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农业调整

蒋琬的青骢马踏着新泥，在阡陌间缓缓而行。远处的山河堰传来此起彼伏的号子声，新筑的堤坝在阳光下泛着的光泽，而他眼前的田野却呈现出异样的景象——几处氐羌村落旁，蛮人手持粗陋的木耒石耜，笨拙地翻着板结的土地，身后的犁沟歪歪扭扭，像是孩童随意画出的线条。

“大人，这是南郑县丞呈来的农情奏报。”主簿董厥递上竹简，声音里带着忧虑，“虽说王平将军组织老农教导蛮人耕种，但这些外族的农具实在太过原始，即便学会了汉人的耕作方法，收成怕也难有起色。”

蒋琬勒住缰绳，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个氐族汉子身上。他们正合力抬起一块青石，试图压碎土块，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脊背滑落，在土地上砸出小小的泥坑。这些人在修建水利时展现出的吃苦耐劳让他赞叹，此刻却因农具简陋而事倍功半。

“传令下去，明日召开农会。”蒋琬调转马头，“把汉中各地的老农、铁匠，还有氐羌的族长都请来。”

次日，南郑县衙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蒋琬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着台下交头接耳的人群——灰布短打的汉族老农，披着羊毛毡的氐羌首领，以及满脸油垢的铁匠们。他伸手示意安静，声音清朗：“诸位，山河堰通水只是第一步，要让汉中的土地真正活起来，还需精耕细作。但如今蛮人耕作的器具......”他指向广场角落摆放的木耒石耜，“这般农具，如何能破开板结的土层？”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农颤巍巍地开口：“尚书令大人，不是我们不愿用好农具，实在是铁料稀缺，就算有钱也难买到趁手的家伙。”此言一出，几个氐族首领纷纷点头，其中阿青的父亲用生硬的汉话补充：“我们族里的铜刀，都拿去换粮食了......”

蒋琬沉吟片刻，目光转向铁匠铺的方向：“诸位匠人，以汉中现有铁矿，能打造多少铁犁？”

铁匠们面面相觑，为首的王铁匠挠挠头：“回大人的话，汉中铁矿本就不多，且多是贫矿，就算倾尽全力，每月也只能打造十来具铁犁......”

“不够。”蒋琬果断摇头，“我马上修书成都，恳请丞相府调拨三百具铁犁、五百把铁锄。再请蜀锦坊准备一批蜀锦，连同汉中的茶叶、漆器，作为交换物资。”他环视众人，“此外，铁匠铺要开炉收徒，教蛮人打造简单农具。”

台下响起一片议论声，阿青的父亲突然跪了下来：“大人如此厚待，我等愿以全部劳力，助大人开垦荒地！”其他蛮人见状，纷纷跟着跪下，额头贴着新翻的泥土。

半月后，一支满载铁制农具的车队从金牛道缓缓驶入汉中。蒋琬亲自监督，将农具按人口比例分发给各村落。在分发现场，他拿起一把崭新的铁锄，向围拢过来的蛮人展示：“这铁锄比石锄锋利十倍，握柄处缠着麻布，用起来省力。”说着，他挥锄入土，轻易就破开坚硬的土块。

氐族青年阿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伸手接过铁锄，学着蒋琬的样子翻土。当第一垄整齐的犁沟出现时，他转头用氐语对同伴大喊，周围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与此同时，铁匠铺里也热闹非凡。王铁匠带着几个徒弟，手把手教蛮人熔炼生铁、锻造农具。阿青白天在山河堰工地，晚上就来铁匠铺学艺，他发现氐族传统的铸铜技术与汉族的冶铁工艺竟有相通之处，很快就能独立打造小型农具。

蒋琬在汉中地区视察时，注意到农田里的大牲口数量相对较少。他深知这些大牲畜对于农业生产的重要性，于是决定采取行动来解决这个问题。

经过一番思考，蒋琬迅速与武都太守张嶷取得联系，并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张嶷能够设法搞到一些大牲畜并运送到汉中。

张嶷接到蒋琬的要求后，感到有些为难。毕竟，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足够数量的大牲畜并非易事。然而，面对尚书令的请求，他又不好首接拒绝。

在深思熟虑之后，张嶷决定先去附近的部落碰碰运气。他知道这些部落可能拥有一些大牲畜，但要想从他们那里得到这些牲口，恐怕还需要费一番周折。

尽管如此，蒋琬也并没有给张嶷太多压力。他告诉张嶷，只要能在明年春耕前将大牲口搞到，就算完成任务。这样一来，张嶷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张嶷面临的困难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他的财政状况也相当紧张，没有足够的资金去购买大牲口。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另辟蹊径。

张嶷开始留意那些不太听话的部落，心想或许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些机会。毕竟，对于这些部落来说，大牲畜可能很重要，但是汉军的怒火，自己的性命也很重要！

蒋琬在给张嶷安排好任务之后，就继续留在汉中，对各项事务进行检查和完善。他深知一个地方的治理需要细致入微，不能有丝毫的疏漏。

在查漏补缺的过程中，蒋琬不仅关注着各项政策的执行情况，还对汉中的经济、民生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了解。他与当地的百姓交流，倾听他们的需求和意见，以便更好地调整政策，让汉中的发展更加符合实际情况。

与此同时，蒋琬也意识到，要让汉中在他离开之后能够持续良好地运行，仅仅依靠现有的制度和政策是不够的。他认为，培养一批有能力、有责任心的官员至关重要。

因此，蒋琬经常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召集汉中的大小官员，与他们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和教导。他分享自己的经验和见解，教导他们如何处理各种复杂的事务，如何与百姓沟通，如何在困难面前保持冷静和果断。

在这些官员中，董厥一首跟在蒋琬身边，他勤奋好学，对蒋琬的教导领悟得很快，也学到了不少实用的知识和技巧。董厥不仅在工作中表现出色，还逐渐成长为一名备受尊敬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