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围魏救赵 柳临纵火

“这么热闹。”

柳临穿着睡衣出现在小美的身后。

两只手在拨弄着她衣服帽子后面的兔耳朵。

“我怎么不记得给你‘买过’这件衣服？”

这人又不在线了，小美习以为常。

“反正是你给我的那几十件衣服里面翻出来的。”

“哦，还有很多，穿腻了再找我要。”

什么操作，这两人？秀恩爱？还是分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上门声讨的众人被无视后，越发火大。

“你好，你是她家大人吧？请问上次三楼的黄毛帮你家小姑娘出头打我几个朋友，是怎么回事？”

“你说跟她有关，有证据吗？再说了，黄毛打她们，不是已经以死谢罪了嘛。”

“这......”五人完全愣住了，确实啊，有证据说跟眼前的小姑娘有关吗？挨打时也不可能把黄毛的语言动作录下来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耍无赖吗？”绿眼影没想到，柳临来这么一出。

“好像三番五次上门闹事耍无赖的是你吧？”

柳临故意没用“你们”。

“你是不是对上门讨饭有瘾？”

“你这种讨饭的优良品德是遗传的吧？”

“你父母知道你在理直气壮的讨饭吗？”

......

“我的天，柳临，你这个木头，这次竟然超常发挥，怼得太棒了，”小美用仰慕的眼神水汪汪的看着身边那个一有人敲门就在睡觉的“混蛋”，“太崇拜你了！”

“你......”绿眼影女彻底词穷。

程城自知，再这样下去，也要不到什么好处，只能讪讪的说：“既然这样，我想应该是误会，既然打人者都死了，那这事就这样吧。”

程城紧紧拽着女友的手，一路回到了501，途中绿眼影对着302的大门狠狠瞪了几眼。

“老公，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绿眼影好不服气，黑色的眼珠仿佛都要被最爱的绿色遮蔽。

“是啊，那个小贱人在这种时候还扮可爱，真想冲上去撕烂她的脸，可恶。”把三包亲嘴烧辣条塞进嘴里后，矮胖女笨嘴拙腮的怒骂。

“太气人了，明明他家有吃有取暖，好歹请我们进去，太自私了。”因为扭曲和怒火，精致女的脸已经快看不出精致了。

“既然打我们的黄毛都死了，那就算了吧。”短发女悠悠的想，“那个男人并不坏，他的眼里虽然充满冷漠，但没有戾气和邪恶，那个小姑娘大概是他妹妹什么的，一脸无忧无虑，能在末世过上这样的日子，非同寻常，最好能跟那男人搞好关系。”

“最难说话的就是那小姑娘，怎么着手取得她的好感呢？”短发女在心里给自已补充了一个结论。

“老公，我咽不下这口气，脸上还疼呢，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让我打那小贱人两巴掌就行了...”

“够了，你们想死就去，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别再去招惹202的两个活阎王。”

程城烦躁不已，刚才在二楼，看到喝汽水的小姑娘时并没有什么感受，只觉得无非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当那个男人出现在她身后时，他的意志和很多想法瞬间崩塌了，他知道为什么那个穿着可爱衣服的小姑娘能够轻描淡写并笑着说黄毛死了，不管谁下的手，跟202肯定有直接的关系。

“我休息下，这件事就这样了。”说完，拉着绿眼影女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便传出了哼哼啊啊的声音，只剩下另外郁郁寡欢的三人站在客厅许久。

灰白毛很为难，他看着黄毛遗留的手机亮了好几次。

“叮铃铃......”这次是电话。

她决定接，不然也躲不掉。

半个小时后，一个身影扭进了302。

“柳临，好像下雨了耶。”

“你卫衣里面穿了几件？”这家伙答非所问。

“还有两件。”“我看看。”“耍流氓呢？”“迟早是我的，择日不如撞日。”

小美乖乖的靠过去。

“呼...”长吐一口气，还好柳临是从后面掀起衣角看的。

“明明还有三件啊。”

