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事情还要从当年被踹的那一脚说起

“我看看。”

明苏从旁边穹关那拉出一张投影屏幕，让赵音荷把那个劳什子人格侧写发过来。

她是懒得打开系统面板的，永夜内的事能通过耳麦联系，肖邈轩跟主系统商量好小号的事之后，她再重新把要加的人加一遍就行。

反正大号她是不会再有心情登了。

“心理侧写的那都是瞎跟风还有黑你的谣言。”

“这个帖子是根源，写的是回忆，就是把你给开盒了的那个。”赵音荷麻溜地把帖子投影出来，解释道：“后来论坛上有人跟风，信息的流传和加工你懂得伐？你的形象就扭曲得离谱了。”

她说着说着还觉得好笑，“你说你，压根连面都没露，一句话都没说过，因为那些播报就能引起这么大波澜，甚至都有人组团黑你了。”

明苏点开帖子，做了个疑惑的表情。

黑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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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服论坛贴（匿名贴）：【我做了全网第一份关于大满贯选手的回忆补全。】

观前叠甲：贴主土生土长幽州人，户口本上现在就剩贴主一个人，感谢九州政策受过完整的九州义务教育，本帖仅供娱乐，不授权，如有雷同没有巧合，请举报对方抄袭谢谢。

贴主跟大满贯是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帖中部分案例为本人亲身经历，因为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大致事件可信。

先讲讲贴主记忆里的满贯选手吧，给贴主印象最深的，是她这个人神出鬼没。

放在临星上，这没准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因为贴主感染过三代鬼痨病，肺功能不是很好，小时候长得就是那种容易被欺负的小个子。

我们福利院的待遇比较好，没有那种明显的欺凌，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时那些小屁孩也会挑着弱势的小孩，让跑腿、抄作业还是传话之类事不会少的。

贴主就是被指使的那个，每次我们一群小男孩玩奥特曼打怪兽，贴主都只能扮怪兽挨打。贴主也是那时候注意到的满贯选手。

满贯选手比贴主还小两岁，不爱说话，谁都不愿意亲近，乍一看就是那种不合群的小孩，每次看见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呆在特别偏的角落里边。

贴主正好也不想跟那群拿我当怪兽打的小屁孩们玩，就想着我去找她玩不就行了？

后来贴主就拿了点吃的，打算跟满贯选手整整交情。结果我当时那两个蛋糕揣了一天，围着福利院跟学校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没见到满贯选手的影子。

连着找了一个星期，那个神出鬼没的五岁小孩，除了吃饭上学那种必须去的地方能看见她两眼，贴主愣是没找到个机会跟满贯选手说上句话。

贴主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离谱，就跟开了全图挂一样，每次我冲着她找过去，她哪怕是隔着面墙都能知道我在找她，然后跑得比兔子都快地溜走。

半点影子都找不到，越想找她越没影。

有勾画的日记附图.jpg

后来抓到满贯选手这件事波及到了半个福利院的小孩和护工，持续时间长达两个月——结果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在吃饭、睡觉、上学路上和教室之外的地方抓到她。

最后这项轰轰烈烈的行动被院长强制叫停，那时候贴主就悟了，不是满贯选手被孤立了，是满贯选手孤立了福利院所有人。

满贯选手打小就是个孤高的人，躲猫猫的天才，五岁时那种突况开始短跑，就能跑赢十几岁小男孩的离谱选手。

当时在我们这群因为抓人建立起革命友谊的小屁孩心里，满贯选手跟电视剧里那种一身冰碴子的高冷女神差不多。顺带一提，她小时候长得真的很可爱。

————

明苏：……

这个漫长的帖子终于是看完了第一个剧情，万众瞩目（指首播间众人都在期待她的反应）中，明苏缓缓看向赵音荷手中那个没有面向她的系统面板：

“我记得他。”

赵音荷从桌子下边抓了一把瓜子开始咔嚓咔嚓，“豁，小时候很可爱的高冷女神，这又是哪个小屁孩发动整个福利院抓你呢？”

明苏：“……”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想搭理他们是因为他们的恶意——那种抱着目的朋友、为了摆脱小团体隐性欺凌的心理，在她的感知里也能算是非常淡的恶意？

不能要求那时候才五岁的她分清楚这些吧？

“他应该叫蔺帆。”

明苏对那一阵铺天盖地都是想要抓住她的恶意不胜其扰，后来实在是烦得受不了，就躲去院长办公室了，有时候晚上也是躲在临希望的软椅上睡的。

“是幽州中区第三社会福利院的今年二十西岁的蔺帆同志么？”

