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问心

意识沉入石碑的瞬间，白小苏只觉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已正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破问心台，连个灯都不装。”白小苏嘟囔着，“法爷，来个火！”

喊了半天，法爷毫无反应。白小苏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可惜灯光如同泥牛入海，根本照不透周围的混沌。

“算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白小苏脱下鞋子往天上一丢，鞋子“啪”地一声鞋尖指着一个方向。

他将鞋子穿上，向着鞋尖所指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微光。白小苏眼前一亮，脚下步伐加快了不少。

光芒越来越盛，一个巨大的平台出现在眼前。平台上灯火通明，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宝贝。卡牌、药剂、古籍，琳琅满目，看得白小苏眼花缭乱。

一个白袍老者站在平台中央，笑眯眯地看着他：“年轻人，欢迎来到问心台。”

“这些宝贝都是我的？”白小苏搓着手，眼睛都直了，“我这就来取！”

“慢着。”老者拦住他，“这里的宝物你只能选一件，而且每件宝物都有守护灵，想要带走就必须击杀守护灵。”

白小苏眼珠一转，指着角落里一堆破烂：“那如果我选那堆垃圾，是不是也算通过考验？”

老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堆着一摞破旧的书籍和杂物，灰尘厚得都能种菜了。书籍封面破损不堪，露出的书页泛黄卷曲，一看就是年久失修。

“小机灵鬼。”老者捋着胡须笑道，“你以为那堆'垃圾'就没有守护灵？”

“不会吧？”白小苏一脸震惊，“连垃圾都有守护灵？这也太离谱了！”

“问心台上的每一件物品，不论贵贱，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老者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最不起眼的东西，反而最珍贵。”

白小苏挠了挠头：“您这话说得跟谜语似的。不过我觉得吧，那堆破书肯定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宝贝容易到手。”

“是吗？”老者笑而不语，“那你可以试试。”

白小苏快步走到角落里，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疯狂刷屏：

“前方10米处发现六道轮回盘碎片！请宿主及时收取！”

“前方10米处发现六道轮回盘碎片！请宿主及时收取！”

“我靠，你这提示能不能消停点？”白小苏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比我还着急，这是第一次见钱眼开的系统吗？”

他低头打量眼前的古书，封面早已脱落，露出里面泛黄的书页。无数怪异的图形爬满每一页，看得他头晕眼花。

“年轻人，你确定要选这本书？”看着白小苏停留在古书旁，老者皱眉，“这里有那么多宝贝，你偏偏选了一本破书？”

“这破书挺好的。”白小苏拿起古书随手翻了翻，“至少不用打架。”

“此话怎讲？”

“您这问心台摆明了就是在考验人心。”白小苏合上书本，“那些花里胡哨的宝贝后面肯定藏着一堆守护灵，我这小身板可打不过。”

他顿了顿，眼珠一转：“再说了，我要是什么都不选，是不是也算通过考验？”

“哈哈哈！”老者大笑，“多少年了，终于遇到个明白人。你说得对，问心问的就是人心。那些天骄来了就只盯着宝贝，哪像你这么通透。”

“那这本书……”

“拿去吧，它和你的本命卡牌很配。”老者捋着胡须，“这破书没有守护灵，说不定就是在等你。”

白小苏赶紧把书塞进怀里，生怕老者反悔。他总觉得这老头笑得有点诡异，还是赶紧溜为妙。

“走吧，走吧。年轻人，你的心性令我十分佩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老者朝着白小苏点了点头，随着平台开始缓缓消散。“切记，修行之路修的就是人心，希望你能够，不忘初心，坚守本心！”

“老爷子，后会有期！”白小苏笑嘻嘻地朝老者挥手告别。

意识回归的瞬间，白小苏感觉自已像是从云端跌落，“砰”地一声摔在问心台上。他揉了揉发麻的屁股，手中那本破书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我靠，这书还会发光？”白小苏正要仔细研究，广场中央的圣人残响突然站了起来。那双混沌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一股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爆发，压得白小苏差点跪下。

“这压迫感，比王刚打人时还强！”白小苏咬牙支撑着，心里暗暗吐槽。

“年轻人，你通过了问心台的考验，将获得我的传承。”圣人残响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白小苏耳朵嗡嗡响。

“多谢前辈。”白小苏赶紧拱手行礼，心里却在打鼓，“这老头不会是想坑我吧？”

圣人残响右手一挥，一道金光射向白小苏眉心。白小苏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卡车信息，疼得他龇牙咧嘴。

“卧槽，这传承也太暴力了！”白小苏踉踉跄跄地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判官笔突然自已跑了出来，像个贪吃鬼似的疯狂吸收着周围的黑暗。秘境中的黑夜如同被擦掉的墨水，渐渐露出了白天的模样。

“小苏！”张强和李梦瑶挣扎着爬起来，“你没事吧？”

“别过来！”白小苏连忙摆手，“让我缓缓。”

他闭上眼睛，努力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这是一篇名为《黄泉道经》的修炼功法，一般卡师要等超凡试炼后才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功法。

“这老头还挺大方。”白小苏心里美滋滋的，“不过这功法怎么听着这么阴间？”

片刻之后，白小苏猛地睁开双眼，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灵力变得更加精纯凝练。他活动了下筋骨，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这传承来得也太突然了，我这脑子里跟被塞了一团浆糊似的。”白小苏揉着太阳穴，“不过这《黄泉道经》倒是挺对我胃口。”

圣人残响的身影开始消散，问心台上的石碑也逐渐黯淡。周围的石柱摇摇欲坠，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地面的青石板寸寸碎裂，裂缝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