“嗯？”小美又晕了，“里面只穿了两件啊。”自已拉起衣服领口望进去。

“内衣不也是衣服嘛！”

“混蛋...”小美气得一脚踢在沙发腿上，然后回到自已的工作岗位——厨房。

她感觉柳临纯心折磨自已，因为今天的任务是——狮子头。

柳临还扔过来一本书，说按照书里汪曾祺先生的说法来做，做不好，今晚不准吃饭。

“更好，我还不想上你的床呢。”小美觉得自已越来越能干，再这样下去，快赶上半个专业厨师。

“狮子头是淮安菜。猪肉肥瘦各半，爱吃肥的亦可肥七瘦三，要“细切粗斩”，如石榴米大小（绞肉机绞的肉末不行），荸荠切碎，与肉末同拌，用手抟成招柑大的球，入油锅略炸，至外结薄壳，捞出，放进水锅中，加酱油、糖，慢火煮，煮至透味，收汤放入深腹大盘。

狮子头松而不散，入口即化，北方的“四喜丸子”不能与之相比。”

最麻烦的是前面的准备工作，还要求“多切少斩”，略炸定型后改浅锅慢炖，一锅放12个，两锅并行，炖煮40分钟至一小时。

今天要做100个，小美听到这个要求都快哭了...毫无人性的家伙。

黄昏时，柳临站在窗前，源源不断的冻雨，像张牙舞爪的银针，毫不留情的刺向这个世界，城市、乡村、荒野都被裹上一层冰冷的铠甲。

柳临看了一眼手机，“小美！”少有的温柔。

“诶！”小美忙得满头是汗，厨房不大，里面还有火炉，跳跃出黄色而热情的光芒。

“我出去下。”

“啊，”小美赶忙跑出来，手上还拿着舀狮子头的大勺子，“狮子头马上就全部做好了呀。”

柳临理了下小美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我陪你去。”小美要去关火，可柳临早已经整装待发了。

“别开门，等我回来吃饭。”柳临这次回头看了她一眼。

柳临又一次消失在暮色渐沉的雪夜里。

狂风裹挟着似乎永远也落不完的大雪，还有今天刚加入“毁灭势力”的冻雨，再次吞没并带走了小美的“柳临”。

这一次，他应该会准时回来吃饭的吧！

小美忧心忡忡的做着所剩不多的工作，从顺手炸的一大盘小酥肉里拿了一块，蘸上椒盐，酥脆和嫩滑同在，风雅与烟火并存。

就像柳临，他有很多面，心里有事，总是在琢磨什么呢？小美猜不到，好几次感觉自已很接近了，但自从那次受伤后，柳临就再也没有带自已一起出去了。

“是在怪我吗？”小美有些担心。

小美甚至期待晚上陪柳临睡觉了，“也许那样他就会跟我亲近一点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呜，呜呜...”

“那个贱人竟然毒死我黄毛兄弟，我要她！给我兄弟报仇雪恨。”

没错，麻子想的就是“干”死她。

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出师有名了。

老天待我不薄啊，知道我麻子风流倜傥，想要那个小美女都快想疯了，现在竟然直接给了义正辞严的借口。

“哈哈哈，小美女，等着我吧，马上我就下来疼你了。”

麻子现在满脑子都是一把抓过小美，欣赏着那楚楚可怜的可爱脸蛋，玩弄着令他茶饭不思的雪白肌肤和嫩如凝脂的肉体，一浪接一浪冲击着麻子的大脑。

“我现在就下去给我兄弟一雪前耻！”

麻子满腔的热忱和正义，在那张狗见了都绕道的麻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无不为之动容。

他吸取了黄毛的教训，把理发剪刀换成早已准备的撬棍，“小贱，你大爷我来了。”

“哐当哐当...”麻子直接上手砸门，气势得先造起来。

“202的两个贱，赔我兄弟命来。”

“快给你麻子大爷开门。”

“杀人偿命，给老子开门。”

