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见莫兰大师

莱尔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

听到脚步声，莱尔强撑着睁开眼。

霞连忙走到床边，眼中满是焦急与悲痛，然而，莱尔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林煜的身上。

莱尔手指微动，嘴唇微微张合，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林煜将头凑近，只能听到隐隐约约几个字。

“对……对霞……好……”

莱尔颤巍巍但却紧紧的抓住林煜的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已经无力再去考虑洛特兰的未来该要如何了。

现在他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霞，他唯一的女儿。

面对莱尔期盼的眼神，林煜的喉咙发紧，狠狠地点下头。

见到林煜点头的那一刻，莱尔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欣慰。

抓住林煜的手无力地落下，双眼渐渐失去色彩，仅有的呼吸也随之停止。

“爹——！”

霞的哭声骤然响起，撕心裂肺。

她扑倒在莱尔的床边，紧紧抓住他的手，泪水决堤而出，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声音中充满悲痛与无助。

林煜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霞的肩膀上，想要给她一丝安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房间内，只剩下霞的哭声在回荡。

……

莱尔的坟茔静静地立在山坡上，新翻的泥土还带着的气息。

霞靠在林煜的怀里，身子轻轻颤抖，像是哭累了，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林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搂着她，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后背。

他知道，他现在只需要陪着霞就好。

良久，霞的情绪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林煜的衣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我只剩下你了。”霞靠在林煜怀中幽幽说道。

“我答应了伯父会好好照顾你的。”

林煜将霞抱得更紧一些，他知道她喜欢这样。

霞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盯着林煜的脸，

“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吗？”声音中藏着无尽的惆怅。

“当然会。”

林煜不知道霞怎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一点犹豫。

霞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方。

她想起了那位人类长老和她说的话。

“伊恩应该和你说了，让你去见一面你们那个长老。”

霞突然说道。

“可是……”林煜想再陪陪霞。

“去吧。”霞主动从林煜怀中离开，催促着林煜。

“那好，”林煜点点头，迟疑着回答：“那我先去修道院一趟再回来陪你。”

时隔数月，林煜上一次来希拉娜修道院还是准备把妹妹托付给修道院。

莫兰大师已经在等待他了。

和上一次不太正经的样子不同，这次的莫兰大师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也是刚刚才从伊恩口中知道莫兰大师就是伽林的长老之一。

“坐吧。”

莫兰大师给林煜沏了一杯茶，也给自已沏了一杯。

“谢谢。”

林煜接过茶捧在手里，喝了一口。

茶水入口微苦，林煜不是很喜欢，他品味不来这玩意。

“请问大师找我有何见教？”

见莫兰大师一直没说话，林煜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林煜小子，”莫兰大师放下茶，略微沉吟，问了林煜一个问题：“你知道魔法是什么吗？”

“魔法？”林煜怔了怔。

他哪知道魔法是什么，魔法不就是魔法？

林煜很诚实的摇头：“不知道。”

莫兰大师并没有因为林煜的回答而失望，他本就没指望林煜能给出答案，这个问题不过是起个话头。

“所谓魔法，”莫兰大师的声音平静缓和，“其实就是运用能量的方式，我们使用的魔法，不过是对万物之灵的自然魔法的一种粗略学习。”

“嗷嗷！”林煜若有所思的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没懂。

这老头突然和他说这些干嘛。

莫兰大师似乎看出了林煜的困惑，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述说：

“艾欧尼亚存续的根本在于保持平衡——物质和精神的平衡，人与自然的平衡，归根结底其实就是能量的平衡。”

这平衡就像一个脆弱的天平，我们每一次施展魔法，都是在天平的一端增添砝码。

使用魔法越是频繁，这天平便倾斜得越厉害。

一旦超过一定界限，维持艾欧尼亚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严肃，目光也愈发深邃：“这就是为什么超凡力量不能轻易干扰凡俗世界的原因，一旦平衡被打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出于礼貌林煜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其实你们之所以没事不是我出手，”莫兰大师话锋一转，“我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那是？”

林煜惊讶，他昏迷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莫兰大师救了他们。

“当我赶到时，我看到您自已已经把对手解决了。”

“我自已？”

莫兰大师的话让林煜的大脑一时没转过来。

是我自已打败了迪斯？

可是林煜对此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没错，确实是你自已，”莫兰大师提到这件事眉头微皱：“虽然当时你的状态很奇怪，但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你。”

还有件事他没说，那种凶残暴虐的状态。

活了这么多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正处在人生的迷茫期，但本心不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将眼前的人和记忆中那个残忍的身影联系在一起。

莫兰大师说的肯定，林煜也知道对方没必要骗他或者说是开玩笑。

但这种事，林煜的脑子充满了困惑不解。

他是什么人他自已清楚，如果要说特殊的地方就只有他是穿越者这一点了。

总不能是梦游吧。

等等，那个洛特兰的秘宝？

对了，秘宝呢？

林煜想起来莱尔交给他的秘宝不知道去哪了。

这让他内心不由得焦急起来，莱尔交给他的东西，如果弄丢了，不仅对不起刚刚过世的莱尔，也对不起霞。

之前在对抗迪斯的时候，林煜曾经想过，把它交给迪斯以此交换莱尔的命。

毕竟就连莱尔也不知道他们世代守护的秘宝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

为了一句祖训就要牺牲一群人的生命，在林煜眼里是不值的。

毁灭世界？

林煜没兴趣。

就算是真的，林煜依旧愿意用它换回一条甚至数条人命。

如今莱尔已逝，迪斯听莫兰大师的话，想来也已经死了。

那这个秘宝还是得还给霞的。

可如今找不到了让林煜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林煜焦急之时，林煜突然感到一阵悸动，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