“这秘境要塌了！”张强大喊，“快跑啊！”

“等等！”白小苏眼疾手快，冲到石碑前一把将其收入无间地狱空间，“这可是个宝贝，回去卖给收藏家，说不定能换一堆好东西。”

“你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发财！”李梦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班长，这叫商业头脑！”白小苏嘿嘿一笑，“再说了，这石碑要是被埋在这里，多可惜啊。”

“轰隆！”一声巨响，广场开始崩塌。碎石瓦砾如同雨点般爆裂开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法爷那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慌乱，骨架都在微微发抖。

“白黑铁，变身！”白小苏一声令下，白黑铁瞬间巨大化。他拉着李梦瑶和张强跳上白黑铁的背，法爷也“咔哒咔哒”地爬了上来。

“坐稳了！”白小苏拍了拍白黑铁的脖子，“咱们冲出去！”

白黑铁仰天长嘤，撒开蹄子就往山下狂奔。它那庞大的身躯在崩塌的废墟中如同一道闪电，灵活地躲避着坠落的碎石。身后的仙华古刹在轰鸣声中化为废墟，一个时代的传承就此落幕。

“这趟秘境之旅，真是赚大发了！”白小苏摸着怀里的破书和判官笔，脸上笑开了花。

“你就知道赚！”李梦瑶和张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

“终于出来了。”白小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缓缓消失的秘境入口，心有余悸。

“小子，你们事发了！”一群彪形大汉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全是秘境守卫军的装束。白小苏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就多了个银色缚灵环，李梦瑶和张强也被套上了同样的东西。

“这什么情况？”白小苏一脸懵逼，“我们可是正经通关秘境的。”

“闭嘴！”为首的守卫军瞪了他一眼，“秘境崩塌，你们几个嫌疑最大。”

原来白小苏他们通关后引发的秘境崩塌，早就惊动了守卫军。这帮人在入口处蹲了半天，就等着抓现行。

审讯室里，白小苏看着对面那位板着脸的中年男人，心里直打鼓。这房间也太有年代感了，墙皮都快掉光了，就剩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晃人眼睛。

“姓名。”审讯官头也不抬。

“白小苏。”

“职业。”

“学生。”

审讯官猛地抬头：“学生？你糊弄谁呢？这种危险秘境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这不是拿了新手试炼第一名，有点飘了嘛。”白小苏挠挠头，“守卫军叔叔，我也是第一次进这种秘境啊。”

“哦？这么说来你们不是惯犯？说说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白小苏舔了舔嘴唇：“进去后先遇到一群骷髅兵，然后……”他把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把圣人残响的传承和系统任务藏得严严实实。

“就这样？”审讯官眯起眼睛，“你确定没有遗漏什么？”

“那必须的啊。”白小苏拍着胸脯，“我这人最老实了，从来不说谎。”

审讯官冷笑一声：“行，你们暂时别想走。等调查清楚再说。”

“不是吧？”白小苏哭丧着脸，“我们还要上课呢，这要是被记旷课，我这学期就完了。”

“闭嘴！”审讯官瞪了他一眼，“带他们去休息室。”

白小苏被带走时还在嘀咕：“这待遇也太差了，连个空调都没有，好歹给个WiFi密码啊。”

“你给我老实点！”守卫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哎哟，轻点轻点，我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白小苏龇牙咧嘴，“你们这服务态度得改改，不然我投诉你们啊。”

守卫把三人带到一间狭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空空如也，墙壁斑驳得像是从上世纪穿越过来的。白黑铁和法爷被拦在门外，白小苏立刻耍宝，来了一出生离死别。

“白黑铁，你要乖乖的，要按时吃饭，不要想我，要开心，要听话，白黑铁！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白小苏抱着白黑铁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白黑铁“嘤嘤嘤”地叫着，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转身跟着守卫离开了。法爷那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一丝无奈，骨架都在微微发抖，仿佛在说“这戏精又上线了”。

张强和李梦瑶看着白小苏的浮夸表演，嘴角抽搐得都快成抽风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李梦瑶忍不住吐槽，“就这么一会儿，你至于吗？”

“这叫感情！感情懂不懂！”白小苏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你们这些没有召唤兽的人是不会懂的。”

与此同时，江城一中办公室。

“王老师，有个秘境守卫军找你。”

正在品尝枸杞茶的王刚差点把茶杯摔了，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当听到三个学生把仙华古刹秘境搞崩了的消息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茶还苦。

“给我看看。”王刚接过审讯笔录，只扫了一眼就确认了自已的预感。这种事，不用想都知道白小苏那个惹祸精肯定在其中。

“这三个熊孩子…”王刚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情况怎么样？”

“目前看来没有大问题，但总部会派人来调查。”守卫军解释道，“如果学校愿意担保，让他们随时配合调查的话，就不用继续羁押了。”

“我去和校长商量。”王刚叹了口气，“这帮小兔崽子，一天不惹事就浑身难受。”

守卫军离开后，王刚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办公室的号码：“喂，老萧啊，你猜怎么着？白小苏那小子又闯祸了，这次还带上了张强和李梦瑶…”

“什么？！把仙华古刹秘境搞崩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呼，“他们怎么跑那去了？那可是危险秘境啊！”

“可不是嘛，这小子就是个惹祸精。”王刚无奈地说，“现在秘境守卫军那边要学校担保…”

“行吧行吧，先把人领回来再说。”校长也是一肚子火，“等他们回来，你让白小苏来我办公室走一趟，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