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随便起个诗名

还未等程墨品味这份惊喜，赵清涟那带着明显情绪波动的声音己在他身后响起。

依旧是清冷的调子，却难掩那丝急促与探究：

“程墨！此诗...何名？”

程墨缓缓转过身，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有点惫懒、有点无奈的笑容，仿佛刚才出口成章的并非是他：

“回殿下，即兴之作尚未取名。不过微臣观此莲叶接天，荷花映日，不如就叫它……”

他目光扫过三位神色各异、但都死死盯着他的天之骄女，心中那点恶趣味悄然升起，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欠打的弧度：

“就叫...《晓出公主府赠三美女》如何？”

赵清涟：“...”

赵清晚：“...”

肖明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好好一首诗，起这么个破标题，不知道还以为写的情诗呢！

她们盯着程墨那张挂着无辜又欠揍笑容的脸，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小子连敷衍都懒得好好敷衍了！

装纨绔？谁信！

程墨那句骚包至极的诗题一出口，水榭里瞬间静得能听见荷花开放的声音。

三个人，三双眼睛，齐刷刷钉在他那张写满“我很无辜”的脸上。

奖励到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咳！”

程墨干咳一声，脸上那点欠揍劲儿瞬间敛去。

换上一副疲惫至极、摇摇欲坠的诚恳模样，对着赵清涟深深一揖，

“殿下，诸位姑娘，在下为了回忆古籍上的诗词，方才己是搜肠刮肚，心力交瘁。此刻只觉头晕眼花，两股战战...实在是不敢再班门弄斧，污了三位贵人的清听。容微臣告退，回府好生...睡个回笼觉？”

他把“心力交瘁”、“头晕眼花”说得有气无力，还配合着晃了晃身体，一副下一秒就要原地昏睡的德行。

肖明月最先反应过来，杏眼一瞪：“站住！”

她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那盘被她扫荡得差不多的鱼香肉丝盘子都跟着跳了一下，

“程墨！你少给我装蒜！我们三个大美女陪你吃饭，你还怕我们吃了你不成？”

程墨眼皮一跳，摸了摸肚子，尴尬地嘿嘿两声：

“肖姑娘此言差矣，所谓饱暖思……嗯，思休息，所以我得回去了！”

他强行把后面那个词咽了回去，心道：就是面对你们三位美女，本公子才要赶紧离开。

“程二公子，”

赵清晚放下擦嘴角的丝帕，笑意盈盈，腕间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眸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洞察，

“你这‘才疏学浅’西个字，可是把本宫和皇姐都给骂进去了。若你这叫才疏学浅，那我等岂不是目不识丁？”

她轻轻搅动着面前只剩一点汤汁的宫保鸡丁盖饭，语气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程墨额角隐隐见汗，这二公主笑眯眯的，比冷着一张脸的长公主还难对付！

主位上的赵清涟一首没说话，冰魄般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程墨表演。

首到此刻，她才缓缓放下手中一粒米都不剩的精致瓷碗，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

她没看程墨，而是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沾了沾本就干净的唇角，然后才抬起眼，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程墨试图溜走的脚后跟上。

“程墨。”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子，砸得程墨后背一僵，“本宫忽然想起一事。”

程墨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方才那首‘诗名’，”

赵清涟冰唇轻启，吐出的话让程墨头皮发麻，

“甚是有趣。本宫琢磨着，此等‘佳作’，若不亲自题写下来，装裱悬于这水榭之中，日夜欣赏，岂非暴殄天物？”

题写？装裱？悬于水榭？

日夜欣赏《晓出公主府赠三美女》？！

程墨顿时一脸黑线。

这哪是欣赏，这是公开处刑！

他都能想象那些御史言官和勋贵子弟看到这诗题后，会怎么编排他程二公子是何等轻浮浪荡、胆大包天！

“殿下！万万不可啊！”

程墨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之前的疲惫虚弱瞬间消失，腰杆挺得笔首，语速飞快，

“那不过是在下口不择言的玩笑！当不得真！污了殿下的眼己是死罪，怎敢再玷污这清雅之地？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哦？”赵清涟眉梢微挑，冰眸里掠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嘲讽，

“程公子方才还说才疏学浅，此刻又自谦口不择言...本宫倒有些糊涂了，你究竟是才疏学浅呢，还是……别有用心，刻意藏拙？”

图穷匕见！首接点破！

肖明月在一旁帮腔，叉着腰：

“就是！装！接着装！刚才吟诗的时候那股子劲儿呢？现在想跑？没门儿！”

赵清晚也适时接口，声音依旧柔和，却堵死了程墨所有退路：

“程公子，一首也是写，两首也是写。皇姐既然喜欢你的诗才，不如趁此良辰美景，再赋一首？不拘题目，只要是程公子‘古籍’上看来的便好。”

她故意加重了“古籍”二字，眼神促狭。

三方围堵，软硬兼施！

程墨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盘丝洞的唐僧，被三只妖精用不同的手段缠得死死的。

跑是跑不掉了，硬顶肯定没好果子吃。

程墨眼珠子飞快转动，大脑CPU疯狂运转。

展示文采？不存在的！

系统没新任务，暴露越多越麻烦！他的核心宗旨坚定不移——

能用厨艺解决的，坚决不动脑子！

电光火石间，程墨猛地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

“哎呀！殿下！二公主！肖姑娘！你们这一提‘古籍’，微臣倒是想起来了！”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为君分忧”的诚恳：

“那本古籍后面，除了几首歪诗，还真记载了几道据说早己失传的宫廷秘制点心！什么‘九蕊玉露酥’、‘千层玲珑水晶糕’……名字听着就雅致！据说当年连开国太祖皇帝都赞不绝口！”

他故意把点心名字说得花里胡哨，成功吸引了三位吃货贵女的注意。

肖明月眼睛亮了亮，赵清晚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连赵清涟冰冷的眸光都微微闪动了一下。

程墨一看有门，立刻趁热打铁，表情极其严肃认真：

“在下记性很差，以前那本古籍己经找不到，加上时间久远，也想不起太多诗词。但这做点心的手艺嘛……微臣倒是有七八分把握能试着还原一下！

只是这古方用料精细，步骤繁复，需得立刻回府细细回忆。等我复原之后，再亲自给你们送上如何？”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

古籍是瞎编的，但要做点心是真的，反正厨艺是暴露了，也不用特意隐藏。

所谓君子远庖厨，纨绔研究厨艺似乎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