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渊中的眼睛

床头的圆灯草还在亮着。

明苏保持着星空呼吸法的频率，渐渐放空自我，进入了那片真实与虚幻夹层的漆黑之地。

依旧找不到半点光亮。

明苏在黑暗中开始惯例地修炼——说是修炼，实际上就是在心里默念呼吸法保持身体呼吸频率地枯坐。

因为她没办法转化星力，如果能感受到星辰之力，应该就不会这么枯燥了。

好在明苏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对此尚能接受。

【心如止水】让她很快进入状态，明苏细细感受下，也逐渐能找到那么些微奇异的感觉。

那是一种……萌发生长的感觉。

未知的力量丝丝缕缕滋润着身体，明苏能感觉到，她的身躯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逐渐补全缺损、舒展而生长。

这是星辰之力？

放空自我，心念贴合天地，顺着自身向外寻找，感悟中明苏终于察觉到了那些隐藏在暗色下的星辰光点。

它们藏在漆黑的伪装下，悄悄地隐匿在深渊粒子的大潮中，看不见应有的颜色。

在明苏意识到它们存在的那一刻，围绕在她身边的星辰光点颤了颤，看不出任何异常地游离着远离了她。

……？

都走了？

【封闭】【藏匿】

恍然中，明苏心头升起了明悟，这是【生存法则】给她的警示。

若有若无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传来，那股隐含的庞大恶意让她心神战栗。

一点星辰在这无光之地出现，醉红曾言的“黯淡的星辰”出现在了明苏眼中。

黑暗中浮现出了一颗又一颗星子，不甚明亮，冷光凄然，它们包围着明苏。

无言地注视着她。

仅仅是注视，便给了明苏难以言喻的压力。

———这就是黯淡的星空吗？

本能立刻驳倒脑海中浮现的想法，【这不是星空】。

永夜已经沉没到了深渊中，这些“星辰”绝对不是眷者一方的星辰。

明苏心跳逐渐加速，她本能想要立刻脱离感悟状态，危机感在催促她远离注视，逃离这里。

【心如止水】下她的心跳维持着一个略快但没有那么异常的频率，她还能保持思考，强制伪装着自然，继续如常地保持着修炼状态。

【封闭】【藏匿】

明苏在心里念叨着这两个词，她闭了闭眼睛，做出以往的放松姿态，调整好状态，在“星辰”的注视下，开始这些天惯例的呼吸法修行。

没有那般贴合于天地、感悟道法天地的心境空灵，仅是简单的修炼而已。

原本泯然于深渊粒子中的星辰光点也自然而然地贴近，假装一切如常，然后在明苏分外紧张的心绪中暗搓搓地融入她体内。

上空的“星辰”一遍遍扫视着此处，直到它们在明苏的感知中再次隐去。

明苏不敢异动，因为恶意仍未散去。

没过片刻，一只眼睛猛然从原本属于“星辰”的位置睁开，狡黠而饱含恶意地咕噜噜转了两圈。

然后直直地锁定在了某一处！

明苏眉心一跳，感知中游散的恶意化作尖针，向着黑暗中某一处而去。

无数的眼珠从黑暗中翻动而出，它们不再伪装成星辰，而是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宛若星辰馈赠的道道冷光伴随着铺天盖地地恶意朝某个方向涌去！

———是有人暴露了吗？

明苏一动不敢动，将耳边飘渺的惨叫视若无物，在心中自我催眠“我是在正常修炼”“我是在正常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真实与虚幻的夹层重归于纯粹的黑暗。

明苏继续等待着，等到那股恶意彻底消失，这才敢退出修炼状态。

她颤抖着手一摸自已的额角，冷汗浸湿的发丝粘在皮肤上，冰凉的手指抹去了眼眶周边的汗珠，有力地触碰唤醒了有些麻木的知觉。

明苏听到她自已呼出长长一口气。

那股强撑着伪装的力量也随着这口气被呼出了体外。

【心如止水】的词条状态顿时被打破。

明苏大口呼吸着以缓解有些不受控制的身躯，心脏狂跳的咚咚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她一只手撩起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好像这样就能让视野开阔一点，能让她看清这里不是那片被无数眼睛所注视的黑暗。

“哈啊——”

明苏仰头靠着墙，眼睛在圆灯草的光芒照耀下亮得惊人。

“……真刺激啊……呵呵……”

她咧嘴笑起来。

也不知道———

把那些眼睛统统戳爆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呵，真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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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通知：

【注意！词条“深渊吸引性”即将变更……“深渊注视”！】

【词条变更中……】

【注意！词条“星空注视”即将变更“晦暗星空的藏匿祝福者”！】

【词条变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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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通知：

【词条变更错误。】

【词条“星空注视”停止变更。】

【词条“深渊吸引性”变更为“深渊侵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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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有词条：

【深渊侵染者】：曾不慎暴露在深渊目光下的你侥幸逃过一劫，这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深渊的目光在你身上留下了烙印，不要再出现在它们面前，你会更容易被察觉。

封闭起你的感知，藏匿起你的存在，不要抬头看，不要寻找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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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星空呼吸法是会死人的。

明苏看完脑海中一条条的系统提示，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就是星空呼吸法的后果吗？

如果只有这些，那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明苏想，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容易混过去的……吧，希望下次那些眼睛不会太刁难她。

也希望等到她被发现的那天，她已经有了能够戳爆那些眼睛的能力。

———话说回来，那些眼睛和子系统提到过的深渊领主，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毕竟感觉深渊领主就是能够占领一片领地的大人物了啊。

明苏靠着墙，脑中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念头。

呼吸法还在运转着，面板上，【生存法则】隐隐闪动。有什么正在明苏的体内萌发蜕变，也许只需要再经过几次刺激，就能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