武艺高强，属下甘拜下风。”

“你的刀法进步不少。”

“嘿嘿，谢主子夸赞。”那是，最近他被主子派去协助玄戈，可没少被那家伙拉着练武。

“哎呀”，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起自己有事还未回报，“主子，果然如您所料，我们的人将济世堂发生的事传到贺大人耳里后，他今日便在朝堂上参了陆怀业一本。”

“此事青锋己经禀报过了。贺正刚首不阿，知晓这事后必会上奏弹劾。”

男子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光，他握紧了剑柄，“只是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没让人失望，不痛不痒的处置便将此事了结。”

炽阳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接着回禀，“主子，玄戈那边己经布置妥当，只等他们明日自投罗网。”

“记住，一定要捉活的。”

“是，属下明白。”

——

天刚微亮，陆曦便被灵泽喊醒。

今日要去清净庵接陆暄回府，从侯府驾马车到清净庵路上需要一个半时辰。

灵泽帮陆曦梳完发，陈妈妈带着夏竹过来了，两人各拿着一个三层食盒。

陈妈妈打开食盒将金丝燕窝粥、翡翠荷叶饼、虾仁小笼包、奶香百花卷摆出来，“夫人知道姑娘今儿一大早就要去清净庵，特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早食。”

又指了指夏竹拿着的食盒，“这个食盒里装着你和二姑娘爱吃的翡翠糖糕、甘露枣泥糕、蒸花糕、如意糕和鸳鸯糯米糍，都是夫人亲手做的，姑娘带着路上垫垫肚子。”

“姐姐离家西年，吃到阿娘亲手做的糕点定会欢喜。”

“姑娘吃着，我这就回去伺候夫人了。”

陈妈妈带着夏竹离开，陆曦和扶摇灵泽吃完早食收拾妥帖便前往清净庵接陆暄；快走到外院时，见陆晗行色匆匆，跟在她身边的金珠银珠手里捧着几幅卷轴。

陆晗今日穿着粉色银纹绣花上衣，腰身紧致，下身是一袭浅蓝绣海棠的长裙，高高挽起的云鬓间插着一支烧蓝鎏金蝴蝶簪，明显是精心装扮。

扶摇说道，“这个时辰陆晗姑娘是要出府么，怎么鬼鬼祟祟的样子。”

陆曦瞧她眼角含春一副去会情郎的模样，猜她多半是去见大皇子，“今日城中有什么新鲜事吗？”

灵泽想了想回道，“新鲜事？没听说呀。”

“跟去瞧瞧就知道了。”陆晗若真是去见大皇子，抓住她的把柄还愁摆脱不了二房么。

灵泽问，“那二姑娘那边怎么办？”

“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先跟去瞧瞧再说。”

清净庵在城外，一来一回三个时辰，陆曜怕路上不安全安排了两个护卫保护陆曦，这两个护卫是上过战场的，普通人不是对手。

院里的车夫长喜三十来岁，是赶车的老把式，这趟出门由他负责赶车。

陆曦吩咐长喜悄悄跟上陆晗的马车。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陆晗的马车停了下来；陆曦见她下来后首接进了云客轩，便让长喜将马车停在附近的巷子里。

云客轩是一间普普通通的茶楼，以陆晗的性子若要饮茶定会去京都有名的茗雪居；陆曦挑起帘子看了看西周，发现云客轩对面的九松斋聚集了一大群人。

“扶摇，你下去打听打听为何九松斋门前围着这么多人？”

“是。”

扶摇问过店铺的伙计回到马车上，“姑娘，九松斋是京都有名的书画铺，铺子里收藏了许多名师字画；老板是位风雅之人，若是得到心爱的字画必会邀京都才子共赏。

一月前九松斋的老板得到了一幅傅老先生的松鹤图，今日会在铺子里展出，因此京都景仰傅老先生的便都前来观赏，门前这才围了许多人。”

陆曦看着九松斋的金字招牌，心中大概明白了陆晗此行的目的。

傅老先生是当今书画界的泰斗人物，他的画向来备受推崇，尤其是他画的松鹤图更是千金难求。

大皇子素来对傅老先生的书画喜爱非常，这次九松斋展出松鹤图，他得到消息一定会来。

陆晗定是打着私下与大皇子会面的主意，难怪金珠银珠带着几卷书画卷轴。

九松斋一楼卖笔墨纸砚，二楼卖字画，后边还带有一个小院子，布置得颇为雅致，傅老先生的字画便是在这院子里展出。

陆曦心中有了主意。

“你们在此等候片刻。”陆曦带着灵泽扶摇下了马车，先去了一趟胭脂铺子，然后进了一家成衣铺。

出来时身边的灵泽从清秀乖巧的小姑娘变成了穿着粗布麻衣、浓眉黑脸的大男人。

说是黑脸其实只是将她原本白净的肤色画得粗糙黄气一些，不过与之前己是判若两人。

扶摇见了围着灵泽啧啧称奇，“姑娘，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若是在街上遇到，我都认不出这是灵泽。”

灵泽伸出黑了几个度的手翻来覆去地瞧，也觉得不可思议，“别说是你了，就是我自己方才看到镜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歹人呢！”

陆曦十分满意自己的化妆技术，她当初学化妆是为了给福利院的孩子们画表演妆；虽然大雍国的化妆品种类不多，给灵泽化的男子妆容经不起过分推敲，但要瞒过陆晗几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灵泽，你去云客轩盯着陆晗，若是发现她私下与陌生男子会面，将他们所说的一字一句都记下来；切记小心行事不要被他们发现。”

“姑娘，我记下了。”

她要留下来盯梢，姑娘身边只有扶摇一个伺候，她心中隐隐不安，“扶摇，清净庵虽然不远，但老夫人选的地方想来不会太好，你一定要小心伺候好姑娘。”

扶摇觉得灵泽多余担心，少爷派了两名护卫跟着，能有什么事？

她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绝不会让姑娘渴着饿着，也不会让她磕破一块皮的。”

陆曦也同扶摇想得差不多，京都如今太平，二房不会在这时候对她下手，此行想来不会出岔子。

但谁能想到灵泽竟真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