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沦陷区120天-第一天

鱼唱晚也给了成安一块酥糖。

“来之前，我还以为这里会是电视剧里孤独的守边城池的风格，像流放的那种感觉。”成安说着都被他的妄言逗笑了，“明灯镇挺好的。”

他嚼着糖，那味道难得不错，“喔，这糖还挺好吃欸，哪里买的？”

“就是那些外来人们居住和摆摊的那个街道。”鱼唱晚回忆了一下，昨晚她和几个朋友逛街，买了很多零碎的东西，“就是靠近守卫前线的那个方向的……第五个摊位吧。”

“老板昨天晚上刚来到明灯镇，应该会继续在那里出摊，价格还好。”

“懂了，今天我就去看看。”成安比划OK。

鱼唱晚拿了新的一块，因为在个人背包里保存，糖还是温热的，“明苏要试试吗？”

明苏犹豫片刻，接过咬了一口。

“谢谢。”

“不用谢啦，好吃的一起分享嘛。”鱼唱晚倒是高兴明苏接了过去，这算是01那股强烈边界感削弱一些的证明。

“我会进入沦陷区一段时间。”明苏缓缓咀嚼这外壳类似龙须酥内部裹着脆甜糖块的零食，道，“时间应该会很长。”

成安一愣，结合最开始明苏问的那句“你们怎么样”，他明白了什么。

“现在进入沦陷区吗？”鱼唱晚有些担心，“有没有人同行？”

明苏点头，“和我老师，是为了练习。”

老师？

成安抢在刚要开口的鱼唱晚之前说，“你也要注意安全，我们在明灯镇挺好的。”

鱼唱晚眨眨眼，侧头看着两个同乡，“对，明灯镇很好，我们就在镇里等你……神功大成归来，好好庆祝一顿怎么样？我请客。”

“……”

明苏更沉默，吃了剩下的那半块糖，“……也许吧。”

如果真的去聚会的话，到时候和他们说一下地下流窟的事情好了，等从沦陷区回来之后，地下流窟的事态应该就清晰许多了。

没被拒绝，那就是有戏。

鱼唱晚和成安对视一眼，成安装模作样地用拳头抵在鼻尖下，“咳，我有异议。”

“说出你的高见。”鱼唱晚配合地接话。

“我请客。”成安说，他有些得意，“因为招待所的公务员待遇，只是我们三个聚一聚的话可以走公账报销。”

“哇，赞美欧皇，古希腊掌管报销的神。”鱼唱晚捧读，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才是真大佬。”

明苏：……

她看了一眼时间，快要六点了，距离和哑约定的“天亮”的上午七点，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

走吧。

“时间快到了，你们聊。”

————

明苏走后，成安和鱼唱晚依旧坐在台阶上。

“你不说一说那个领队的事？”成安问鱼唱晚，“今天你们下班之后他还会来找你吧。”

01不是那种会主动来告别的人，更别提只是离开明灯镇一段时间这种小事情，这是个开口必有目的的人，不会像成安宿舍那几个儿子一样无缘无故说话犯贱。

一般的事情在频道里说一声就行了，这次明苏还专门过来走一趟坐下说，询问他们过的怎么样，整得还挺正式。

成安觉得他没有揣测失误：

明苏的真正意思应该是，“我要离开一阵，你们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威胁或者麻烦，我去解决。”

愿意掺和这些事，可能是同乡情谊，也有那位神秘的“老师”的缘故——总之，01能这么说那是真的够意思了。

“我加入溪家，得到了呼吸法，享受了好处当然也要付出代价，天经地义的事，01没有义务帮我收尾。”

鱼唱晚托着腮，“没事，我能解决。”

“你有数就行。”成安没有过多干涉，“只要你不是嘴硬在说你有自已的节奏。”

“……好吧，但是代价为什么会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种模式，这走向也太奇怪了。”鱼唱晚埋下脸，呻吟道，“被疑似桃花纠缠选择去找无情大佬斩桃花这种事，好怪啊。”

