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是人是鬼

“你究竟是人是鬼？”

苏玲的声音仿若秋风中的落叶，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眸中满是惊惶与疑惑，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全新的林然。

只见她肌肤似雪，眉眼间褪去了几分曾经的沧桑，竟比往昔还要年轻几分，那精致的面容在宫灯的映照下，透着一丝不真实的光晕，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却又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对面的宋珠依旧是那副规规矩矩的模样，莲步轻移，缓缓行礼，然而，垂下的眸底却极快地闪过一丝讥讽，如暗夜流星，稍纵即逝。

她朱唇轻启，声线平稳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呢。”

宋珠身旁的丫鬟像是得了什么指令，赶忙站出来，微微屈膝说道：“皇后娘娘，贵妃身体不适，陛下说过让贵妃要注重身体好好休息，所以还望皇后娘娘体恤。”

说罢，几人朝着苏玲行了一礼，那动作整齐划一，却又透着一股敷衍。随后，便转身朝着寝宫走去，衣袂飘飘，留下苏玲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仿若被世界遗弃。

小翠在一旁气得小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手指指着她们的背影，哆嗦了半天，却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玲轻轻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那动作里满是无奈与疲惫。在这后宫之中，能得到皇上的垂青便是拥有了一切，哪怕她贵为皇后，如今却也落得这般境地。皇上似乎已将她忘却，说不定哪一日，这皇后的尊位便会被无情地剥夺。

苏玲仰头望向天空，那深邃的苍穹似是一面镜子，倒映出她心底的迷茫。

曾几何时，她也曾有过这般患得患失的情愫，记忆的潮水涌回，仿若就是在王府的时候。那时的她，已然选择了离开，可为何如今又会重回这伤心之地呢？

“母后！”两道软糯的嗓音如春日的莺啼，瞬间拉回了苏玲的思绪。

她回首望去，只见两个的小团子一扭一扭地朝她跑来，那可爱的模样如同宫中御花园里盛开的花朵，让人心中瞬间软成一片。

苏玲蹲下身子，展开双臂，将他俩紧紧地抱入怀中，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脑袋，轻声问道：“文珠，云筝，你们今日怎么如此早？”

“母后，我们今日的课业颇为简单，孩儿们便速速完成，赶来陪伴母后。母后莫要伤心，今日我们还见到父皇了，他瞧见我们手上这红色的锦帕，仿若突然忆起了什么还摸了摸我们的头呢。”

文珠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同时，小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鲜艳的红色手帕，那手帕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一团燃烧的火焰。

苏玲见状，思绪立刻飘飞，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已当初那块赤红色的肚兜，想必如今还静静地躺在陛下的寝殿之中。如此看来，他当真是忘却了吗？

苏玲与两个孩子亲昵地交谈了片刻，而后，亲自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朝着书房走去，那鸡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似是她满满的心意。

只是，行至门口时，却被侍卫阻拦。那侍卫身姿挺拔，面无表情地说道：“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往昔，这皇宫之中谁人不知皇后娘娘的尊贵，谁人敢阻拦皇后的步伐？那时的陛下对皇后宠爱有加，诸多事宜都会依从皇后的意愿。

可叹帝王之心，犹如那变幻莫测的风云。不过短短几日，皇宫中的风向已然骤变，如今的皇后，竟成了一个空有其名的架子。

苏玲微微垂眸，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朱唇轻启，只对侍卫说了一句话。

刹那间，侍卫们的脸色骤变，那原本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便急忙入内禀报陛下。待他们再次出来时，苏玲得以踏入书房。

于是，在左右侍卫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苏玲手提食盒，莲步轻移，一步一步缓缓走进书房。

上一次踏入此处时，她满心皆喜，那时的她，以为与谢玉珩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共享这万里江山。她贵为皇后，又有爱人相伴，子女绕膝，自觉世间再无烦忧之事，只盼着将两个孩子悉心培养，待他们长大，便可与谢玉珩携手遨游河山。

只是，世事无常，她的美梦破碎得如此之快，仿若那精美的瓷器，瞬间摔得满地都是，每一片残渣都似在割扯着她的心，令她每走一步，都觉心口在滴血。

身后的门缓缓关上，书房内一片寂静，唯有那淡淡的檀木香在空气中弥漫，那幽远的香气似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不禁沉醉其中。苏玲轻轻呼吸了一口，试图让自已紊乱的心跳平复些许。

随后，她并未抬头，只是径直走上前去，将鸡汤轻轻放在桌子上。然而，自她踏入书房的那一刻起，她便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深沉威严且冰凉的目光，如芒在背，一直在细细地打量着她。

“陛下，您保重身体，喝口鸡汤吧。”苏玲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案桌前的男人——谢玉珩，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仿若冬日的寒潭，冰冷刺骨。他薄唇轻启，语气中满是嘲讽与疏离：“你觉得朕敢喝你给的东西吗？难道你忘了朕之前吐血是因为谁了？”

苏玲闻言，娇躯瞬间僵住，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太医明明说陛下已忘却之前的事情，为何此刻却又偏偏记得此事？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助，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