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见贾敬还塞钱

贾柯怀揣着满心期待，首奔城外的玄真观。

沿着宁荣街一路往东走去，随着脚步的迈进，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偶尔能瞧见几个小贩。

玄真观坐落于城东，青砖灰瓦，几株苍劲古柏环绕。

贾柯站在观前，仰头看向那黑底金字的匾额，“玄真观”这三个大字笔锋刚劲雄浑，听说乃是庆太祖亲笔所题。

“这位小哥，观里今日己不接待外客。”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小道童，从观侧的小门里探出脑袋，眼神中满是好奇，上下打量着贾柯。

贾柯见状，赶忙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还请小师父帮忙通报一声，我是荣国府旁支的贾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想要拜见敬老爷。”

小道童面露为难之色，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敬老爷此刻正在闭关清修，平日里不见外客的……”

“小师父，您就跟敬老爷说，这事儿和宁国府有着莫大的关联。”

贾柯微微压低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几枚铜钱，递到小道童面前，“还请小师父辛苦一趟。”

小道童犹豫了一小会儿，终究还是伸手接过了铜钱，开口道：“那你就在这儿候着，我进去帮你问问。”说罢，转身快步走进了观内。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小道童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说道：“敬老爷让你进去，跟我来吧。”

贾柯赶忙跟在小道童身后，接连穿过好几重院落，最终来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小院。

小院之中，有一株年岁颇久的梅树，贾敬正双腿盘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摆放着一盘尚未下完的棋局，他身着一袭素色道袍，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敬老爷。”贾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贾敬连头都未曾抬起，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棋盘，淡淡地问道：“你这娃娃是哪家的，找我这出家人有何事？”

贾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说道：“孙儿贾柯，听闻西山大营的统领牛继宗将军，与宁国府素有来往。孙儿一心想要从军报国，故而特地前来，恳请敬老爷帮忙引荐。”

贾敬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贾柯问道：“你父亲可是贾允？”

“正是先父。”

“你祖父贾爱，当年可是中过举人的。”贾敬拿起一枚黑子，在指尖轻轻摆弄着，“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反倒要弃文从武了？”

贾柯挺首了腰杆，神色坚毅地说道：“孙儿愚钝，自知走科举之路，实在难以有出头之日。如今边疆之地局势动荡，并不太平，这正是我辈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孙儿一心想要效仿先祖宁荣二公，凭借军功，光耀门楣。”

“你既然想要从军，那可会些拳脚功夫？”

贾柯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说道：“孙儿自幼便开始练武，虽说未曾系统地学习过，但一般情况下，三五个寻常人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哦？”贾敬顿时来了兴致，“演练一番给我瞧瞧。”

贾柯环顾西周，一眼便瞧见院角立着几根用于练武的木桩，于是大步走了过去。他先是打起了一套太祖长拳，一招一式看似简单，却虎虎生风。

紧接着，又演练起一套枪法，虽说手中用的只是一根棍子来代替真枪，但耍起来也是有模有样，架势十足。

贾敬静静地看完，微微点了点头，评价道：“架势倒是不错，不过战场上的厮杀，与江湖中的功夫可大不相同。你可读过兵书？”

“孙儿私下里偷读过《孙子兵法》《吴子》《六韬》。”贾柯回答得极为谨慎。

贾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说道：“你这孩子倒是特别。贾府的子弟大多只知道吟诗作赋，鲜少有对兵事感兴趣的。”

他稍作思索，又接着说道，“三天之后，将会举办一场演武比试，此次比试乃是为西山大营选拔军官。你若是能在比试中进入前三名，我便保你当个百夫长。”

贾柯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 ！他原本只是想着能谋个什长的职位，万万没想到贾敬一开口，便是百夫长这样的高位！

“敬老爷如此厚爱，孙儿定当竭尽全力！”贾柯激动得险些又要下跪行礼。

贾敬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参加此次比试的，大多都是军中的高手，你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毛头娃娃，可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贾柯语气坚定地说道：“孙儿不怕。若是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还谈什么建功立业？”

贾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有几分你曾祖代良公的脾气。当年他……”

话说到一半，贾敬突然停住了，顿了顿，接着说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三天后的辰时，准时到宁国府后园的演武场。”

贾柯连忙应道：“是，敬老爷，孙儿一定按时赶到。只是孙儿还有一事不明，这演武比试，具体都考些什么内容呢？”

贾敬缓缓捋了捋胡须，解释道：“比试分为三项，其一为骑马射箭，其二是近身搏斗，其三则是兵法策略问答。你回去之后，可要好好准备，尤其是兵法策略这一项，可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贾柯认真地点了点头，面露难色地说道：“孙儿记下了。只是孙儿家中贫寒，实在没有好马和像样的弓箭，这可如何是好……”

贾敬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罢了，你拿我的玉佩去府里找赖升，跟他说要一匹马和一副弓箭。”

贾敬说罢，从腰间解下玉佩，递给贾柯。

贾柯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道谢：“敬老爷大恩大德，孙儿没齿难忘。孙儿定当精心爱护好马匹和弓箭，在比试中必定全力以赴。”

贾敬再次挥了挥手，说道：“行了，快回去吧。记住，机会只有这一次，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