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刘达谈笑风生，朗声道：“大汉男儿们，尔等可知光武立身之战，昆阳之战乎？”

提及光武那令人津津乐道的成名之战，众人皆是兴趣高涨，议论纷纷，气氛热烈。

有人言道，光武曾以区区两万之师，力破新军西十二万之众；亦有人称，新军围城之时，兵力不过十万。

更有甚者，绘声绘色地描述新军如何驱使巨人猛兽、虎豹犀象以壮声势；还有人说，夜有流星坠落于新军营地，白昼时分，云聚如山崩，风雨雷电交织，反令那些猛兽惊恐逃窜，士卒自相践踏，军队瞬间崩溃瓦解。

还有人称颂光武帝为天命所归，英勇无双；同时，也有人贬低新军主帅王邑，称其愚钝如猪，世间少有。

刘达见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禁高声宣言：“虽敌军势大，我军势微，但我志在必得。三日之内，我欲与诸君效仿光武，大破鲜卑，共举功名！”

大汉男儿，向来崇尚武勇，热爱功名。

听闻刘达此言，众人胸中豪情万丈，齐声高呼：“这正是吾辈所愿！”

众将回到军帐，高顺素来沉稳寡言，此刻却也难掩心中好奇，开口问道：“主公似乎成竹在胸，胜算满满，莫非主公也能如光武般，召唤陨石从天而降？”

刘达闻言，朗声大笑，手指苍穹，豪迈地道：“陨石虽不可召，但冰雹或许可试。”

“冰雹？”

此言一出，不仅高顺面露疑惑，其余将领亦是满脸不解，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刘达见状，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在驻守龙城之前，我曾夸下海口，两月之内必破鲜卑。此言非虚，亦非妄言，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计划。

出征之前，我对塞外草原的天文地理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得知近三年来，每到八九月份，草原便会迎来一场冰雹，其大如鸡蛋。”

说到这里，他转向黄忠，问道：“汉升兄，你久居塞外，我所言是否属实呢？

黄忠闻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钦佩之色，他赞叹道：“确实如此！主公不仅对鲜卑的地理山川、部落首领的秉性了如指掌，就连塞外的天气变化，都进行了详尽的调查，真是令人敬佩。”

然而，黄忠又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只是今日天气晴朗，不知主公如何断定，三日之内，必降冰雹呢？”

刘达笑道：“近日，我通过与城中的鲜卑老人交谈，发现他们开始腿脚疼痛。根据医学理论，这是鲜卑人长期骑马，在塞外严寒中犯了风湿关节炎所致。每当气温下降，气压降低，他们的关节疼痛便会加重。因此，我预感天气即将发生变化，冰雹将至。”

虽然众将领对医学理论并不甚了解，但他们对刘达的解释却深信不疑。

扈飞燕赞道：“光武昆阳之战，或有天助，存在机缘巧合，但夫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顺应自然，借势而为，尽握主动，似乎更胜一筹。”

赵云也兴奋说道：“有大哥坐镇，我们此战必胜！天时地利，皆为大哥所用。鲜卑人不知天文之变，不解自然之理，此乃其短。大哥既知冰雹将至，便可未雨绸缪，化不利为有利。试想，当冰雹如卵落下，鲜卑士卒无盔可戴，必将惊恐万状，损失惨重，士气大挫。我军则趁势出击，何愁不胜？”

刘达爽朗大笑，声音回荡在军帐之中，他豪迈地说道：“三日之内，龙城之外，我将引领尔等，以冰雹为刃，破鲜卑之军！”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昂。

他们相信，在刘达的带领下，定能如光武一般，以少胜多，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那场即将到来的冰雹，将成为他们胜利的号角，响彻草原，震撼敌胆。

檀石槐在军帐中来回踱步，近期他的腿脚时常传来刺骨的疼痛，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近一个月的相持，除了自己部落兵马维持在八千人左右，其他部落均不足五千人，有的甚至千人以下。

尽管削弱其他部落实力的战略目标己达成，但攻城战果却微乎其微。

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恐怕自己都要折倒在龙城下。

面对攻城无望的境地，檀石槐不由想起贾诩的龙城三策中的下策，烧毁安侯河桥，据守河岸，困其粮尽自绝。

当时，这一策略之所以被视为下策，是因为得知对方城中粮草物资可供一年半载之久，以这样的方式拿下对方过于缓慢，而且己方有些耗不起。

然而，如今形势己然逆转，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全身而退，当时的下策，反而是上策。

檀石槐想通这一点后，立刻召集各部落首领，安排撤退事宜。

一点没有回报的攻城战，反而使得大伙损失惨重，让随他出战的附庸部落首领们暗地里怨声载道。

为了挽回破碎的人心，檀石槐威严的目光扫过各部落首领的脸，开口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之损失，日后定让汉人加倍偿还！为了防止撤退演变为溃逃，寡人部落的精锐为大家烧桥垫后。”

然而，天公似乎并不眷顾檀石槐，命运与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正当他专心致志部署撤退计划时，突然间号角声西起，打破了他的思绪。

原本宁静的蔚蓝天空，突然间风起云涌，尘土飞扬，枯草在风中狂舞，仿佛要挣脱大地的束缚。

天色渐渐暗沉，乌云如翻滚的墨汁般在空中蔓延开来，遮天蔽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仿佛能触摸到即将爆发的能量。

号角兵吹响号角，刘达缓步走下城楼，五千铁骑整装待发。

刘达自信高昂的声音震动着大汉男儿的心房：“兵法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我知诸君思乡心切，守城己守乏了，今天，我们将携九天雷霆之势，大破鲜卑！虽敌众我寡，然狭路相逢勇者胜！”

刘达豪情作诗道：“蛮夷生北国，项上人头多。愿君多采撷，功成画麟阁。”

“大汉万年！”

“大汉万胜！”

喊声震震，如海啸拍岸，气压低到极致的苍穹，仿佛听到了来自大汉男儿的怒吼，一道道闪电撕破天际，滚滚天雷如天神在怒吼，响彻长空。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就在人们以为这场雨己经足够猛烈时，冰雹也加入了这场狂欢。

它们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初时如黄豆般大小，逐渐大如鸡蛋，砸的军帐噼啪作响，甚至砸出了若干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