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突然扑上来

——数着天花板上的污渍，就结束了。

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吧，我曾在某本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那是故事中的女主角，为了调侃刚刚交到初恋男友的朋友而说出口的台词。

或许在恋爱小说，或者成年人阅读的小说里，这是一句合适的台词。我不知道是谁创造了这句话，但它用委婉的表达方式准确地传达出了含义，不得不说确实巧妙。我还记得自已当时忍不住笑了一下，并对这句台词的妙处感到佩服。

不过，对于我这个活了多少年就单身了多少年的人来说，它终究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尽管如此，光是从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我就能轻易想象出被异性压倒的场景。天花板上的污渍吗？我甚至曾经抬头看过自已房间的天花板。

然而，真的亲身经历这样的情况时——

双手抵在那个毫不留情压在我身上的男人肩膀上，试图推开他，可惜由于体格上的差距，根本撼动不了分毫。他不悦地露出危险的神色，狠狠地啃咬着我的唇……不，不是什么魔王，而是我的相亲对象——安室透。他牢牢地掐住我的下巴，不肯松手，舌头强势地侵入我的口腔，吻得极其强势而霸道，直到我的唇都被吸得发肿。

“唔……呜……”

渐渐地，我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剥夺了。安室透按着我的身体，让我完全无法动弹，他用这场狂暴的亲吻，狠狠地展示着我们之间无法抗衡的力量差距。我忍不住眼眶泛红，脑子一片混乱，羞耻的情绪早已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问号在脑海中乱窜。

——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是没被他吻过，但他从来不会这样粗暴。

更重要的是，现在我面临的是一个关乎生死的严重问题。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我快要不会呼吸了。

我虚弱地拍打着他的背，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结果反而被他反手抓住手腕，狠狠按在床单上。这下，我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缺氧让我的意识开始飘忽，脸也因为窒息变得越来越烫，身体更是软得连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腿都使不上劲，估计一会儿站都站不稳。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魔王般的攻势戛然而止，我们紧贴的唇终于分开，急需的氧气瞬间灌入肺部。

“哈……”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敢直视安室透的脸，别开头喘着气。可他却没有打算放过我，松开手腕后，他的手掌顺着肩膀一路下滑，落在我的胸前。因为我刚下班，还穿着淡粉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的针织开衫。他的手隔着开衫，轻轻地覆在了我的胸口，然后——

揉了一下。

……揉、揉了一下？

我愣住了。

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他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然后一脸阴郁地看着我。虽然他的眉间依旧紧皱，目光依旧凌厉，但刚才那种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魔王气场已经淡去了。

……不，不管他是魔王还是恢复成普通的安室透，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快点把手从我胸口拿开啊！

我能感觉到自已的脸在发烫，张了张嘴想要抗议，可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根本说不出话来。我像一只在水族箱里张嘴吐泡的金鱼一样，嘴唇一张一合，眼角甚至泛起了泪光。

这也太突然了，我的大脑根本跟不上现实的进度。

我终于意识到——我被相亲对象压在床上，嘴唇被吻得红肿不堪，甚至，甚至连胸口都被揉了一把。

等我以后回想起来，一定会为自已当时的天真单纯而羞耻得抱头痛哭。但此刻，我只觉得混乱、羞耻，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我别过头，颤抖着手捂住嘴角，眼角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请、请你住手……”

出乎意料的，是自已声音竟然那么微弱，几乎像是一道气音。

明明不想表现得这么软弱，但我只是轻轻推了推还按在我胸口的手，他就立刻收回了手。我感到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些许。

安室透起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表情有些复杂。他扭头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和懊悔。

“突然这样，确实是我不好……我不是想吓到你，更不想让你哭。”

“……”

“我自已都没能控制好情绪，太冲动了，真的很抱歉。”

“……我想，暂时和你保持一点距离。”

“距离？什么意思？”

“我……没办法面对你。”

“……”

安室透的表情瞬间变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而我不管他如何反应，只是用力地擦掉眼泪，头也不回地想从床上站起来。可惜的是，我的腿根本不听使唤，一下子又跌回了床上。

此刻，我只想骂自已的身体太不争气，居然因为这种事情就软成这样……

“如果你要回房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但你现在走不了吧？刚才是我不对……我有点特殊情况。”

“我现在很混乱，关于你的‘情况’，请留到下次再说。”

“……明白了。”

“还有，安室先生。”

“什么？”

我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已脸上的红晕，按住额头，声音微弱地说道——

“下次……还是挑选合适的对象再出手吧。我这种人，根本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情绪失控到这种地步。可面对他的粗暴，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狼狈地在床上，甚至被吓得哭了出来。

现在的我，连该不该愤怒都分不清。明明应该指责他“突然扑上来简直太过分了”，但我的大脑已经乱作一团，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剥夺了。

“等等，千雪。”安室透的语气变得急促，“这不是你能不能‘当我的对手’的问题……今天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了，所以……能不能原谅我？”

“……现在，没办法。对不起。”

我无力地应了一声，安室透蹲在我身旁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我垂下头，叹了口气。

——数着天花板上的污渍就结束了？

开什么玩笑。

从被他压倒的那一刻起，我甚至连数污渍的余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