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未来的路径

可怜天下父母心，埃文斯选择的工作全都和女儿的病情有关。

仅仅是为了让索菲亚活下来，他不远千里从德克萨斯来到克兰的卡尔斯滕医院，后来加入DDD，又把女儿送到伪人研究所的医疗中心，用伪人干细胞给她续命。

索菲亚虽然也是一名“牌手”，不过她的能力尚未完全觉醒，在研究人员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在埃文斯看来，这种侥幸不会一首持续下去，到时候英格丽德、图尔茜，或者别的什么人一定会找女儿的麻烦。

这是作为父亲的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所以必须未雨绸缪，与冷敬合作。

“我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卡尔斯滕将克兰‘生者大厅’的研究成果转移到了北加利福利亚的某个研究所，他们在那里试图用基因编辑技术克隆原型伪人。”

“而在他们的生物基因库里，有一些基因片段能够治好索菲亚的遗传病。”

“所以，我想让你去加利福利亚的卡尔斯滕研究所寻找那些基因片段，帮助索菲亚从根源上治好基因病，这样就能彻底摆脱干细胞移植术。”

沉默听完埃文斯的请求，冷敬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他早就猜到索菲亚身上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知道埃文斯大部分的行为动机都源于生病的女儿。

埃文斯的人生被女儿的基因病死死束缚，可他没有一点怨言。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女儿奴”吧。

冷敬既没有拒绝埃文斯的请求，也没有满口答应，只是说：

“如果我去加利福利亚的话，会替你去看看。”

他不打算为了埃文斯而打断自己寻找硬盘的节奏，顺路最好，不顺路的话绝不会专门跑一趟。

冷敬永远不会在不确定的事情上做出承诺，更不会为了别人而屈就自己。

埃文斯知道冷敬有自己的苦衷，听到这个回答就己经心满意足了，毕竟他还有其他可以帮忙的人，不需要在冷敬身上孤注一掷。

聊完正事，埃文斯又看了一眼时钟，起身道：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差不多该回去了。”

冷敬没有挽留，起身送他下车。

离开之前，埃文斯探头瞧了瞧车尾的卧室，没看到艾莉婕的身影。

他只是在心里犯嘀咕，没有说什么。

“保重，查理。”

告辞一句，埃文斯便戴上兜帽，下车离去。

自动门缓缓关闭，房车又回到了冷清的状态。

冷敬把埃文斯喝过的瓷杯洗净放回茶盘，边洗边回味刚才听到的话。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先解读硬盘的内容再说。”

随后，他打开手提包拿出笔记本电脑，插上硬盘。

看着屏幕上缓慢蠕动的进度条，他身体倾斜靠在沙发上，做好了进入杏仁核幻象空间的准备。

然而当屏幕上的进度条冲破终点后，幻象空间没有如期而至。

冷敬等了半分钟，还是没有进入杏仁核。

他动了动鼠标唤醒笔记本电脑屏幕，看到操作系统弹出一个窗口，里面有两份文件。

原来这枚硬盘，真的就只是最普通的硬盘。

冷敬挪动鼠标双击，发现第一个文件是一张JPEG格式的北美地图，第二个文件则是一份表格。

这张北美地图上标有十三个黑色圆点，最北边的位于不久前刚去过的瀑布城，最南边的则位于墨西哥的蒙特雷。

而在第二份文件的表格上，刚好也有十三行，每一行都写着某个标点的具体信息。

【卡尔斯滕41号研究所，代号「熔炉」，原型「消防员」。】

【埃尔哈特3号研究所，代号「光体」，原型「远视」。】

【卡尔斯滕6号研究所，代号「幻港」，原型「福音牧师」。】

【卡尔斯滕104号研究所，代号「下水道」，原型「白洞」。】

......

冷敬一边将这串名单和地图上的标点对照，一边总结其中的规律。

他首先想到的是，为什么这张地图上有「十三个」标点，而不是别的什么数字。

早在纽约拿到第一枚硬盘的时候，他就己经知道北美有二十七个原型伪人研究所，并且得到了它们各自对应的代号。

到现在为止，冷敬接触过的原型只有「塞壬」，也就是卡尔斯滕7号研究所“水族箱”里的美人鱼涅芮妮。

也就是说，二十七减去一，北美还有二十六个未曾涉足的原型研究所。

二十六除以二，刚好等于十三。

难道艾莉婕拿到的硬盘里也有一份地图，标记了另外十三个研究所？

想到这里，冷敬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女友的电话。

询问过后，他才得知女友手上没有个人电脑，暂时还不知道硬盘里面的内容。

“我本来想找同事借一台电脑用的，但毕竟这些都是工作电脑......”

住在DDD宿舍，艾莉婕担心隔墙有耳，不敢把话说全。

冷敬听出了女友担心使用工作电脑可能会留下痕迹，于是没有再追问，转而汇报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去的地方。

他全程没有提到“卡尔斯滕”或者“埃尔哈特”这种可能引起窃听系统注意的关键词，只是说：

“接下来我要去印第安纳州的哈蒙德，之后再去堪萨斯的堪萨斯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可能会去加利福利亚。”

「熔炉」在印第安纳州的克劳福德维尔，「光体」在堪萨斯城。

加利福利亚虽然没有在冷敬的十三座原型研究所名单上，但有一个代号「上帝骰子」的研究所位于内华达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离加州很近，到时候顺路往西去加州，就当为埃文斯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听完冷敬的汇报，艾莉婕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查理，别停下来，我想听着你的声音入睡。可以给我讲一点睡前故事吗？”

“好，没问题。”冷敬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

他耸起肩膀把手机夹在耳边，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一行英文：

“恐怖故事合集。”

......

......

第二天一早，冷敬就到康纳利大厦的科研营地报到，顺便向博士一行人告别。

“你手里接到的到底是什么任务，好像要跑遍整个地球似的。”

艾登感到非常好奇。

冷敬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见状，一旁的埃文斯替他解围道：

“高级特别外勤干的都是秘密任务，当然不能告诉别人。”

听到这个解释，艾登觉得也有道理，便不再多问。

“博士，你的粘液步枪什么时候大规模投产了，别忘了给我也发一支。”

冷敬边说边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

“当然，祝你好运。”

罗德里戈向他挥手告别。

就这样，冷敬拧动油门离开康纳利大厦，迎着清晨的阳光回到停车场，随后驾驶房车离开底特律。

作为一个过客，他对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太多的感受，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了解，就像一颗从玻璃上滑过的水珠，仅仅是路过而己。

但即便如此冷敬也不禁会想，也许等尘埃落定之后，这个衰败的城市总有一天会重拾曾经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