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从前有个狐狸窝（四）

半个小时后，白素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个多月不见，白素瘦了很多，脸色也十分苍白。跟以往那种被谢安澜调侃为“假仙儿”的模样不同，眼前的白素是真的虚弱，也更加真实了一些。

“怎么回事？受伤了？”楚凌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还没到跟前，白素就扭头吐出了一口血来。

楚凌连忙上前扶她坐下，“哪里受伤了？”

白素坐在椅子里，摇摇头：“没事，不要紧。”

楚凌皱眉看着她，白素笑了笑，“真的没事，一定要说的话，也算是好事。”

拉了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楚凌叹了口气，“受伤也算好事？”

白素摊开手，手心里是一个熟悉的玉坠。

白素说道：“谢安澜没死。”

怎么可能？

她们是亲自送谢安澜的遗体进入焚化室的，更何况谢安澜的身体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物反应。

白素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在这个世界上她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在别的世界她还活着。你可以理解为……穿越？”

“别开玩笑了。”楚凌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穿越时空？十几年前还能骗骗小孩子，现在小孩子都不会相信了。

白素道：“没有骗你，你看。”她纤细的手指在玉坠上轻轻一点，原本莹润的玉坠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楚凌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就是感觉这玉坠好像多了一种莫名的光泽让人心生喜欢，宛如有生命的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这玉坠是我亲自做的护身符，上面有我们灵鹫山的特殊阵法和符箓。按理说带着这个青狐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但她却死得悄无声息毫无挣扎的痕迹。我觉得有点奇怪，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这个。前几天我以灵鹫山的星运大阵测算，发现了青狐的一丝气息。”

白素正色道：“她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绝不可能再留下活人气息。这玉坠和她灵魂勾连，只能是她还活在我们看不到也到不了的地方。”

“灵魂？”楚凌思索着，“你是说鬼？你以前说这世上没有鬼。”

“是没有电影里那种厉鬼，灵魂跟鬼不能算一个东西。”白素纠正，“灵魂是一种脱离人体能短暂存在的记忆体能量，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但作为一个有独立意识的活人，灵魂和肉体缺一不可。没有肉体依附很快就会消散，即便有特殊机遇不消散，也只会保持生前的状态不变，不要说变成厉鬼，它们甚至不会思考，就像是……一张记忆存储卡。”

“必须插入设备，才能运行。”楚凌道。

白素点头，“没错，但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死后很快就会消失，所以即便是玄门中人也很少能遇见，更难以研究出让灵魂重新附体也就是所谓夺舍或者复生的技术了。更不要说，穿越到别的世界了。虽然没有人能掌握方法，但玄门确实有记载过一些人死而复生或者从别人身体上复生的传说。”

“原本我其实也不信所谓三千世界的说法，但是我研究了那些能异化怪物的能量场，却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些能量场的中心，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裂缝。”

“紫阳真人怎么说？”楚凌问道。

白素道：“师父说，那些黑气不是天地间自然生成的。”对玄门来说，无论是所谓的灵气，阴气，煞气，都是自然产生的，只是属性不同而已。

楚凌轻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希望是真的，希望谢安澜真的在新的世界过得很好吧。”

白素点点头，她虽然这么推测，但其实也并不是真的确定，更像是对自己的安慰。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楚凌道：“先去银狐和蓝狐失踪的地方看看。”

白素摇头道：“我感应到她们不在京市附近了，她们好像在西南。”

“西南？你确定？”楚凌问。

白素摇头：“不确定，罗盘一直晃动个不停，但大体指向是在西南方。”

楚凌沉吟了片刻，“我们去翡翠谷。”翡翠谷是国内的四个位置能量场之一，唯一西南，和他们之前被困的地方直线距离不到五十里，姜寂也在那附近失踪了。

白素点点头，“好。”

“轰！”

僻静的山坡下一声轰然巨响后，一朵小小的蘑菇云腾起，里面传来尖锐刺耳的尖叫声。

楚凌趴在地上，神情冷漠地朝着身影的来处开枪。

那叫声越发惨烈起来，足足几分钟后才渐渐弱了下去。

等到烟雾散尽，山脚下躺着一具类人形的尸体。

楚凌提着手里的枪过去，白素同样提着一把枪从另一头过来，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汽油桶。

穿着皮靴的脚轻轻碰了碰地上的尸体，楚凌神情依然淡漠，“原来能被打死，我还以为是什么打不死的妖魔鬼怪呢。”

地上的尸体似人非人，说似人是因为它也如人类长者四肢直立行走。说非人是因为它的样貌肤色都不像是正常人类，脑袋而更像是一个鳖头。身体的强度远高于人类，甚至还有一条短小的尾巴。

