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病弱天才画家（12）

两人经常坐在窗边那张略显狭窄却充满温馨的小桌旁，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桌面上，一边吃着简单的饭菜，一边聊着天。话题从琐碎的生活日常跳跃到深邃的艺术创作，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入了他们的对话之中。

在周景川细致入微的建议下，云生对自己的参赛画作进行了精心的调整，每一笔都蕴含着他对艺术的独特理解和追求。

很快，那个比赛日如期而至。

绘画比赛的现场人声鼎沸，如同一片沸腾的海洋。云生站在后台的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着画框那略显粗糙的边缘，心里如同翻涌的波涛，复杂难言。

这是他艺术生涯中的一个重要时刻，也是他第一次在没有沈墨的陪同和指导下独自面对的挑战。虽然他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了信心，但面对这茫茫人海和严阵以待的评委，他还是感到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云生，你还好吗？”一个温和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春风拂面。

云生转过头，看到周景川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脸上挂着那抹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心的淡淡笑意。

云生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有点紧张，不过还好。”

周景川走到他身边，目光温柔地落在他的脸上，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每一个细微波动：“不用紧张，你的作品非常出色。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去展示，就一定能够打动人心。”

终于轮到云生上台了。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画框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要借此来平复内心的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舞台。聚光灯瞬间打在他的身上，刺得他眼睛有些发酸，但他依然坚定地站在舞台中央。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请展示你的作品。”主持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温和而鼓励。

云生点点头，手指轻轻掀开盖在画作上的布，露出那幅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作品。画作中，深红与亮红交织在一起，如同心脏的跳动，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和情感。

云生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开始阐述自己的创作理念，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他对艺术的热爱和执着。

台下的观众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声，云生的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作品得到了认可，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评委席上。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

评委席上，沈墨坐在中间的位置，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冷漠。他的目光落在云生的画作上，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云生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压抑。他没想到，沈墨会是这次比赛的评委，更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请评委打分。”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和而鼓励。

评委们纷纷举起打分牌，分数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云生的手指紧紧攥着画框的边缘，指节因为紧张而更加发白。他的目光落在沈墨的身上，心里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在万众瞩目下，沈墨缓缓举起打分牌，分数出乎意料地高。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冷漠，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芒。

比赛结束后，云生站在后台的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着画框的边缘，心里如同翻涌的波涛，难以平静。他知道，自己的作品得到了认可，但他的心里却依旧无法释怀。

他转过头，看到周景川正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那抹熟悉的淡淡笑意。云生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谢谢你。”

周景川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欣喜的笑颜上，仿佛也被这份喜悦所感染：“你的作品真的很棒，评委们都很喜欢。”

“这是我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方式创作的画作得到认可。”云生的眼睛闪烁着星光，他回头看了一眼舞台，视线在空荡荡的评委席停留了一瞬。

他知道，沈墨的出现并非偶然，而那个出乎意料的高分更是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找沈墨，想要当面问清楚他的态度。

然而，当他走到后台时，却发现沈墨己经悄然离开。云生站在空荡荡的座位前，心里涌起一阵失落。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椅背，仿佛还能感受到沈墨留下的气息，那份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心中更加复杂。

“他走了吗？”周景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云生点点头，声音有些低落：“嗯，可能他不想见我吧。”

但云生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下一次见到沈墨会是在那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

工厂的破旧墙壁上爬满了藤蔓，仿佛是大自然的侵略，让这片废弃之地有了一丝生机。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如同岁月的痕迹。云生站在工厂中央，手指轻轻抚过墙壁上的裂痕，感受着这份沧桑与破败带来的灵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云生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粗糙的手己经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则紧紧钳住了他的手腕。他的身体被猛地拖向工厂深处，挣扎中，画具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别动！”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疯狂，如同野兽的咆哮，“你的一切都要怪沈墨，是他毁了我的绘画生涯，现在我也要毁了你！”

云生的心跳骤然加快，手指紧紧攥住男人的手臂，试图挣脱这份束缚。但对方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无法反抗。他被拖进一间昏暗的房间，男人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冷冷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云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男人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疯狂：“我是谁？我是被沈墨毁掉的人！当年我也是一个画家，有着无限的才华和梦想。可是沈墨，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毁了我的画展，毁了我的名声，甚至毁了我的手！”

云生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不敢相信，沈墨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沈墨……他做了什么？”

男人猛地抓住云生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为了捧红另一个画家，故意在我的画展上做了手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的作品是抄袭的！我的名声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人愿意买我的画。我失去了所有，甚至连手都因为一次意外废了！这一切，都是沈墨的错！”

听到这些，云生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只是个无能而不敢接受现实，只会将愤怒倾泻到他人身上的失败者。

云生的心跳更加急促，手指紧紧攥住男人的手臂，试图寻找一丝逃脱的机会。但对方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无法动弹。就在男人举起小刀的瞬间，房间的门被猛地踹开。

“给我住手。”沈墨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如同寒风中的利刃。他站在门口，目光如刀般锋利，首首地盯着那个男人。

男人愣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到沈墨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沈墨，你终于来了！你来看看，我是怎么毁掉你精心培养的画家的！”

沈墨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李成，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吗？当年的事情，明明是你自作自受。”

李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微微颤抖：“你……你胡说什么！”

沈墨一步步走近，声音低沉而压迫感十足：“当年你的画展失败，是因为你抄袭了别人的作品，被原作者揭发。我不过是帮那个画家讨回公道而己。至于你的手，是你自己酗酒导致的意外，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不……不是这样的！是你毁了我！”

沈墨冷笑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与厌恶：“李成，你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你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别人，却从不反省自己。现在，你还想用这种方式毁掉云生？真是可笑！”

他猛地上前一步，精准地瞄准李成的手腕，一脚将小刀踢飞了。小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成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但他知道，自己己经不是沈墨的对手。最终，他只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低声喃喃：“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沈墨没有再看李成一眼，而是走到云生身边。他扶起云生，目光落在云生那略显苍白却依然坚毅的脸上。他注意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色，瞳孔猛地一缩，语气十分慌乱：“你没事吧？”

云生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握着自己的手腕。虽然有些疼痛，但他看向沈墨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感激：“我……我没事。”

沈墨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云生的手腕上。他心疼而紧张地开口问道：“你的手……还好吗？”

云生的手指轻轻握了握，试图让沈墨放心：“只是有点疼，没什么大碍。”

沈墨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重担卸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悔：“是我连累了你。”

“不，”云生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自责，“谢谢你救了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信任，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误会和隔阂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