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狱开局，刚来就要死？

“找活着的人！能喘气的都给我叫起来！刀！捡地上的刀！盾！把那些破门板、烂桌子竖起来当盾！堵住豁口！”我一边吼，一边踉跄着扑向城墙根下。那里，一道被投石砸出的巨大豁口，如同巨兽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城墙的躯体上。破碎的砖石散落一地，成了这道死亡缺口的缓坡。透过弥漫的烟尘，己经能看到豁口外影影绰绰、如同蝗虫般涌动的黄色头巾，以及无数闪烁着疯狂和贪婪的眼睛！

豁口内侧，一片狼藉。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面无人色的守卒，如同吓傻的鹌鹑，蜷缩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瑟瑟发抖，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一个断了腿的老兵靠着半截焦黑的木柱，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完了，这点人，连给黄巾军塞牙缝都不够！

“起来！都他妈给我起来！”我冲过去，一脚踹在一个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的年轻士兵屁股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强装的凶狠而扭曲变形，“想活命就拿起家伙！堵住口子！不想活就等死！黄巾贼上来，会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我的吼叫和粗暴的动作似乎起了点作用。几个还算完好的士兵，被死亡的恐惧和一点残存的求生本能驱动，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拖拽附近散落的门板、倾倒的拒马残骸，胡乱地堆向那个致命的豁口。

“顶住！顶住！别让他们冲进来！”我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冰凉的刀柄让我混乱的心神稍微定了那么一丝丝。刀身黯淡无光，刃口甚至有些卷曲，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握着一块冰冷的废铁。这玩意儿能杀人？能挡住外面那如潮的疯狂？荒谬感和绝望感再次攫住了我。

“狗剩！带两个人！去那边！把那些滚木礌石给我推过来！”我指着豁口内侧不远处的城墙马道，那里散落着一些原本用于防御的器械，此刻却无人问津。

“是…是！伍长！”狗剩抹了把脸，带着哭腔应了一声，连滚带爬地招呼起旁边两个还能动的士兵。

豁口外，黄巾军的呐喊声陡然拔高，如同海啸前的最后一次蓄力！紧接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影，裹挟着令人作呕的汗臭和血腥气，如同溃堤的浊流，猛地从豁口那不算太陡的碎石斜坡上涌了进来！

“杀官狗！”

“抢啊！”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黄巾贼，衣衫褴褛，脸上涂着怪异的符纹，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他们挥舞着锈迹斑斑的柴刀、锄头，甚至还有削尖的木棍，嚎叫着扑了上来！

“挡住！推回去！”我声嘶力竭地咆哮，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压过了恐惧，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我双手死死顶住一面刚刚竖起来的、布满裂缝的厚实门板，用肩膀狠狠地向前撞去！

“砰！”

一声闷响。门板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胸口发闷，双臂发麻，几乎脱手。透过门板的缝隙，我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扭曲的脸，沾满血污，龇着黄牙，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他手中的柴刀正疯狂地劈砍着门板边缘！

“顶住！用力！”我嘶吼着，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咬碎了。身后，另外几个士兵也嚎叫着顶了上来，用身体死死抵住这简陋的屏障。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在扩大，木屑纷飞。

“礌石！滚木！砸！”我猛地扭头，对着马道方向嘶吼。

“来了！伍长！”狗剩尖利的回应传来。

几乎同时，几块脸盆大小的石块和一根粗壮的滚木，被狗剩他们从马道边缘奋力推了下来！石块带着沉闷的风声翻滚着砸落！

“啊——！”

惨叫声瞬间在豁口处炸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黄巾贼被翻滚的礌石砸中，骨断筋折，血肉模糊，当场就没了声息。那根沉重的滚木更是碾出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将后续涌上的贼兵冲得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滞！

“好！”我精神一振，那点微不足道的游戏守城经验，竟然真的起了作用！“弓箭手！有没有弓箭手！放箭！射他们后面！”

“伍长！没…没箭了！早就射光了！”一个躲在后面、手里还握着一张空弓的士兵哭丧着脸喊道。

该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趁着黄巾贼被滚木礌石打乱的短暂间隙，我们死命加固着豁口的防御，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堵塞空隙。但这点时间太短了！黄巾军人数太多了！他们如同无穷无尽的蚂蚁，踩着同伴的尸体，再次嚎叫着涌了上来！简陋的障碍物在疯狂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一个士兵被从缝隙里刺出的长矛捅穿了肚子，惨叫着倒下，瞬间就被拖了出去，淹没在黄色的潮水里。

“顶不住了！伍长！真的顶不住了！”身边仅存的几个士兵绝望地哭喊着，防线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环首刀在我手中沉重无比。

完了吗？刚穿越过来，就要死在这个地狱般的城墙豁口？

像那些无名小卒一样，被剁成肉泥？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