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历史

二皇子一时间不能接受现实。

他刚得的端砚就这么被他的崽拿在手里砸核桃。

小宝负责砸核桃，远崽负责捡核桃仁，分配得当，配合默契。

小宝觉得这石头顺手极了，核桃一砸一个准。

远崽细心，小块的碎核桃仁也捡起来放盘子里，保准不浪费一点儿。

二皇子一个健步上去，把自已的“麒麟赐福”的端砚抢救下来。

这可是他磨了大兄许久才要来的，自个儿还没舍得用上几次，就被小宝拿来砸核桃了。

二皇子取了个素帕把砚台包好，暂放在书柜高处，安放好心爱的砚台，再看看两只正在美美吃核桃的崽。

快三岁了，正是读书的年纪。

正在专心致志品尝自已“劳动成果”的两个崽，还不清楚他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二皇子周璟荣让身边的侍卫速去请周璟昭来，有要事相商。

吃饱喝足的远崽和小宝终于抓起了笔，换了张宣纸，照着二皇子给他们写的范字画起字来。

周璟昭来的也快，看看日头也快到接崽回家的时候了。

“二兄，何事找我？”周璟昭先看了看屏风后认认真真画字的远崽。

两个小孩画完一个字还会互相交换欣赏，彼此夸完了再继续，有说有笑的。

“你前些日子给远崽寻大儒的事如何了？”二皇子也不磨叽，直切主题。

皇子皇孙到年纪是要进武英馆读书的，但远崽和小宝还不够年纪。

武英馆是皇室宗族子弟的学校，专门为培养皇家子弟建设的。

“适合给远崽启蒙的也就三四人罢，江公远游，归期不定；杨太傅年迈，已然告老归乡……”

周璟昭筛选过了，最适合的是谢云华谢公。

谢公学识渊博，不慕名利、爱与孩童讲学，并不是古板的老学究，为人幽默风趣，爱好奇花异草，追求田园之风。

周璟昭培育的那几盆“冠世墨玉”就是打算赠与谢公的，但远崽一招“鲜花赠美人”，计划失败。

不过花房还存有未开花的，这两天也开花了，在“冠世墨玉”的加持下，谢公欣然同意给远崽当启学蒙师。

谢公：我是看在幼童天真无邪纯稚可爱才应下的，可不是为了永安王府的奇花异草啊！

“元宵后远崽便要在府上启蒙了。”周璟昭一听二皇子的话风就知道二皇子的打算。

无非是让谢公再带上小宝，他有远见，与谢公沟通的时候已讲明了带两位学生。

皇室嫡系的孙辈就小宝和远崽两个，他俩玩得又好，定是要一块的。

“咳，你看谢公能否再带个小宝？”二皇子为了小宝蹭上谢公的蒙学课也是花了大代价。

整屏十二扇的黄花梨雕螭纹大围屏，象征福寿绵长，能带来吉祥与健康，有助于静气安神，老人家用最好不过，专为永安王准备的。

永安王：你才老人家！

“二兄不必多言，这事儿弟弟揽下了。”周璟昭拍拍二皇子的肩，两人相视一笑。

前些时候还打作一团的两人肩碰肩，一派和谐。

周璟昭意识到屏风后的两小孩许久没发出声音了。

坏了！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绕到屏风后一瞧，两只小花猫。

“噗嗤——”二皇子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

两个崽写着写着不想在宣纸上写了，在彼此的脸上作起画来。

远崽是发起人，小宝凑在他眼前，闭上眼睛等着远崽画。

先在眼睛上画几圈，小宝的脸上出现硕大的两个黑眼圈。

脸颊上面再画几道杠，猫猫小宝新鲜出炉。

远崽两只手捧着小宝的脸细细看，时不时描补几笔。

满意了的远崽在闭上眼任由小宝发挥。

小宝给远崽头上画了王字，老虎的胡须他也没忘。

精益求精的小宝还回忆起他阿父收藏的五虎下山图里老虎的模样，果断给远崽额头的“王”字加粗。

都画好了，要找个镜看，大人们的谈话结束了。

二皇子招招手，使下人端来龙纹宝镜，让远崽和小宝瞧瞧自已。

“哇~猫猫~”小宝先照，想碰碰自已的小猫胡须，没留意手上的墨，又给自已的小脸蛋来了一道黑墨，更像小花猫了。

“远崽画的像！好！”小宝把镜子让给远崽。

远崽一眼就认出来了，两手作爪状，张嘴：“嗷呜嗷呜~远崽大老虎~”

远崽照完镜子就往周璟昭腿上扑，嘴里还叫着：“嗷呜~大老虎来了~”

周璟昭把远崽抱在怀里，也不在意身上的袍子沾上了黑墨，点点怀里小老虎的鼻子，说道：“玩得可开心？”

“开心！”远崽想起来什么，挣着下来，跑到书案边把卷起来的一张宣纸摊开，昂起头跟周璟昭分享。

“阿父！看！远崽的周~”远崽骄傲，他会写他的姓了。

周璟昭试图从一团墨里寻找周的痕迹，看半天没看出来，但还是给面子地夸：“好！远崽棒极了！第一天拿笔就会写姓了。”

二皇子在旁边怀疑人生：不是，兄弟？！你眼瞎啊？！

小宝看远崽父子俩的动作也把自已的那张拿给二皇子看，虽说这是二皇子教他们写的，但二皇子恨不得两人出去炫耀的时候别说是他教的。

丢面！

“阿父~我的！”小宝扯扯二皇子的衣袖。

“好！很好！小宝厉害！”二皇子敷衍夸，内心啪啪打自已的嘴，这夸的都心虚。

小宝高兴了，头一次主动投怀送抱，二皇子抱着沉甸甸的崽速让小厮去给二皇子妃传话“小宝主动抱他了~”

二皇子妃：嗯嗯，晓得了，他平常缠着让我抱我都不乐意抱，沉得坠手。

远崽跟周璟昭回永安王府时脸上还挂着墨，没擦。

二皇子本叫人端水给两小崽洗脸，都不乐意，远崽要回去给祖父看，小宝要去找阿母……

周璟昭也由着远崽，远崽就带着这样一副妆容穿过大半个永安王府，成功把永安王逗乐。

永安王当场吩咐备笔墨，把远崽的模样画下来，取名“稚童玩墨图”。

远崽的第n份黑历史由永安王倾情执笔。

长大后的远崽看到那一大箱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