说起犯桃花，成安也回忆起某些不好的回忆，他扯了扯嘴角，“因为眷者侵蚀度低，对那些需要血脉传承的本地人吸引力很大吧，比如需要固定血脉才能容纳操控地火炼器之类的。”

“听起来你也有故事捏。”鱼唱晚一下子抬起头来，“唠五毛的。”

“达咩，你难道想听强势女人找上门要求借种生子的黄色废料小故事吗？”

“这么说更有意思了，好11，你就讲一讲吧，你知道我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很不公平耶。”

————

六点四十，明苏拿着两个纸袋子穿过已经高过三十米的韧蔓防护墙，来到城门前。

左右找了找，她才在防护墙前的医生们搭建的急救室前找到了哑——哑没有在医馆久留，给明苏喂了几招之后他就离开医馆，前往了圆灯草荒原深处，因此才会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

哑收敛着气息，手上、斗篷上还沾着没来得及用星力清除的血迹，和一个刚刚扛着受了重伤的人来到急救室的普通镇民别无二致。

看到明苏过来，哑的目光先在纸袋上停留一会，之后才一抹斗篷把身上的血迹清除。

“给你。”

明苏把其中装着酥糖的袋子递到哑面前，那与遍地腥气和药物混合的气味格格不入的甜腻短暂吸引住哑的心神。

——真这么喜欢吃甜的。

明苏没有错过那个被甜食硬控一秒的神情。

距离约定好的出发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们混进在防护墙下用各种石头、木头、深渊生物的骨骼等清洗干净的器官、或者干脆把韧蔓拉出来当座椅的人们中。

这里有伤情稳定来养伤的伤员，有明灯镇镇民，有内圈赶来的人们，都是从守卫前线撤下来趁着空闲休息一会的。

他们聚集在这里，谈论各种话题，也会准备一些其他吃食和饮品。

明苏和哑在这里吃东西毫不突兀，顺便还能听隔壁内圈镇的人们吹嘘一些镇子之间的八卦。

不过哑没有那种听八卦的兴致，他趁着这个时间拉过一张高一些木墩子当桌子，展开了一张半手绘的皮制地图。

地图上十三个边陲镇、三个城镇和中心城占据中央位置，并有像是印刷专用字体的标注，周边则是一片空白——本该是空白，但是哑的这张地图上有着很多手写的符号和标记。

明苏见过这东西，在之前刚来到永夜、哑要带着她离开沦陷区的时候，就是用这张地图指的明灯镇。

与上次见不同的是，地图上多了一条从明灯镇出发的曲线，在沦陷区里弯弯绕绕的曲线兜了个大圈子，最终终点落到南兴镇上。

曲线经过了一些哑标注的符号，旁边还新增了文字说明。

“我们要走这条线路。”

明苏表示知晓，把地图拍照在备忘录里，然后从袋子里拿着同一家店里和蛋卷没什么两样的零食吃着，咬断时蛋卷会发出咔吱咔吱的脆响。

哑把地图摆到明苏面前让她自已看，他则在一旁安静消灭着那一份酥糖，里面除了糖还有用可食用凝胶制成的大型爆爆珠，三厘米直径，里面装的清爽一些的饮料，解腻用的。

——口味差异让明苏难以想象，这种非糕点的糖果为什么会有人在吃第二口的时候还不会觉得腻，她专门跟店长多要了一份解腻的饮料。

——店长很努力地试图说明这糖真的不甜，而且一份的量不多，真的不会吃腻。

——店长认为明苏是在侮辱他的水平，很想和这个找茬的人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但由于这人穿着边陲镇的制服肯定打不过所以只能生闷气。

——明苏要的蛋卷是酸甜口偏酸的。

七点，明苏准时解决完手里的蛋卷，她拍了拍手上的碎渣，跟在哑身后，进入沦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