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强劲对手

人都到齐了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办公室，蔡老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他们，蔡老师笑了，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空位很多，大家随便坐吧。”

俞惊雀率先在会议桌上的首位坐下了，那是他的专座，大家都默认了的。凌倦也不客气，拽了张椅子就坐在了俞惊雀旁边，还了二郎腿。

感觉到有东西在碰自已的腿，俞惊雀转过头，就看到双手环胸看着他的凌倦。

俞惊雀皱了眉，“坐有坐相，别跷二郎腿。”

这段时间和凌倦相处下来，他发现凌倦也没有那么不好说话，甚至在挺多时候都还说得上蛮听自已话的。所以在面对凌倦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组长的威严。

如果伍搏在这，肯定要下巴都要吓掉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谁敢这样和凌倦讲话。

凌倦挑了挑眉，嬉皮笑脸，“好，组长我错了。”随后就把腿放了下来，坐得板正。

蔡老师欣慰地说：“看见你们年轻人关系这么好，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戚流柏在靠近俞惊雀的另一边坐下，说的话压不住的嘲讽：“可不是嘛，凌倦学长出了名的脾气差，今天是怎么了？大早上喝苦咖啡中毒了？”

凌倦也不恼，慢悠悠地说：“我要是中毒了，那就都怪你。”

戚流柏说：“关我什么事？”

凌倦点点头，“对啊，关你什么事。”

俞惊雀适时插进这两人之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会议就可以开始了。”

蔡老师在会议桌的末尾坐下，打开电脑，“你们小辈商量着吧，我就是来凑个热闹的，具体怎么操作，还是得先看你们自已。”

俞惊雀率先开口：“寒假一点都不给大家留的话那也太过残忍。我们三月七号开学，我的想法是，我先把任务分配下去，大家在假期里自行操作一下自已那部分，参赛资料上交前，我们都不用到线下来。”

英旭生附和：“嗯。资料上交后的那一个星期之内，我们可以抽出三天来练习答辩。”

俞惊雀认同地点点头。

戚流柏说：“就这样吧我觉得。反正是初赛，前三名都能入围，据我所知，这次Z大的那个生物百科全书会参加，F大的那个化学状元会参加，除此之外我们小组也可以说毫无对手了吧？我们应该把精力都用到决赛去才对。”

俞惊雀揉了揉眉心。他就知道这个戚流柏又要轻敌。

不过情有可原，在这间会议室里坐着的谁不是天之骄子，在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里赢过的比赛不计其数，难免会骄傲。

戚流柏有一点话说得也没错，初赛对于他们而言确实不算什么事，还不如初赛简单应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决赛上，这样性价比才最高。

俞惊雀又看向凌倦，“学长有什么想法？”

凌倦被问到的时候，正咬着吸管发呆。很显然，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过来也只是来了个人。

俞惊雀听马老师说过，凌倦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只参加个人赛道的比赛。那类群体竞赛哪怕再有性价比凌倦也不会参加。

所以俞惊雀对于凌倦能够加入并指导他们感到惊讶且感激，凌倦的存在本身已经足够有意义了，俞惊雀不会要求他真的跟自已的组员一样。

看到凌倦走神，他也只是提醒了一句：“凌倦学长？”

凌倦猛然回神，目光落到俞惊雀脸上，“……昨晚睡得有点晚。这些事情就你们自已决定就好。”

他没参加过团体赛，对里面的弯弯绕绕没兴趣，在安排统筹方面也给不出什么特别有建设性的建议。

他更习惯于自已一手把所有事情包办。

意料之中的回答。

俞惊雀点了点头，拿出自已的笔记本电脑，“那就这样决定了。现在我把任务分工的表格发到群里，大家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不然会拖整个小组的后腿。”

许久没说过话的蔡老师突然说话了：“惊雀，我劝你们不要对初赛太掉以轻心了。”

俞惊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不太懂蔡老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要求他对现在的结果做出什么样的调整，只能用困惑的眼神看着蔡老师。

蔡老师敲了敲桌面，“这次你们可能会有一个之前从未撞上过的强劲对手。”

能让蔡老师面色如此凝重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解决的小人物，没人会不放在心上，大家都直起身体重视起来。

除了在打瞌睡的凌倦之外，众人异口同声：“这话怎么说？”

蔡老师说：“B大这次也参加了竞赛，并且他们的队伍也加了个人。”

文勋宇问：“B大？B大各方面综合能力都很强，可唯独这类比赛是短板，他们那个队伍我们也赢过，他们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

蔡老师摇摇头，“我有个学生在B大读博，他跟我说新加进项目组的人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姓，帅。”

依钒第一个反应过来，“不、不会就是我想的那个吧——”

蔡老师神秘一笑，弄得俞惊雀的好奇心都被吊得老高，“没错，就是他。帅晚材。”

听到这个名字，除了一脸云里雾里的俞惊雀、同样云里雾里的英旭生和已经闭上眼睛睡着的凌倦之外的人都惊讶地重复道：“帅晚材？”

俞惊雀举起双手，“帅晚材是……？”

彦琳琳笑他，“组长，你是真不看新闻啊？就那个很火的寒门学子帅晚材啊。”

戚流柏偏过头低声给俞惊雀解释：“七年前有一档很火的素人节目，叫最强者的，组长你可能没了解过，打的就是高手在民间的招牌，只可惜请了好多个所谓的天才素人都没起到什么好效果，帅晚材是唯一一个真正的天才素人，也是这档节目爆火的契机。”

