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送你一份人情

陈凡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另一头，离她们远远的，靠在墙壁上，等待下一班地铁的到来。

忽然，陈凡的眼角余光不经意地往右边瞄了一下，然后又迅速转回去，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前方墙壁上的广告牌，仿佛刚才只是随意的一瞥。

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那两个少女正紧紧地挤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神色有些慌张。

“他……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应该……应该没有吧，”披肩发少女也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慰道，“别怕，阿光他们待会就到了，到时候有他好看的！”

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地偷偷瞄向陈凡的方向。

……

逼近凌晨一点，陈凡独自一人从空荡荡的地铁站走出，借着记忆中模糊的路线，沿着人迹罕至的街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最终，他来到了一处略显冷清的露天烧烤园。

“这里，老陈！”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在都是轻声交谈的烧烤园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凡循声望去，只见烧烤园角落里，一个穿着松垮T恤的青年站起身来，夸张地朝他挥舞着手臂。

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

陈凡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在青年旁边的塑料凳子上坐下，脸上挤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

“阿轩，最近过的怎么样？”

没错，深夜要见的人正是他的大学同学，宋亚轩。

对于宋亚轩来说，上一次两人见面己经过去了几周；但对于陈凡来说，距离上一次两人见面己经过去了一年多。

宋亚轩咧开嘴，露出两排不太整齐的牙齿，孩子气地挠了挠后脑勺，吊儿郎当地说道：“还那样呗，得过且过，混吃等死。倒是你，今天你在微信上说的事情……是真的？”

说到后面，他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不安的严肃。

眼神闪烁，似乎在害怕听到肯定的回答。

陈凡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啤，仰起头，一口气将冰冷的液体灌了下去，冰凉的触感顺着喉咙一路滑下，似乎能稍微缓解他内心的苦闷。

放下杯子，陈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嗯……我陈叔……他走了，昨天刚下葬。而且……我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前是孤儿院那边弄错了……”

说到这里，陈凡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

宋亚轩原本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表情，担忧、震惊，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骤然听到这样的噩耗，他心里确实有些难受，但这种难受并非完全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更多的是为自己失去了一位“提款机”而感到惋惜。

宋亚轩心中暗自叹息。

以后恐怕出门只能挤拥挤的地铁，吃饭只能选择廉价的快餐，玩游戏也要回归零氪状态，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享受吃喝玩乐有人买单的了。

更重要的是，手头拮据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像以前那样慷慨地支援他一把了！

想到这里，宋亚轩也郁闷地长长吐了一口气，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他原本还想着借着这次见面，再从陈凡这里捞点好处，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宋亚轩勉强挤出一个安慰的表情，拍了拍陈凡的肩膀，低沉地说道：“节哀顺变，老陈。人死不能复生，总要向前看。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被赶出陈家了？”

说话时，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凡，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期盼，那紧张的模样，好像遭遇巨变的人不是陈凡，而是他自己。

他内心深处仍然抱着一丝侥幸。

陈凡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那笑容中夹杂着无奈和自嘲，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落魄。

拿起桌上的酒瓶，晃了晃，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我还住在陈家，方姨……她看我孤苦伶仃，暂时收留了我。”陈凡微微低下头，遮掩住眼底的光芒，“但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诉苦的。”

说话声停了一秒，眼神中那丝光芒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我是来给你送一份人情的。”

宋亚轩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上下打量了陈凡一番，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哦？什么人情？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陈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并没有在意宋亚轩的调侃，而是缓缓说道：“你认识一个叫胡鑫的人，对吧？”

宋亚轩听到胡鑫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凡，语气中充满了惊讶：“老陈，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认识胡鑫？你……你找他做什么？”

陈凡不慌不忙地二郎腿，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宋亚轩。

“你以前喝醉酒的时候跟我说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陈叔……他不是己经不在了吗？方姨她一个女人家，也不懂怎么经营公司，所以就想着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来帮忙打理。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那个胡鑫好像在大公司待过，很有管理和经营方面的经验。”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有什么事情我肯定第一个就想到你。你要是跟那个胡鑫关系不错的话，可以让他去试试。到时候他要是应聘上了，你作为介绍人，他肯定会念着你的好，说不定还会给你一些好处。”

陈凡的语气微微一顿，又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当然，能不能被选中，最终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我最多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说几句好话，最后的决策权并不在我这里。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他应聘成功了，待遇肯定不会低。我方姨这次是下了血本，开出了高价，虽然公司规模不大，但薪资方面绝对不会比那些大公司少。”

陈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信息量有点大。

宋亚轩听完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正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

约摸过了一分钟，这段沉默才被打破。

宋亚轩的手指着冰啤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

随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对面的陈凡。

欲言又止，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缓缓开口。

“老陈，你……你确定要找胡鑫？你知不知道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