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严嵩布局

朱厚熜站在御书房的窗前，望着夜色中隐约浮动的宫灯。张三丰的到来，意味着江湖这盘棋终于被他推上了正轨。陆炳己安排妥当，明日一早便会在别殿接见这位武林泰斗的代表。但此刻，他的心绪却并未因这一进展而稍显轻松。

朝堂之上，严嵩父子的反应比预想中更为迅速。昨日退朝后，严世蕃便召集了几位亲信密谈，行迹颇为诡秘。锦衣卫的情报也显示，近两日严府宾客络绎不绝，许多原本低调的大臣纷纷登门拜访。朱厚熜心中己有警觉——严嵩开始布局了。

他缓缓转身，走到案前，提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夏言、聂豹、张璁。三人虽忠于朝廷，但各自立场仍有细微差别。尤其是聂豹，曾在边疆任职多年，对军务极为熟悉，若能稳住此人，便可在人事更替之际稳固军方支持。而张璁，则是他在内阁中安插的一枚暗子，看似中立，实则早己与自己达成默契。

“传旨，命聂豹即刻入宫。”他低声吩咐身旁太监。

夜风穿过窗棂，吹动案上纸页哗哗作响。朱厚熜目光沉静如水，仿佛早己预见接下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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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紫禁城外的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昨夜未化的霜雪。严嵩身着官服，缓步走进自家府邸的偏厅。厅中早己坐着几人，皆是朝中颇具声望的老臣。

“诸位大人来得早。”严嵩微微一笑，拱手寒暄。

其中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轻咳一声，缓缓道：“老夫今日前来，只想听严大人一句实话。皇上近日提拔杨继盛、胡宗宪等人，是否意味着要彻底清洗旧臣？”

严嵩神色不变，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圣意难测，老夫也不敢妄加揣度。不过，依我之见，陛下此举，不过是试探罢了。”

另一名年约五旬的官员皱眉道：“可若陛下真有意扶持新贵，我们这些老臣该如何自处？”

严嵩放下茶盏，目光微敛：“诸位大人皆为国之栋梁，岂会因一时风向而动摇根基？倒是那些新人，根基尚浅，未必能撑得起大明江山。”

他顿了顿，语调温和却意味深长：“若诸位愿意相助，老夫愿以内阁大学士之职，保诸位在朝中地位无忧。”

几位老臣互相对视，神情复杂。他们虽不愿轻易倒戈，但在如今局势下，若无靠山，恐怕迟早会被排挤出局。

“此事……还需再议。”那名年长的老臣缓缓开口。

严嵩点头微笑：“当然，老夫只是抛砖引玉，诸位尽可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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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严世蕃也在府中设宴，邀请了一批新晋官员。这些人大多是朱厚熜亲自提拔，年纪尚轻，锐气十足。

“诸位都是天子近臣，前途无量。”严世蕃举杯笑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不过是想共饮一杯，联络感情。”

一名年轻官员略显拘谨地回应：“多谢严公子款待。”

严世蕃放下酒杯，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嘛，诸位也知道，朝堂风云变幻，今日得宠，明日或许就遭贬斥。若能有几分靠山，总归稳妥些。”

几名官员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问道：“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严世蕃轻笑：“指教不敢当。只是觉得诸位才华横溢，若能在我父亲麾下效力，何愁功名富贵？”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凝滞。其中一人面色微变，起身告辞：“卑职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严世蕃并不恼怒，只是一脸从容地看着他离开。待那人走远，他才低声说道：“这般清高之人，终究成不了大事。”

其余几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有人低声应和：“公子所言极是，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严世蕃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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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风向，悄然发生了变化。

短短数日，关于“皇帝欲全面换血”、“新贵打压旧臣”的流言在京师各处流传。一些不明真相的官员开始惶恐不安，甚至有人私下议论是否该投靠严党以求自保。

朱厚熜自然察觉到了这些异动。他在朝会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臣的态度，发现以往对他较为亲近的几位大臣，如今竟也多了几分迟疑。

他没有当场点破，而是回到御书房后，召见了陆炳。

“查清楚是谁在散布这些谣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炳领命而去。

傍晚时分，一份密报送入御书房。朱厚熜展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幕后主使正是严嵩父子。

他合上密报，眼神愈发冷峻。

“他们倒是沉不住气了。”他喃喃自语。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一名小太监匆匆禀报，“工部尚书李春元求见，说是有紧急奏报。”

朱厚熜眉头一挑，示意宣人进来。

片刻后，李春元步入殿内，神色凝重。

“陛下，雁门关守将李成梁传来急报，蒙古大军己逼近关外十里，请求增援。”

朱厚熜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