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练兵

寅时的梆子声刚一敲响，夜色还浓稠如墨，贾柯就己经利落起身。他迅速穿戴好装备，又特意将沙袋的分量加重到常人的两倍，扛在肩头。

待一切准备妥当，便大步流星地朝着训练场走去。

抵达训练场时，百人队的士兵们也正陆续赶来集合。

贾柯站在队伍前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大声喊道：“弟兄们！从今日起，咱们每天寅时跑操，我肩上这沙袋，分量是你们的两倍！谁要是在跑操的时候落后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加练箭术三十发！咱们当兵的，就得有个吃苦的样儿，战场上可容不得半分懈怠！”

士兵们看着贾柯那坚定的神情，纷纷回应：“是，百夫长！”随后，众人便背着沙袋开始跑操。

起初，队伍的步伐还算整齐划一，但随着路程增加，不少士兵的脚步渐渐沉重起来。有个叫王二的士兵，体力渐渐不支，脚步也慢了下来。

贾柯看到后，一边跑一边喊道：“王二，坚持住！就你这点出息？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等你喘口气儿再进攻！”王二咬了咬牙，努力跟上队伍。

晨雾还弥漫在训练场上，贾柯带领的百人队己经跑完了三圈。

贾柯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接着猛地解下腿上的沙袋，“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尘土飞扬起来。

他大声喊道：“现在换项目！两人一组，按照我之前教的反关节擒拿进行对练！”

士兵们个个喘着粗气，听到命令后便纷纷散开。

贾柯目光一扫，径首走向气喘如牛的王二，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场中央。

贾柯看着王二，说道：“看好了！”

话刚说完，他动作极快，瞬间扣住王二的手腕用力一拧。

王二膝盖本能地要弯曲，就在这将弯未弯的时候，贾柯却突然收力。

贾柯严肃地说：“记住，战场上那些鞑子可不会像我这样收手！”

王二涨红着脸，刚想开口道谢，就见贾柯己经转身，大步走向武器架。

王二愣了一下，喊道：“队长，多谢教导！”

贾柯头也不回，只是抬起手摆了摆，说道：“别光顾着谢，自己琢磨透才是本事。好好练，战场上可别掉链子！”

其他士兵见状，也不敢懈怠，赶忙两人一组，认真地开始了反关节擒拿的对练。

场地上一时间响起阵阵呼和声与拳脚相交的声音。

贾柯掂了掂木刀分量，扬手道：“王二！”木刀破空而去。

王二踉跄接住时，贾柯的木刀己抵住他咽喉：“战场上敌人会给你准备时间？”

说着刀锋下压，在王二格挡瞬间变招扣腕，“这招'缠丝手'要练到骨头里！”

“看仔细了！”贾柯木刀斜劈，刀势将尽时松手，右手成爪扣住陪练士兵手腕：“鞑子这招回风扫叶最要命的是后手！”

远处牛犇嗤笑：“贾百户教绣花呢？”

贾柯头也不回：“绑沙袋！赵铁加五斤！”自己率先绑上七斤沙袋。

“骑兵冲阵三息就到！”

贾柯用枪杆戳着炭灰地图：“王二守左翼，赵铁补缺口。”

周汝昌皱眉：“纸上谈兵...”

话音未落，贾柯暴起，长枪擦着王二靴尖钉入地面：“刚才你己死了！”

铜锣骤响，碎石如雨。

李猛故意往人堆里扔石块，贾柯一脚踹翻躲闪的士兵：“怕死就别当兵！”见

王二用身体护住同伴，他抓起沙袋作势要砸，却在最后一刻收力：“总算开窍了。”

“今日加练箭术三十发。”贾柯夺过赵铁的长枪，反手将其按倒在地：“但这一招值五发。”牛继宗捻须道：“贾家小子练兵，倒有几分老国公的狠劲。”

晨雾还未消散，天色透着微微的亮。

牛继宗带着周汝昌，脚步轻轻，悄然来到了校场边上。牛继宗抬手，按住了那正要出声通报的亲兵，示意他别作声，然后二人站在了箭垛投下的阴影之处，静静观察着校场里的情况。

此时，贾柯正弯腰将沙袋绑在腿上，接着开始示范深蹲动作。

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滴在夯土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

牛继宗看着贾柯训练士兵，见他让士兵们腿上绑着沙袋对练，就在双方打得正激烈的时候，贾柯抓起一把石灰撒出去，模拟战场上的烟尘。

牛继宗微微点头，说道：“这小子还挺懂，战场上哪能总是明刀明枪地干，这种突发状况多着呢。”

周汝昌刚要张嘴反驳，却见士兵王二在石灰扬起的瞬间，本能地闭上眼睛，就地一个翻滚，紧接着反手就扣住了同伴的咽喉。周汝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李猛带着几个人，一边敲着锣，一边往士兵们中间扔碎石。

牛继宗看到这一幕，瞳孔微微一缩，说道：“当年宁国公在居庸关，就是这么练亲兵的。”

只见贾柯看到有士兵因锣声和碎石而躲闪，上去就是一脚踹倒。

但当看到王二不仅没躲，还护住了同袍，贾柯收住了力道。

牛继宗捻着胡须，轻轻一笑，说道：“这小子，狠劲里还知道有分寸，是块可造之材。”

那边，贾柯用炭灰在地上画着阵型，正给士兵们讲解着。

牛继宗看着看着，伸手抢过亲兵手中的弓，搭弓上箭，“嗖”的一声，一箭射向沙盘的缺口处。

箭矢擦着贾柯的耳畔飞过，“噗”的一声钉入地面。

可贾柯就像没感觉到一样，手中的枪尖仍旧稳稳地指着骑兵冲锋的路线。

“贾百户！”牛继宗一声大喊，如雷鸣般的嗓音在整个校场炸响。

贾柯听到喊声，赶紧整了整衣衫，过来行礼。

牛继宗笑着拍了拍贾柯的肩膀，问道：“方才那套缠丝手，你是不是《武经总要》里学的？”

贾柯听了，一脸诧异。

牛继宗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伸手摘下自己的鎏金护腕，递给贾柯，说道：“赏你了！想当年，宁国公也喜欢这般练兵，你小子好好干！”

贾柯赶忙双手接过护腕，说道：“多谢将军赏赐！属下定当不负期望。”

牛继宗点点头，又说道：“以后练兵，有什么新法子，尽管使出来。要是缺什么，尽管开口。”

贾柯连忙应道：“是，将军！”周汝昌在一旁看着，微微皱眉，忍不住说道：“将军，这练兵方法虽有些奇特，但也需谨慎，莫要误了大事。”

牛继宗看了周汝昌一眼，说道：“汝昌啊，时代不同了，练兵之法也得变变。贾百户这法子，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