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不要换个爹

远崽脚踩得更用力了，不过他那点力气纯纯给周璟昭挠痒痒。

周璟昭另外一只手捏住远崽另一边脸蛋，远崽耍赖，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永安王一手扯一个，才把父子俩拉开。

远崽抱着永安王的大腿，手捂着自已的脸蛋子，告状：“祖父！坏蛋给远崽脸脸捏疼了!”

奶娃脸嫩，周璟昭再小的力气也轻而易举印了手指印在远崽脸上。

永安王单手抱起远崽，给他呼呼，小时候周璟昭练武时摔倒了他就这么做的，他皇兄教他的。

“璟昭！你是当爹的，怎么不让让远崽！”

周璟昭周世子端起茶案上的水一饮而尽，“我还是他爹呢，他怎么不让让我？”

永安王拍拍远崽的背，板起脸来：“周璟昭！”

“行行行，这个给他做赔礼。”周璟昭从怀里掏出羊脂玉，挂绳绕在骨节分明的手上，递到远崽面前。

他的商队才从西域寻来的，极品羊脂玉，触手生温，精光内蕴，适合小孩子佩戴，养身蕴神。

远崽冲他做了个鬼脸，转头趴在祖父肩上，不看大坏蛋。

他才不稀罕呢。

周璟昭强硬地把玉塞到远崽脖子上挂的小荷包里，远崽可没犟着，小身子虚靠在祖父胸膛，脖子上挂的小荷包露在侧面。

周璟昭两指一掐，远崽嫩呼呼的脸蛋挤出肉来，父子两对视一眼，远崽挣脱他的手，扭头不看他，小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

是坏蛋自已要给的，不是远崽要的哦。

“走了。”周璟昭轻轻拍了下缩在阿父怀里的远崽，简单叙述了今早的“收获”，打了声招呼，回自已院子去了，他一会还有事找太子商议。

他有几日没回府中，也不知那几盆“冠世墨玉”怎么样了。

拍卖出去也是价值千金，不过这几盆是他培育起来要送予某大儒的。

“周泽远！”

是时候打孩子了！

面前几盆花里面尽是绿油油的叶子，花全没了，只留半截杆。

养花的侍从垂头立在一旁，永安王为了自已孙子的小屁股，不让他们禀报于世子。

王府里都听主子的，周璟昭也就不知自已的爱花被辣手摧残，直到今天。

他突然觉得找太子的事情不是那么紧急，当今要事是找远崽好好谈谈。

刚到自已院子的周璟昭没停半刻钟，又回了主院。

远崽操控着木勺在吃酥山，酸酸甜甜的果子加冰冰凉凉的刨冰，吃一口，悬在椅子上的小脚晃两下，心情美极了……

门帘是五颜六色的水晶串珠，随微风摇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绚烂的阳光透过来发出绚丽多彩的光。

忽地光被黑影挡住，低沉悦耳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周泽远，我的牡丹呢？”

远崽手一顿，加快速度刨碗里的刨冰。

周璟昭大手一遮，盖住了远崽的酥山碗。

“阿父~”远崽头回叫周璟昭的声这么甜。

“给二婶婶啦！祖父说鲜花陪美人~二婶婶是美人~”远崽连说这么长一段话还没卡壳。

周璟昭听到“阿父”的时候嘴角都要压不住了，不就是几盆花么！摘了就摘了，再培育就是，远崽还小，启蒙还不着急。

周璟昭假咳两声，板了板脸：“那也不行！未经主人允许，擅自摘花，非君子所为，做错事就该受罚。”

远崽不理解，祖父说了永安王府都是远崽的，那几盆花不也是他的吗？

远崽不懂，远崽伤心，小宝的阿父两三天看小宝一回，还会给小宝讲故事，远崽的阿父好多天才来看他一回，还揍他的屁屁。

远崽的小屁股挨了两下，“呜呜呜大坏蛋！远崽不是君子，远崽是小人！”

远崽连酥山都不要了，呜哇哭着找永安王，“祖父骗人！阿父才不爱我！”

周璟昭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他没用力，很轻的。

他也是照着阿父养他那样养远崽的，只是还没完全接受娘子难产去世，甚少在远崽清醒的时候看他。

每次都是远崽睡着了，周璟昭在他的床边坐到半夜。

远崽好些玩具是他亲手打磨的，周岁宴远崽抓到的印章也是他亲手刻的，远崽脖子挂着的小荷包也是他一针一线绣的。

他怎么会不爱远崽呢。

回过神来的周璟昭大步去找远崽。

“远崽哭着取包裹离家出走了！”永安王没好气，好好的崽给他弄哭了。

妻子同样早逝的永安王清楚周璟昭内心的折磨，但是斯人已去，孩子还在，不能沉湎于过去，把孩子放到一边吧。

做了玩具给远崽还偷偷摸摸做，看孩子也偷偷摸摸看，不给孩子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远崽迟早不把他当爹，改认别人为父了。

太子那小子，看中远崽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去找他。”周璟昭也没功夫和自家阿父聊，急着去哄崽。

远崽离家出走是去太子府上，太子伯伯专门在太子府给他空了个小院，就在正院旁边，一道拱门连接两个院子。

不过远崽有时候是和太子伯伯一块睡的。

远崽被抱下马车，仆人一路引领到练武场，此时是太子周璟琛的练武时间。

远崽到的时候，周璟琛正收剑，两侧小厮拿着绸布给他擦汗。

“伯伯~”远崽让仆人给他放下来，小腿哒哒哒扑向周璟琛。

周璟琛眼疾手快，拎起远崽不让他近身，“伯伯身上都是汗，别给你弄脏了。”

“不怕脏脏。”远崽不在乎，就要和周璟琛贴贴。

周璟琛发现远崽脸上有哭过的痕迹，抱住远崽，“那我们爷俩就一块洗洗。”

下人在汤池放好了水，等着他们沐浴。

“怎么哭鼻子了？”

“阿父坏蛋……”

热腾腾的雾气弥漫，温热的水包裹皮肤，习武的疲倦一扫而空。

周璟琛穿戴整齐，某一小厮附耳与他讲了些什么。

远崽没听清，他正在仆从帮助下穿戴好新衣，把小荷包重新挂回脖子上。

“走，陪伯伯去书房。”

远崽搂着周璟琛的脖子，轻而易举进了重兵把守的太子书房。

周璟琛看了眼桌案后的屏风，逗远崽：“你阿父这么坏啊，换我当你阿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