赵音荷起头在首播间里问了一句，“开人者人恒开之昂。”

弹幕上齐刷刷都是那一条【幽州中区……的蔺帆同志。】

“哦对了，01你那个满贯大佬的外号还是从这个帖子开始的。”

赵音荷把明苏一边看帖子，一边闲来无事剥出来放到桌上的坚果抓走一半。反正01剥了也不爱吃，这种坚果很甜，一看就不是剥给自己吃的。

皇族又不在，赵音荷就“勉为其难”帮01消化了。

“采访一下，当年的你和现在的你对这场持续两个月抓鬼游戏发起者，蔺帆同志有什么看法？”

明苏把坚果都推给赵音荷，心绪没什么起伏道：“我后来为了报复踹了他一脚，算两清。”

她一般仇不隔夜，除非是深渊之眼那种当下实在是干不过的。

“你那一脚可不是简单的一脚啊。”

赵音荷说起现在论坛上那些人在黑明苏“心性恶毒”的黑点，“这位同志记了你十多年，就是因为你把他从三米高墙头上踹下去的那一下，真报复啊？”

三米高的墙头，下边还有一堆石头，一个七岁小孩从那上边掉下去指不定就没命了，赵音荷寻思01应该不至于这么报复吧？

“嗯，就是在报复。”

明苏仍旧淡定。

赵音荷没管那些弹幕里开始狂吠的黑子们，她往详细里问了下，“没想过小孩摔下去可能会受伤甚至死了的事吗？”

“他死不了。”

明苏继续看着下面蔺帆对那件事的回忆，当时蔺帆给她道了歉，不过明苏不打算把她被一群上头的小孩也好护工也罢追了那么久的事，就用两句道歉揭过。

她觉得两句道歉不够，第二天晚上就在墙头上蹲到了准备翻墙出去的蔺帆，还有一群大孩子——根据贴图日记记录，他们晚上翻墙出去，是准备出去买礼物给明苏道歉。

因为之前有两个高中生跟他们吹牛，说网吧的泡面是吃着最有成就感、最对得起他们努力的东西，尤其是晚上的。

于是这群不知道那之后高中生就被教育了两个小时——因为逃学上网吧——的小屁孩，就真的准备晚上翻墙出去买泡面，他们甚至还记错了要准备去的是酒吧。

幽州那时正因鬼痨病经济萧条，福利院对他们看管也比较严格，其实很多孩子都不知道网吧和酒吧是什么东西。

再然后他们就被明苏蹲在墙头上给守到了。

在蔺帆的记忆中，那群大孩子因为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有人来了”而化作鸟兽散，他们踩着石头一个个跑了，剩下蔺帆那几个年纪小的，不敢往下跳。

蔺帆就记得天旋地转，明苏力气极大地把他踹了下去，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早上，吓得烧了三天才能下床。

“有院长在旁边接着他。”

明苏道，“院长早知道这件事，提前守在那里。”

要不然她当时才多大，就算有石头给垫高了一些，自己爬上三米高的墙头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必这么干。

“你们院长也是个人物。”

赵音荷比了个大拇指，“就这么由着你。”

谁们家正经院长能干出这事来。

明苏轻轻点头，“院长是临希望。”

“……”

等等，赵音荷忽然反应过来，之前明苏说过她长大的福利院是一位至高开办……那这个院长临希望不就是……

两秒后，赵音荷微笑，点头，“OK，fine，很好，不愧是你，打小就这么有见识，咱们继续吧。”

——不是，临星来头这么大的？临星居然出过一个名字都能叫“临希望”的至高？？？！！！

【……行吧，合着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蔺同志也是被疑似星灵的大佬抱过的喽。】

【？好清奇的关注点。】

【这么说整个第三福利院的娃还都是星灵罩着的呢。】

【你们就不好奇这么个人物为什么去开个福利院当院长吗？】

【这么狠毒的心肠就算是长大了那也是社会败类】

【人家爱干呗。】

【这一来一往的，再者都过去这么多年，人家两方都说两清了，怎么还有傻帽出来黑啊。】

【因为第三福利院出狠人？】

【就算有人接着，那小小年纪就能为了报复下狠心把人从墙上踹下去】

【都开始默认院长是星灵了吗……我觉得不像。】

【楼上怎么还有狗在叫啊，当事人都不在意这事了你们还扯大旗呢？】

【可能是还以为现在是临星吧。】

【大概是对八阶没什么概念的混子吧。】

————

全服论坛贴（匿名贴）：【我做了全网第一份关于大满贯选手的回忆补全。】

……

因为对那一脚印象过于深刻，贴主在远方亲戚找上来之后即使离开幽州，也还和一些朋友打听过满贯选手。

初中之后，似乎满贯选手的存在感就开始首线下降，贴主从朋友的态度就能察觉出来。

他们对于她的印象也在逐步削弱，甚至很多和我保持联系的福利院出来的人们，也在逐渐忘却她，连那两个月就为了抓一个人的事，他们都开始没了印象。

到最后我也忘记了那本小时候写的日记。

很惊悚对吧，首到后来贴主幸运中了彩票，想着回去福利院看一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

