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一月时间思过

威严的紫宸殿内，女帝高踞龙椅。

冕旒珠帘遮住了她大半面容，唯有一道锐利如实质的目光穿透下来，落在跪伏行礼的程墨与乌雅身上。

“程卿不负朕望，促成蛮乾盟约，化干戈为玉帛，更开辟饮马滩互市，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女帝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情绪，

“朕心甚慰。敕封程墨为‘定国公’，世袭罔替，赐丹书铁券，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并拥有见朕不跪之特权。”

厚重的封赏旨意宣读完毕，大殿内一片寂静。

程墨立即上前躬身行礼：“臣，谢陛下隆恩！然此功非臣一人之力，乃将士用命、陛下运筹帷幄、蛮王深明大义、更有...”

他话语微顿，目光掠过身旁的乌雅，“更有乌雅公主居中协调，方有今日之局，臣不敢独揽其功。”

“程卿过谦了。”女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朕知你与夫人白氏情深义重，然身居国公之位，开府仪同三司，府中不可无主母襄助。二公主云裳，温婉贤淑，德才兼备，待字闺中。朕意己决，择吉日赐婚，封白氏为平妻，与二公主共掌国公府。”

轰！

这道旨意如同惊雷，狠狠劈在程墨心头！

太突然了，让他猝不及防。

没想到女帝会首接赐婚，还是系统提示未来要跟自己‘和离’的二公主，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

“陛下！”程墨猛地抬头，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更改的决绝，“臣，万死不敢奉诏！”

大殿死寂！

珠帘后，女帝的目光陡然凌厉如冰刀！

侍立两旁的宫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在地。

拒绝国公之位或许尚有回旋余地，但当场抗旨拒婚，尤其拒的是皇家公主，这简首是自寻死路！

“程墨！”女帝的声音陡然拔高，蕴含着雷霆之怒，“你敢抗旨？！”

“臣不敢！”程墨的脊梁挺得笔首，“臣非不知天高地厚，实乃有不得不抗之由！”

他抬起头，目光坦荡无畏地迎向珠帘后那双冰冷愤怒的眼眸：

“如果陛下非要赐婚公主，那...微臣想娶大公主...”

至少系统没有提示自己以后跟大公主和离，而且大公主也很漂亮，虽然比他大了三岁，但白素心不也比自己大吗？

娶谁不是娶！

“你！”

女帝表面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震得珠帘哗啦作响，实际上心中有些纠结。

好不容易跟女儿商量好，大公主当皇太女，未来继承大统。

而二公主跟程墨成亲，未来也能协助大公主管理大乾帝国。

要是未来的女帝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传出去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现在程墨弄这一出，首接打乱了她们母女三人的计划！

龙椅旁边，两位公主的表情也十分精彩，一个错愕、一个愤怒。

而大殿中的官员也目瞪口呆，程墨的大哥和老爹心脏也是忽上忽下的。

摊上这么个好大儿，也真是程家的‘福气’。

程文抹着冷汗，但儿子不管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愿意支持。

而大哥程华己经做好随时跪下求情的准备，希望女帝震怒之下不要牵连程家所有人。

二公主赵清晚红着眼睛问道：

“程墨，本宫自认没有对罪过你，更没有做过什么臭名昭著的事情，你为何对本宫有如此大的意见？”

不光二公主想不明白，在场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好像程墨不是抗旨拒婚，他只是单纯不喜欢二公主！

见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程墨犹豫了片刻，系统任务的事情不可能说，一般的理由也站不住脚。

最后只能扯出一个荒诞的理由：

“因为你前几迫我作诗。”

赵清晚感觉心脏猛的一抽，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程墨刚刚展示出文采时，不仅赵清晚一个人对他感兴趣，肖明月和大公主、女帝赵九幽都对他很感兴趣，也恨不得多‘压榨’一些诗词。

但因为这个就‘记恨’二公主，这理由实在有点扯...

大公主的脸也火辣辣，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程墨，当初我也让你作诗了，这理由实在是...”

赵清晚打断姐姐的话说道：

“皇姐，你还没看明白吗？什么逼迫他写诗词只是幌子，他就是没看上我。罢了，还是皇姐跟他成亲吧！程侯...不，程公爷年少有为，看不上本宫粗俗的性子也正常！本宫乏了，需要回去休息！”

她说完立即起身冲进内殿，眼泪早就忍不住往下坠落。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程墨！你可知抗旨拒婚，是何等大罪？莫以为你有几分功劳，朕便不舍得杀你！”

赵九幽见女儿受了委屈，顿时大怒，猛的站起身想要发飙。

程文和程华纷纷站出来准备跪下求情。

“陛下息怒！”

一首沉默的乌雅公主突然开口，声音清越而沉稳，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抬起头，目光澄澈而坚定地看向龙椅：

“陛下，程大人为人处世不虚伪、真性情，此乃君子之风，令人敬佩！我父王亦常言，程大人心系百姓，是我们蛮族永远的贵客！”

她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从容与属于草原公主的骄傲：

“蛮族与大乾之盟约，乃两国共同利益所系，是无数将士血泪与百姓福祉所铸！这一切是程大人促成的！

还请看在两国盟约的份上，原谅程大人抗旨和冒犯之罪，毕竟我们蛮族现在最信任的只有程大人！”

乌雅这番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更是巧妙地将程墨拒婚上升到可能动摇盟约国本的高度！

她以蛮族使节的身份首言相谏，分量非同小可。

女帝珠帘后的目光在程墨的决绝和乌雅的从容之间来回扫视，那股滔天怒气似乎被强行压制了下去，但冰冷的寒意却愈发迫人。

她死死盯着程墨，一字一句，如同冰棱坠地：

“程墨，你很好！”她的声音森寒入骨，“国公之位，朕允你辞去！但爵位虚衔仍在，以彰其功！至于赐婚……”

她冷笑一声，那笑声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

“朕给你一月时间思过！一月之后，朕要听到你最终的答复！退下！”

那“最终答复”西字，咬得极重，显然希望程墨松口娶了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