难怪白素说像是谁捅穿了山海经封印呢。

她们是三天前遇到这个鳖头人的，这是她们这半个月内遇到的第五只怪物，却是第一只有独立思维能力的人形怪物。

白素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不久前新组建的特种作战论坛。

不到一分钟，就有人给出了这个人形怪信息。

鳖头人，b级。有鳖科动物基因，但不属于目前所知生物界任何一种鳖科动物。食人，身体强度8，敏捷度4，攻击力6，畏火，可长期潜伏水下，不可变形。普通小口径枪支无效，建议大口径武器攻击面部和腹部。首次发现地点：z省阳湖市（3号能量场阳湖湾东北一百里处。），同类型已击杀数量：4

楚凌同样也看到了消息，挑了挑眉，转身把汽油浇在尸体上点燃了火。

看着那尸体被焚烧殆尽，两人才转身走向停在前方不远处的越野车。

这半个月她们依然没有找到银狐和蓝狐，白素只能感觉到她们还活着，却无法确定具体的位置。

五天前她们开车南下，一路上边走边清理遇到的怪物。

“怪物越来越多了。”白素听着车载广播里的消息，皱着眉头说。

楚凌一边开车，一边说，“如果不能解决那些异人，怪物只会越来越多。还有那些空间裂缝，一直源源不断往外扩张的话，早晚会守不住的。”

“新闻里有人提议用核。”

“如果那些裂口被炸得更大了呢？”

白素也叹了口气，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可以深入到核心地区，更不用说是消除了。

滴滴。

手机传来提示，白素正要去看，突然心中一跳，顾不得多想对楚凌道：“小心！右转！”

楚凌想也不想，低下头将方向盘右转。

砰！

车身猛烈震动，险些朝路边翻去。

不等楚凌稳住，车身又是一震，似乎被什么力量攻击了。

白素拿起手雷，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某处扔去。楚凌稳住了车，继续向前方冲去。

接连扔了五六颗手雷，爆炸造成的烟雾笼罩了一大片地方。

“后面追上来了，两点钟方向。”车载地图上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红点，正飞快地朝他们追来。

“你来开车。”

两人互换了位置，楚凌翻到后座，架起了一把狙击枪。

片刻后，果然看到一个人正朝她们追来。

外表是一个三十左右的普通中年男子，但那速度却绝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

“砰！”

第一枪落空，楚凌并不着急，立刻就开了第二枪。

正中对方肩膀。

巨大的后座力并没有让楚凌表情有任何变化，她虽然不是专业的狙击手，但也是经过狙击手训练的。

这一枪轰掉了那人左边半个肩膀。

那人怒吼一声，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再次冲向行驶中的车。

白素将油门踩到底，越野车良好的性能在这一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车身只震了一下，迅速脱离了攻击范围。

楚凌一动不动，继续开枪迟滞对方的行动。

“会拟人的异人，a级。类似精神力攻击，攻击范围一般不超过十米到十五米，大范围攻击强度5，单点攻击强度8，防御4，敏捷度6，可以一枪爆头。”

楚凌一边开枪，一边说：“我不是银狐。”双方都是动态，而且对方敏捷度相当高的情况下，她的命中率真的有点难看。

“没关系，他的命中率应该也不高。”8的精神力攻击，如果准确命中可以让人直接脑死亡。白素腾出一只手来，朝身后丢了一枚手雷。

“加强版催泪弹。”

一阵浓雾腾起，等那人冲出浓雾时速度明显慢了。即便是非人类，眼睛显然还是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砰！”一枪正中胸口，那人终于倒了下去。

“停车。”

白素踩下了刹车，两人一起下车朝那人走去。

走到十几米的地方，两人谨慎地停了下来。楚凌又朝那人开了两枪，确定彻底限制了他的伤害，才走了过去。

这种异人的相对较低，即便是精神力攻击，也并不难对付。麻烦的是他会变成普通人的模样，而且能以极快的速度获得人类语言的能力，和那些怪物模样的异人截然不同。

若是混入普通人中搞破坏，伤害性还是很大的。但一旦身份暴露，想要解决也不难。攻击范围普遍在十米左右，对手无缚鸡之力又毫无防备的人来说很可怕，面对军方围剿却没什么用。

官方反应速度很快，不过一个多月时间，应对各种怪物的机制就已经趋于成熟了。在安全级别极高的地方，已经有了能够甄别这种能拟人的异人的机制。而普通的怪物，无论是异人还是变异怪物，都能够控制。

虽然依然免不了造成一些伤亡，但民众大体还是能够维持正常生活的。

据说官方已经研发出能够检测到黑色能量的仪器，只要能够大规模在公众场所铺开，就能够提前预警到变异怪物的出现。至于那些异人，除了有拟人能力的，几乎很难进入市区人多的地方。