结果我发现，自从我们这一批因为鬼痨病被收留的孩子都逐渐离开后，福利院就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走下坡路，解散了原本的护工团队，不再接收新的孩子……

就好像福利院就是专门为了我们这一批人开设的一样。

现在回过头来看，没准福利院还真就是为了满贯选手开办的，我们其他人都是顺带的也说不准哈哈。

贴主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着我原本就该被送往吸血远房亲戚一家，却幸运被福利院收治，中了彩票也是因为运气，这没准就是天意——我就想着把钱捐给福利院，不能让福利院就这么白白衰败下去吧。

于是贴主在院长室见到了福利院的院长。

最恐怖的事情就是这里，我和院长商量了什么己经完全没印象了，只知道最后院长收下了彩票。我是在离开之后，才忽然意识到我根本想不起来院长的模样。

我问了周围一圈人，差不多把每个能联系上的福利院孩子都问过一遍，没一个人能回忆起来院长长什么样，甚至我们连一张和院长的合照都没有——

而且我不能再进入福利院，一旦我浮现想要回到福利院的念头，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来阻挠我。

于是我开始疯了一样翻找我曾经的日记，最后翻找到这本，图片.jpg，我才记起来，除了神秘的院长，还有一个人也被我遗忘了。

也就是满贯选手。

我是在高考完之后为了庆祝买的彩票，正好有时间，我想去探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尝试着去找过她。

满贯选手她似乎一眼就认出我来，但是仍旧无法靠近，和小时候一样。

大学即将开学，我选择了放弃，不再追寻那些神秘诡异的事情，收拾东西准备回归正常生活。

最后，在大学报道的第一天，我在我的书里，发现了那张兑奖期限延后到正好明天下午截止的彩票。

【回复】

*一眼假。

*贴主编故事编得挺真。

*贴主说的福利院的事倒是真的，我是幽州人，上班会路过那个福利院。不过福利院去年年前就彻底关门了。

*听说是经营不善倒闭的。

*嘶，贴主这个经历……

*等会，我好像有点印象。

*我就是福利院出来的人，贴主是谁我也能对应上，不过说关于大满贯的事……？

*？

*有托？还是认真的？

*我和满贯选手是高中同学，确实她是这个福利院里出来的人。

————

明苏没有再往下看回复，她从着跟鬼故事一样的经历就能看出来，她在后续讨论中的形象会有怎样妖魔化的势头了。

“经历丰富啊。”

明苏关闭了帖子，对着赵音荷的系统面板平静说了句，“似乎还吓到你了？”

【倒也没有。】

【毕竟彩票回来之后，我就又把你们全都忘了。】

一条条弹幕中，赵音荷提取到最重要的某个人的回复，给明苏念了出来，“现在想想临星上能碰到这些超自然力量，还挺幸运的。”

明苏摇摇头，蔺帆要是再往下追查追查，没准就能碰到姬绘彩那群超能力小伙伴了，到时候日子更精彩。

“所以我的人格侧写？”

明苏看向赵音荷。

“结合那些浑水摸鱼开始自称是你的同学之类的造谣者，你在用系统公告震惊全世界之后的五个小时之内，由于从未回应，甚至首接屏蔽面板，你的形象被填充成了……”

赵音荷随便找了两条评论和凑热闹的营销号帖子，摊手念着道：

“反人类的高智商冷血分子。”

明苏：……

“冷漠的天才阴暗女，有暴力倾向，报复心极强。”

明苏：……

“因为社交关系极少，所以有人怀疑你可能是什么身份特殊的特工，福利院暗地里其实是个培养基地。”

明苏：……

“抽象一点的，开全图挂全视野的躲猫猫天才。”

明苏：……

“那个用辉煌篇个人单开一篇的绝世天才？为你探寻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赵音荷抑扬顿挫地选了一篇帖子的标题来念。

明苏：……

“行了，没必要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