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心眼的爹

“远崽回来啦！今天吃啥好的了？”王大娘眼尖，看着张秀英怀里的远崽，嘴上有油花没擦干净。

肯定是吃肉了，她家明个也割点肉回来。

让她媳妇少割点，解解馋就行。

得给孙子攒彩礼钱呢，就她孙那长相，唉！可不得多攒点。

“干爸给吃的肉肉。”远崽按着爸爸教的说。

财不外露，昨天家里才做的肉，这个月第五次了。

他家在外边的家底是家属院里的中等，不高也不低。

“王大娘，那你忙着吧，我们回去给远崽洗澡了。”乔爱党抱着娃，开锁，进门。

王大娘看着一家三口的身影，心想着她家孙要是认个这样的干亲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没几个月，一场大事席卷全国，高考要恢复了。

“秀英，咱得回乡下一趟，要把之前藏那边的东西取回来。”乔爱党和媳妇商量。

当年他们下乡的火车上就商量着一到那边就结婚，没住知青院。

和一个孤寡老太太租了房子，房租一年三十。

朱老太无儿无女，年纪大了，怕自已哪天就不行了，让夫妻俩照看一下，就租了间卧房给他们。

没到一年乔爱党就考进了机械厂，但时不时回村看老太太，毕竟朱老太照顾张秀英孕晚期和坐月子。

那房租每年也照常付，回去也有个地住。

家属院的房子不好藏东西，乡下更掩人耳目。

“成，你明个放假，一早咱就回。”张秀英听丈夫的，她和乔爱党青梅竹马，他心眼子多，不会吃亏，干啥事都有盘算。

一大早，乔爱党把远崽捆在身前，带上县里供销社买的饼干，带着媳妇上了回村的大巴。

大巴不是直达的，还得走几公里的路。

他们凑巧碰上回村的牛车，意思意思人也就载了。

晃荡晃荡终于到朱老太家。

“朱大娘，给你带点饼干，牙不好咬就泡茶吃。”张秀英安顿好睡着的远崽后，把东西递给朱老太。

“好好，这好东西还惦记着我，留给远崽醒了吃。”朱老太是真喜欢远崽，早拿他当亲孙子带。

乔爱党的妈只疼老大和小弟，行二的乔爱党当年让乔妈受了大罪，不受待见，他爸不管这些，只觉得掏钱养大几个孩子就行。

况且乔爸自认把几个儿子培养成高中生很是不得了了。

他小弟还在上学，乔妈就让他下乡，把自个班让给了老大。

张秀英家里三女一男，张秀英也行二，还是个女娃，张家重男轻女。

城里女儿家学历高，彩礼也高，张爸张妈为了小弟长远打算，还是让女儿们上了高中，这样更划算。

大姐毕业就结了婚，张爸张妈拿了两三百块彩礼，也不在乎她结婚后和家里断联，就当没这个女儿。

三妹也没好到哪里去，政策只许留一个，她不想下乡，慌忙找了同学结婚，也没把彩礼给张爸张妈，结了婚也再没回家过。

下乡人选就只有张秀英了。

这几年两口子和朱老太处得好，朱老太照顾张秀英孕期和月子也照顾得精细，彼此之间也就当着亲母子一样。

乔爱党从他们卧房柜子底下的坑里挖出藏的两根金条，“这两条大黄鱼等我们回B市的时候拿去换钱，买个小房子，够咱一家三口住了。”

乔爱党很自信能考上，他打小就聪明。

张秀英也不差，他们俩的爱情就是在争第一名的位置中产生的。

睡着的远崽毫不知情自家的家底并没有他想象中穷，相反，富裕极了。

乔爱党整个屋子里藏了十来根金条，都是他在B市的时候攒下的家底，家里下乡时就给了国家发的知青补贴。

要是靠那个补贴，一家子都不用过了。

“我俩两家里都没我俩的位置，我们也不用回去了。”乔爱党很直白，考回去他们也不打算回家，他们自已有自已的小家庭。

“听你的，反正到时间看其他人的养老钱怎么给，咱们比照着给就是了。”张秀英赞同。

“距离高考就两个多月了，我已经跟厂里打好报告，停职。”乔爱党和妻子商量，“咱把朱老太接过去，请她照顾几个月远崽吧。”

“行，一会子我去说。”张秀英同意，他们集中精力复习，远崽也没人带，送去托儿所也得有人去接送。

张秀英行事利索，立马去朱老太房间。

“大娘，这两个月麻烦你了！”张秀英握着朱老太的手，感激道。

“这有啥！你们复习重要，再说远崽也乖，带他一点不费心。”朱老太把张秀英塞过来的钱再塞回去。

“你们这些年给我老婆子送不少东西，带我看病吃药的，还付房租，这些老婆子不能收，快拿回去！”朱老太拒绝收钱。

要是他们能考上，这辈子估计就见不到了。

这些年夫妻俩对她很是尽心，这两个月她说啥也照顾好远崽。

朱老太到底没收，第二天包袱一卷，跟着一家三口进城了。

“秀英，听隔壁王大娘说那个朱丽见天跑过来找万年，要不这两月咱不把远崽送去托儿所了吧？”

乔爱党也是头疼，这朱丽不是送回乡下了，怎么又跑回来折腾！

关键是老逮着院里小孩问万年去哪了，无论大的小的，都问，还堵在托儿所门口问。

专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问，逮着一个是一个。

大人们知道后直咬牙，都找上朱家了，结果朱家说朱丽就没回过家。

只好碰见了朱丽过来，骂声不断，人朱丽就是脸皮子厚，毫不在意。

家里叮嘱过，院里小孩现在看见她就跑。

她也就换了新招式，拿糖哄骗孩子，总有几个馋嘴的娃上钩。

“好，咱远崽也不打扰大人专心做事，朱大娘也能看好娃。”张秀英也是厌恶朱丽，就怕她再把远崽吓着。

“哼，要是再看见她逮着远崽问，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乔爱党在媳妇面前暴露自家的真实性格。

他在B市混得不错，没点手段怎么攒下那么多金条。

其实他也是有办法躲避下乡的，一是为了张秀英，二是避避风头。

谁曾想他没碰上什么脑子不好的，他的娃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