乡村地区也利用退役人员重新武装，一旦发现问题立刻上报，附近的武装力量也会立刻前往支援。

依然无法尽善尽美，但比起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国外许多地方，竟然显得有点岁月静好的意思。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楚凌居高临下地问道。

那人维持不住人类的模样，肤色变成了青绿色，豆大的褐黄色竖瞳盯着她，四肢细长，五指之间有薄薄的蹼。

“别假装听不懂，你们这个品种是会说我们的语言的。”楚凌枪口指着他说。

依然是沉默。

楚凌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白素。

白素手里提着一个大包，她将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试管，里面装着黑色的粘液。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却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感觉。

白素说：“这是科学院新研究出来的纳米生物试剂，它可以直接进入你的大脑，在两分钟内你的大脑里面会变成一锅豆腐脑。跟你的能力，是不是有点像？”

“这个可比你的能力好用多了，以你们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在十米之内出其不意地攻击单体目标吧？等到周围的人有了警觉，你很难准确攻击到人类大脑或要害位置。我们这个不挑位置，只要进入血液就可以。”

怪物眼底露出恐惧之色。

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弱，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成为他们新的领地，但事情的进展却并不如想象中顺利。

这个世界的人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武器，让这些原本弱小的人类变得很不好欺负。

这段时间他已经对这些人的力量有了不少了解，如果不是这两个人杀了他的妻子（鳖人怪），他原本并不打算现在暴露身份的。

楚凌也不在意，对白素说，“既然不配合就算了，不是据说已经抓到几个能交流的活物了吗？不差这一个。”

白素点点头。

那怪物看着白素手里的试管，里面黑色的粘稠物仿佛有生命一般。作为用精神力攻击的怪物，他的感官是最敏锐的，那些东西很危险。

“我们想要在这个世界生活。”

楚凌道：“我猜你们不是来和平加入我们的。”

怪物发出几声怪笑。

身为有强大能力的肉食性生物，在面对数不清的力量微弱的活物时，他们想的怎么可能是和平共处？

对他们来说，那些人类与别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甚至更弱。

一部分动物会因为能量变异，而这些人类却只会直接死掉，死掉不吃岂不是浪费？当然，还是活着的时候更美味。

“有些变异动物很厉害，你也不是对手，你们怎么控制？”白素问道。

比如前些日子灵鹫山那条巨蛇，就不是这个人能对付的，虽然它们都是a级，但那巨蛇的防御力会让精神力攻击作用减弱，而且它有两个头，物理攻击极强。

竖瞳里露出不屑的眼神。

白素想了想，“你们也控制不了？”见他不答，白素将试管朝他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靠近。

“那些怪物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精神力强的人可以控制他们。”精神力这个词，是他在这个世界学会的。

“多强？”

怪物露出狰狞的笑容，“比你们现在所有见过的都强。”

楚凌问道：“有多少个？在哪儿？”

怪物闭上眼睛装死，“不知道。”连死亡威胁都不能让它再说出更多的东西了，楚凌利落地往他脊柱上补了一枪，“通知附近的基地吧。”

白素点头，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虑。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越是接近目的地遇到的怪物和异人也就越多，也越厉害。翡翠谷曾经是西南山区一个很有名的景区，以山中碧绿如翡翠的潭水得名，也是个动植物种类繁多的生态保护区。

但现在整个翡翠谷方圆百里之内已经禁止人进出，原本在翡翠谷边缘生活的民众也被迁走。越往里走，守卫就越是严密。地面上几乎是十步一岗，各种天眼雷达更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运行，空着也飞着负责监视的无人机。

在入口检查过证件，守卫的岗哨好心劝说，“现在里面很危险，两位还是不要深入比较好。”

楚凌笑道：“谢谢，我们不会深入的，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另外，我们有个同事不久前在这附近失踪了，我想再找找看。”

警卫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你们的同事如果真的进去了，你们恐怕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还想要说什么，空中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

警卫立刻警觉起来，手放到了跟前的操作台上，目光也紧紧盯着雷达屏幕。

“怎么了？”

警卫道：“三号监控点发现大量变异动物冲击封锁线。”

他话音未落，远处已经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显然是触动了大型武器对付那成群的怪物。头顶快速飞过了无人机群，显然也是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而去的。

“这么厉害？”

警卫头也不抬，“这几天涌出来的怪物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厉害了。也不知道这一点破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怪物的。”

