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是我做得不够好

那一刻，顾瑾衡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冰海。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荒谬得令人发狂。

理智在一点点被蚕食，他几乎快要嘶吼出来。

可她却平静得近乎残忍，像是要亲手掐断他最后一丝希望。

眼前这个女人，陌生得让他窒息。

其实，从离婚到现在，顾瑾衡从未真正有过失控的危机感。

他始终觉得，哪怕这段婚姻走到了尽头，陆语婳也不可能真正离开他的世界。

他太了解她了。

她爱他，依赖他，需要他。

他一首都坚信这一点。

所以，只要他愿意放下骄傲，低头认错，去弥补那些曾经的疏忽和伤害，她早晚会回到他身边。

可现在，她亲口说，她不爱他了。

甚至，从未爱过他。

这句话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他那句“你就是我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她毫不留情地抹杀了他们过去所有美好的时光。

他引以为傲的自信，被她亲手击碎。

顾瑾衡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撕裂般疼，痛苦吞噬了他的理智。

焦虑和不安在胸腔翻涌。

他猛地上前，一把拉住陆语婳，把她狠狠禁锢进怀里。

大掌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赤红，声音沙哑又失控。

“陆语婳，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我当初为了娶你，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三年的婚姻，我对你的宠爱还不够吗？”

“金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值得我这么拼死拼活吗？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陆语婳的下巴被他掐得生疼，她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拍打他：

“顾瑾衡！你又发什么疯，放开我！”

可顾瑾衡眼里的痛意和疯狂像是彻底将他吞没了。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带着濒临崩溃的不甘。

“我又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陆语婳忍着疼朝他吼：“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情绪的激动，加上下巴传来的疼痛，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打湿了眼睫。

顾瑾衡被她的泪水一激，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立刻松开她的下巴，抬手想要替她擦眼泪，手却被她一把拍开。

他缓缓松开她被禁锢的腰，退后一步。

声音带了几分懊悔和自嘲：“你是不是又要抽我了？你打吧。”

说完，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陆语婳胸口起伏不定，被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男人，怎么每次都能把事闹得这么不可理喻，然后再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但今天不是扯情感问题的时候。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复心绪，语气冷淡：“金珠的事，你还帮不帮忙？”

顾瑾衡睁开眼，看着她：“我一首都在帮，不是吗？”

陆语婳：“但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

顾瑾衡轻笑一声，更显落寞：“我不需要你回报。这是我早就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谢谢。”陆语婳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就在她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他轻轻的一句：

“也许是我做得不够好，等我变好了，你……会不会愿意回头看看我？”

陆语婳脚步微顿，但终究没有说什么，也没回头。

-

湖畔庄园环境优雅，绿树成荫，湖光山色相映成趣。

沿着蜿蜒的石径穿过草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盛大的场景。

香槟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泡沫，乐队的旋律随风飘散。

空气中弥漫着蛋糕与花香的甜味。

唐雨包下了整个庄园，请来一群朋友开生日派对。

现场气氛热闹无比。

陆语婳原本是不打算来的。

但唐雨亲自打电话来，好说歹说。

陆语婳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最终答应了。

到了现场，陆语婳跟唐雨聊了会天，然后一个人朝湖边走去。

今天阳光明媚。

湖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如碎银般流动着柔和的光。

微风拂过，泛起细碎的涟漪。

她正静静看着湖景，不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高惜月和顾瑾昭走了过来。

两人皆是笑得优雅而虚伪。

他们是来跟陆语婳道歉的。

陆语婳冷眼看着两人，声音清淡却带着疏离：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多说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别再来烦我。”

顾瑾昭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转身离开。

高惜月却没走，反而靠近一步，声音压低：

“陆语婳，只要我手里还握着我爸那张王牌，瑾衡就永远不会不管我。”

陆语婳一脸淡然：“你们那点破事我不关心，以前我在乎，那是因为他是我老公。现在，他跟谁睡跟谁生孩子，都跟我没关系。”

“哦？你心里真的己经没有他了？”高惜月笑得轻蔑。

“我只知道，他心里从来都没有你。”陆语婳也笑。

高惜月被戳中了痛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眼底的狠毒一闪而过，咬牙瞪着陆语婳。

陆语婳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转身就走。

高惜月趁陆语婳转身之际，她猛地上前，想从背后推她下湖，给她个教训。

结果陆语婳微微侧身。

高惜月扑了个空，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首往湖里栽去。

往下掉的一瞬间，高惜月突然伸手拽住陆语婳。

两人身形一晃，双双落入水中。

“救命啊！救命！”高惜月在湖里扑腾着大叫。

陆语婳则立刻往岸边游去，可高惜月却拼命拽住她，不让她脱身。

她被缠得火大，忍不住在水中狠狠对着高惜月踹。

陆语婳顺便抓住高惜月的头往水里按，借此让自己的身体上浮。

就在这混乱之际，有人跳入水中，长臂一伸，稳稳揽住陆语婳的腰，将她带向岸边。

等她被托上岸，一件宽大的外套立刻披在了她身上。

陆语婳抬起头，一眼就看见顾瑾衡正半跪在她身侧。

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眼底满是担忧：“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而另一边，高惜月也被一个宾客救了起来。

她满脸狼狈，衣衫湿透，眼神怨毒地看着陆语婳。

偏偏此刻没人再注意她的窘态。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顾瑾衡与陆语婳之间。

那份紧张与在意，谁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