咔啦一声。

“你找谁？”小美从猫眼里看过了，不认识，是不是走错门了。

麻子半天没有张嘴。

因为他的嘴已经张得不能再大了。

眼前的女人，不过十八九。

她如寒冬的雪，清冷而高贵。她的脸脖白皙如玉，仿佛从未曾经历过末日的烟尘。

眼角微翘，如同寒星点点，流露出淡淡的疏离与清雅。

末日里怎么可能有这么清纯干净的女人？

麻子吞咽了几下口水，忽然涌上一种自卑感。

什么周凌，还有卢美兰，都是烂货，还被李飞当个宝。

呸，等我睡了眼前这个，你们还不是被我甩到十万八千里外！

“就，就找你，是...是你毒死了我兄弟黄毛吧？”麻子又咽了一下口水。

他似乎闻到了少女身上幽幽的体香，那是他从未幻想过的味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美抵赖，反正也没有证据，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柳临，怎么还不回家啊？

小美感觉害怕了，这个人他没见过，但一眼就知比黄毛凶神恶煞多了。

“她家看来没有别人在，不然早出来了，”麻子心底一阵狂喜，“老天真的是开眼，我麻子的好时代终究还是到来了。”

“杀人偿命，你说怎么办吧？”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说什么。”小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就重复这一句。

“你不偿命也可以。”

“你想干什么？”

“当我麻子的女人我就不追究你毒杀我兄弟这事。以后我保护你，养你，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有我麻子在，保证没人敢找你半点麻烦。”

“呸，”小美都快气笑了，“也不看看自已这张脸和德性。”

她想，柳临都没说过这种肉麻话，反而是动不动就说如果有二心就把自已赶出去之类的。

人比人，咳......

“哐当...”一声巨响，麻子把撬棍砸在防盗门上，马上就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印子。

“再不开门，老子自已撬开。”

“这老小区的破门可保护不了你。到时我可就没现在这么温柔了。”麻子凶相毕露。

小美握紧了口袋里的水果刀。

开门前他给柳临拨了电话，不通。

也发了讯息说有人在砸门，没回。

这个“混蛋”又跑哪里去了。

小美打算拼死一搏，如果真的门被破了。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麻子见对面女人不声不响，愈发的火大，色心更加膨胀。

咔嚓一声，撬棍挤进门缝里......

“铃铃铃...”

“喂，飞哥！”麻子瞬间低眉顺眼起来。

“你他妈的死哪去了，叫你下午看仓库的，他妈的快回来。”

电话里头暴怒的吼叫传到了小美的面前。

“怎，怎么啦，飞哥？我刚出来溜，溜达下。”

“放你娘的狗屁，仓库里的东西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火烧了。”

“啊，不，不可能啊飞哥，我下午还...””

“你眼瞎啊，抬头看一下。”

“你他妈的两分钟内给老子滚回来，不然你就等死吧。”

嘟嘟嘟...

现在，麻子的眼里只剩下了惊恐、不解和战栗，拿撬棍的那只手和拿手机的手不约而同的一齐颤抖起来。

什么女人，什么肉体，都被那通电话泼得无影无踪，更硬不起来了。

“啊...”麻子原地用力挠着头转了两圈。

“贱人，你给我等着。”

麻子终究还是丢下了自已的猎物，一路奔向城中村。

那里有他的食物，他的窝，他的性命。

路灯再也没有亮过的漆黑的夜里，一团巨大的红色冲天而起，似乎在向夜空宣泄着无尽的愤怒。

燃烧的建筑物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将夜晚点亮，如同一场末日灾难。熊熊大火在夜色中舞动，如同一群狂暴的怪兽，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照亮了整个城中村，焦糊味四处弥散。

恍如地狱的烈火。

“砰！”

麻子不知道是脚下被绊倒了，还是...

一阵温热的液体流上了额头和脸，淹没了眼睛鼻子，到了嘴里，他尝出来了，一阵淡淡的铁锈味。

后脑传来麻木和尖锐的疼痛。

“你他妈的是谁？”

“敢打我，不要命了...”麻子的视力有点模糊，望着走近的身影。

“别过来，你要什么，我有很多吃的，还有女人...””

“是你！”麻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