英旭生也没听过这个人，听到这两人在说悄悄话，也凑过来听。

戚流柏拿出自已的手机上百度搜索，同时嘴巴也没停下：“当时帅晚材上了这档节目，顿时名声大噪。当年他好像才十三岁吧，他出生在那种很偏僻的农村，家里很穷，好像还卖了家里仅剩的两头猪才凑到了来城里参加这档节目的钱。随后他就火了，因为他确实很厉害，才十三岁就解得出三十岁的教授都解不出来的奥数难题。后来听说他在节目中当场被一个外国学者看中了，直接带他去国外进修了。之后就再没在网上见过他。这档节目倒是因为他火了很久啊，如今在网上的知名度也不小。”

说话间，戚流柏在百度上找到了帅晚材的个人资料，把手机屏幕亮给俞惊雀看。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帅晚材的照片。他微微低着头害羞地笑着，脸上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面容清秀瘦削，穿着最简单不过的白衬衫黑色长裤，身形单薄。

俞惊雀看完，发出一个疑问：“既然已经出国，为什么又会在B大出现？”

“问题就在这。”蔡老师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当时看中帅晚材的人，是穆勒教授的学生。帅晚材在国外读了几年书之后，去年回国了，进了B大继续读本科生。”

“回来还是读本科生吗？”彦琳琳睁大了眼睛，“不应该直接进实验室吗？”

蔡老师说：“具体的事情我那个学生也不是很清楚。帅晚材当时回来没惊动太多人，只在校内召集了一些精英学生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和演讲而已。”

“穆勒教授的学生的学生吗？”英旭生若有所思，问出一个关键点，“那为什么不直接进穆勒教授的项目组？还要来跟我们争？”

蔡老师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总之，帅晚材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他的老师有没有带他见过穆勒教授，他又有没有被穆勒教授指导过，这些大家都不知道。你们小心为上。”

谁也不知道帅晚材为什么会突然回国，又为什么会参加这个竞赛，他的存在给大家带来的威胁又会有多大。

俞惊雀暗暗握紧拳头。他不想输。能进穆勒的项目组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当机立断下了决定，“从明天开始到开学，除了过年那几天，大家天天到这里来报到。我们必须密锣紧鼓地开始准备这个竞赛。”

这次没有任何人哭天喊地，就连心最野的戚流柏都笑嘻嘻地说：“真刺激啊，马上就要跟帅晚材交手了。”

彦琳琳吐槽说：“当时谁没有被帅晚材的大名折磨过啊……我妈他们天天在我耳边说。”她夹起嗓子，模仿道，“你看看人家帅晚材，家里那么穷读书都那么好那么聪明，你再看看你～”

文勋宇深有同感地说：“就是啊，当时我妈跟着了魔似的，天天蹲在电视机前守着帅晚材的纪录片开播。帅晚材好像天不亮就要起来挑水施肥喂猪，做完所有家务才能翻过两座山去上学，晚上回来还要照顾瘫痪的爷爷奶奶。我的妈呀，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真有那么破旧的房子……那么原始的小路……”

依钒问：“我记得帅晚材好像不是独子吧？怎么听起来所有事都要他一个人干？”

文勋宇说：“他已经算好的了，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没有弟弟妹妹要照顾，还有书可读。他前面八个姐姐，从早到晚没日没夜地在家干农活，连村子都没出去过，那才叫惨呢。帅晚材肩上的担子在他们家里已经算很轻松了。”

俞惊雀越听眉头皱得越深。他本来就不喜欢聊别人的八卦，更何况是别人家的苦难。

正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快点走，身旁的凌倦恰好打了个哈欠，醒了。

凌倦初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撑着半边下巴，沙哑着嗓子问：“在聊什么？”

大家都莫名噤声了。胆子稍微大点的彦琳琳回复：“没什么。”

凌倦：“哦。”他站起身来，“正好我也饿了，要去吃早饭了。你们慢慢聊。”

俞惊雀偷偷用余光看着他，心里默念：把我也带走把我也带走把我也带走……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心里的祈祷，凌倦突然弯下腰和他说话：“组长要不要一起去吃马老师上次说的面？”

俞惊雀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他转过头看着众人，“明天依旧是八点在这里集合，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大家一起加油。那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大家今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和学长就先走了。”

其他人纷纷说：“组长拜拜咯～”“学长再见！”

就连蔡老师也抚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笑着说：“慢走啊。看到凌倦也有一天能合群成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只有戚流柏张了张口，一脸欲言又止。

俞惊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脸色，打完招呼以后就和凌倦并肩往门口走去。

戚流柏死死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俞惊雀身高一米七九，凌倦应该已经超过了一米八八，因为他高出了俞惊雀很多。肩宽腰窄，姿态挺拔，和俞惊雀走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他侧着身子低下了头，在俞惊雀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戚流柏看到俞惊雀侧过脸，嘴角勾起了一点，耳朵有点红。

戚流柏想追上去。可是他看了一眼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消息提示，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心里烦躁，把手机反扣在了桌面上。

接下来大家都聊了些什么，他都已经听不到了，直到蔡老师叫他：“……流柏，流柏？这孩子，怎么回事。”

戚流柏一个激灵，“……啊，蔡老师，我在听。”

蔡老师抱着他心爱的保温杯，“我们要去饭堂吃早饭，你要一起吗？”

戚流柏把手机收起来，也站起身，“不用了，你们吃得开心。我先走了。”

蔡老师看着戚流柏着急忙慌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迷惑不解，“这现在的孩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