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未婚夫

正街很快走完，一行人来到皇宫门前。

旭日东升，朱墙黄瓦，宫殿巍峨耸立，当朱红色的宫门缓缓开启，皇帝身边的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杨福安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奴才恭贺誉王殿下，如今倭寇以除，皇上龙心甚悦呐。”

秦靖渊在众人的簇拥下，目光如炬却旁若无人，他目不斜视，直直地走近大殿。

地面铺设的金砖光可鉴人，巨大的宫灯高悬，烛火摇曳，正对着殿门的墙壁上一边挂着“海晏河清”，一边挂着“敬天法祖”，烟雾袅袅升起，刺鼻中又散发出奇异的香味，杨福安同太监们走回殿内，同列朝臣恭立。

当今太上皇如今已有十年不理朝政，赐名法号为龙吟真人，居住在皇宫的道观——大高鼎天宫，为大秦所有子民祈福，皇上是太上皇的五弟，吃穿用度也随太上皇一样，素袍裹身，吃斋修道。

“靖渊，这次大败反贼，你有勇有谋，做的很好。”明黄帐后，一道威严而又平稳的声音传出。

望着那隐约的身形，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的父亲，秦靖渊缓缓屈身，衣袂平铺地面，双膝跪地，头低低地贴着冰凉的地面，压低了背脊。

“儿臣愚钝，多亏了父皇平日里的教导，才得以大胜而归。”

“朕心甚慰，赏白银万两。”

“儿臣多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乃大秦荣耀，陛下，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实乃盛世之象，这都是陛下勤勉之功呀。”内阁杨士恭维道。

杨福安：“是的，陛下日夜为大秦祈福，誉王殿下如有神助，才能方定乾坤。”

“这样重要的日子，确实值得庆贺，如今大家也都终于轻快了，就赏宫中每人白银十两吧。”

“陛下圣明。”

秦靖渊凝视着地面上的自已的影子，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沈妙清陪蓉娘在街上逛街，雨后的青石板路比黄泥路好走不少，人群散去了一些，但街上依然热闹。

蓉娘拿起小摊上一个散发着香味的香囊，对沈妙清说，“今日怎么没看到你的好郎君？”

蓉娘嘴里的好郎君，是沈妙清的未婚夫——方堪从。

这个婚事是在沈妙清刚出世的时候就被定下了，沈妙清的父亲沈正文与方堪从的父亲是同僚，关系十分亲密，故而有了这门亲事。

方堪从与她算是青梅竹马，他不善言辞，同沈妙清出来玩话极少，但是沈妙清觉得他已经很好了。方堪从上个月已经举行了冠礼，但是却没听说他去过那些花柳之地，沈妙清知道，他在等自已及笄。

“他忙着读书，听说他的妈妈最近感染了风寒，故而没时间出来。”

“你家郎君真是争气，那你可得好好让他专心备考，等他考过乡试，到时候你可就是举人老爷的娘子了！”

沈妙清被蓉娘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马上羞红了脸，“什么举人老爷的娘子，我又不在乎那些......”

“是是是，哪怕他是个秀才，你都喜欢。”

说完这句话，蓉娘叹了一口气，“我却有些担心我未来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是不是像方堪从那样知礼守礼的人。”

“你爹和妈妈很疼你，一定会为你找个顶好的男子的。”

沈妙清笑着安慰她。

她说的并不是假话，在秦朝，虽有嫡庶之分，但是沈妙清发现了，庶女一般嫁的都会比嫡女更好。

沈妙清的父亲是正九品官员，秦朝法律不允许他纳妾，除非他年满四十且无子，才可以奏请纳妾。

但是家中富裕的蓉娘家不一样，他们家无人当官，但是却很有钱，故而蓉娘父亲养了不少养女，生下了蓉娘。

据沈妙清所知，蓉娘上面的姐姐嫁的时候，她家才刚刚发家，随意找了门亲事，如今蓉娘长大，秦朝盛行嫁女添妆之风，故而蓉娘的婚事，只会比那个嫡姐姐强。

在蓉娘的心中，沈妙清一向比自已懂得多，所以她点点头，那股不开心的劲马上消失了，“嗯嗯，我妈妈确实很疼我。”

人开心的时候食欲就会增加，沈妙清看着蓉娘，又去吃了一碗馄饨，又买了两个银手镯，最后还买了一只小鸟，拎着笼子开开心心地在巷子口和沈妙清道了别。

沈妙清往家门口走了几步，就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是方堪从。

他穿着灰色布衣，面容方正，脸色微黄，两道浓眉如墨笔般黝黑，显得有些粗犷，见到自已，那双眼睛亮了几分，站在原地等沈妙清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沈妙清有些好奇。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清明，他们之间虽有婚约，但是方堪从却很少出门，比女子还要深居简出，而沈妙清毕竟也不是真正的女孩，自然知晓古代的考试对于男子有多么重要，所以从来也没主动去打扰。

“我妈的身体昨天好的差不多了。”提及母亲，方堪从木讷的脸上多了些轻松之意。

“那很好啊。”

沈妙清微微扬起嘴角，那笑容比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还要娇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