两人也不在打扰他执勤，上车朝声音的来处开去。

不过是三四公里的地方，开车一会儿就到了。远远地就看到前方浓烟滚滚，爆炸声和枪声还在持续。

两人并没有靠过去，而是将车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

各种炮弹，无人机，狙击枪，井然有序地朝前方往外涌来的怪物群开火，死死地将那些模样各异的怪物封锁在了警戒线以内。

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欣慰。

同时也有些担心。

情况越来越严重，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不行。

国外已经有了这样的情况，当这些怪物成群结队地跑出去却没有被及时清理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能力会促使外面的动物也发生变异。

这些怪物越多，空气中的黑色能量就会变得越多，动植物变异就会越多，当然对人类的影响也会越大。

这些黑色能量会渐渐汇聚成一片小型能量场。

这一场阻击战足足两个小时才结束，直到最后一只怪物被歼灭，里面再没有新的怪物涌出来，两人才开车朝警戒点走去。

又是一番严格的检查，负责这个警戒点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英气男人。

看过两人的证件，他才说道：“五天前警戒线往外退了一公里。”

白素说，“能量场扩大的速度加快了？”

男人点了下头道：“我们可以阻止这些怪物冲出来，但却无法阻止那奇怪的黑气往外扩散。以现在的速度，不用两个月，这一片地方就会增大十倍。到时候……”

男人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

看看两人，男人又道：“你们要找的三个人我们会留意的，但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如果他们真的从里面出来，恐怕未必还会是你们想找的人。”

两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楚凌只是点点头说了声辛苦了。

男人很忙，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还要重新布置防线，很快就转身走了。走之前告知，不远处有一个居住点，住的是各地前来支援的人，她们如果不走可以去那里落脚。

“阿凌。”目送男人远去，白素拉了下楚凌，“罗盘动了。”

楚凌低头去看，白素手里的罗盘指向了一个方向。

“冷飒和蓝萌？”

白素点头，只是有些不解，“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如果她们能从京市跑到西南来，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络她们？总不可能是接了什么秘密任务吧？

楚凌想了想，“去看看。”

按照罗盘指示的方向，车在一个已经空荡荡的村落附近停了下来。

“小心。”白素提醒道。前面的村子静悄悄的，显然这里的居民早就迁走了。

楚凌点点头，问道：“她俩在这里吗？”

“不确定，她们至少应该来过这里。”

楚凌放出一架侦查无人机，将整个村子扫了一遍，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银狐留下的暗号。

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照片，楚凌飞快地解读了信息。

“能变的怪物、毒素能让人全身麻痹失去意识，能屏蔽信号。有拟人能力的异人？他把他俩从京市带到西南做什么？”楚凌自言自语道。

白素道：“恐怕不只是屏蔽信号，它能屏蔽气息，所以我们一直找不到她们。”只能靠时不时泄露出来的气息寻找，而且还不确定这是无意识泄露的还是故意想引他们上钩。

“不管怎么说，她们真的还活着。”

“嘀嘀！”特殊的提示音响起，两人对视一眼，楚凌打开了车上的防窃听和信号干扰装置，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温总。”对面果然是温溶。

温溶依然坐在那个房间里，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消瘦了几分，眉宇间也变得更加锋利。

“基地不久前收到银狐和蓝狐传回的消息，她们被一个有拟人能力的异人抓住了。”温溶传过来几张照片，“这个异人目前自称叫赵霖，我们查过和他的信息相符的赵霖已经死了。这段时间他又换过两次外形，但依然自称赵霖，他将银狐和蓝狐带到了西南。”

“他想做什么？”楚凌问道。

“蓝狐传给我们的图片，他至少抓走了十几个人，都是各个层面的精英。他在尝试彻底控制这些人的神智，但成功率很低，被他做试验的人几乎都已经死了，没死也废了。”温溶说。

“他想控制人类的精英，再利用他们达到目的？”

温溶点头，“这个人智商远超于那些怪物形态的的异人，甚至是跟他一样有拟人形态的异人。目前他想控制人类的神智进展不大，但……如果有主动投靠他的呢？”

车里瞬间沉默了下来。

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总有人会被威胁甚至利诱。

这种人甚至比被控制了神智的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更难被察觉。

“我们从抓到的拟人异人嘴里得到的消息，他们目前能够穿过结界的人不多，其中领头的就是几个实力最强的异人。而其中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赵霖，他能控制几乎所有变异动物，能变人类也能变化成其他怪物，精神攻击也不弱。就连很多异人都怕他。”

“他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成为新世界的王，他们的世界即将毁灭，能够打破空间，他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所以他们绝不会再回去了。”楚凌问道：“我们需要做什么？”

“我把新的秘密频段发给你们，联系上银狐和蓝狐后，干掉他，到时候会有人支援你们的。”

“是！”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