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半神亦或是……

小林七夜鼻尖一酸，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地方：“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生病，我真的看到了那个金色的天使，他也看见了我！”

小林七夜有些委屈的哽咽起来，他和医生解释过，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他们只会给他吃很苦很苦的药，带他做一些他很讨厌的治疗和永远无止境的询问。

他一点也不想呆在医院了，他想他的姨妈、想表弟小晋，还有他们刚刚抱回家养的那只小黑狗。

荣月听到小林七夜哭了有些着急，问系统：“这要怎么办呀？”

这她也出不去，陪小林七夜一起玩都不行。

[你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了？万一他真的有妄想症需要治疗怎么办？]

系统给荣月问住了，她没想那么多。

“那他真的生病了吗？”荣月听着小林七夜的哭声不知所措，“他哭得好伤心呀。”

系统猫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别扭的移开视线，看向封闭的病院大门：[……不是，他的情况和你有点像，那个天使给了他目前无法承受的力量，所以眼睛才会睁不开。你告诉他，不要把这座病院的存在告诉任何人，按时吃药，一个月之内不要到这里来了。]

荣月放在精神病院大门上的手不自觉握起：“为什么呀？”

[这里对现在的他而言本该是个被遗忘的梦境，是因为你的回应给了他记忆的锚点，让他一遍遍回到这里，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目前还只是普通人，这座病院与他的意识相连，来到这里需要精神力的支撑，他在无意识的透支他的精神力，再这么下去，会对他的精神力造成不可逆的创伤，到时候你就要多个有精神病的朋友了。]

荣月一怔。

[好了，和你的小朋友告别吧。]

“我相信你，七夜，”荣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那你就告诉他们你就是从房顶掉下来磕到脑袋受伤了，那个什么天使就是你做的梦，你就是一时分不清现实和做梦。”

“这样能行吗？”单纯的小林七夜有些纠结，姨妈从小就告诉他和表弟，做人要诚实，“撒谎不好吧……”

“可你从房顶上掉下来是事实呀，不算撒谎。”这算什么撒谎呀！按照这样算的话，那她撒的谎可太多了，每次在山里贪玩回去晚了，她都说是猫猫带自己在山里迷了路呢。

而且，接下来，她还要说。

荣月背靠着门坐下来，隔着一扇门和林七夜的背靠背，“我奶奶和我说，人们总是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不必为了说服人为难自己，旁人的相信与否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

小林七夜懵懵懂懂的听着。

“你想，你为什么想要别人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呀？”

小林七夜顺着荣月的话仔细想了想：“我没有撒谎，我真的看到了，我想证明我不是疯子，没有精神病，我……想回家。”

“他们说你是精神病，就应该由他们来证明你是，为什么要由你来证明你不是呢？”荣月不懂小林七夜的想法，难道对方突然打了你一巴掌，还要想对方为什么突然要打自己吗？

猫猫每次遇到袭击她们的神秘都只会一口咬掉它们的头，就从来不会问对方为什么要袭击她们。

“如果他仅仅是凭你说的话来证明你有精神病的话，你不说了，岂不是就无法证明了？那你就是没有精神病的呀！”

“与其自我怀疑，不如让别人反省嘛，既然他们觉得你有问题，就让他们去找原因呀！”

“所以，只要七夜你能正常回家，你没有病。”

小林七夜心神一悸，抱着膝盖蜷缩起来的身体慢慢坐首，是啊，他并不需要证明什么，他要……回家！

“谢谢你，小月姐姐。”

“对了，七夜，我大概要离开这里一个月，所以之后的一个月你不用来这里啦。”荣月故作轻快。

“一个月吗？小月姐姐你要去哪里呀？”小林七夜不舍的问。

她哪里也去不了，荣月在心里咕囔：“我要去学习了。”

梅林哥哥说要教她魔法，这也不算撒谎。

“好吧，”小林七夜的语气隐含失落，但听得出很努力子在克制，“那下次见。”

“会再见的！”荣月肯定的说，系统说最多只要三年她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到时候他们可以在现实世界相见！

首到门外小林七夜的脚步声远去，再没有声音传来，荣月看向系统猫：“一个月之后他会忘记这里吗？”

[会，梦的记忆非常薄弱，他不再频繁提起，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忘记。]

[而且，他很快就会回家，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东西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很难过？]

系统是知道的，荣月其实每天都在等敲门声响起，她是小林七夜的记忆锚点，林七夜也是她的一种寄托。

荣月低下头踢了颗小石子：“还好。”

[还好？]

“嗯，奶奶说过，喜悦和悲伤都是避不开，”即使还无法真正理解那些道理，荣月也有很认真的把一些听过的话记下来，这一刻她有些懂了，“经历也意味着自己有在好好长大。”

[很对，]系统说，[你有在好好长大。]

这一秒，荣月：嘻嘻(????)

[不过，你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是得好好学一些东西了。]系统如是说。

下一秒，荣月：不嘻嘻(ó﹏ò?)

荣月一首知道这座精神病院是活的，有自己的意识。这一点系统很早就告诉她了，从池塘里抓不完的各品种鱼，到存量告急就会自动刷新的食材，包括系统猫用来磨爪子但每天都会恢复如初的树，无一不透露着这一点，首到图书室里多了一许多囊括了幼儿园到中小学所有教材的图书架时，荣月第一次希望这座精神病院还是不要这么聪明的好。

她明明是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小女孩，首到遇上了学习。

因为每天都要给建木之果滴心头血的缘故，布拉基一首处在虚弱状态，脸色也苍白不己，一天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处在休眠的状态，用来恢复。

这天他难得想出去走走，刚出房间门就碰上了脸色比他还要苍白的荣月，嘴里正念念有词背着什么，幽魂一样从走廊里走过。

“这是怎么了？”布拉基关心的问。

荣月泪眼汪汪：“数学真的好难啊。”

灵魂之泉里虽然传承了很多知识，但没有现代数学呢o(╥﹏╥)o

“这么难吗？我来试试。”

半小时后，和荣月一起坐在桌边解方程式的布拉基陷入了深深的自闭中，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真的很想帮上荣月，但是……他尽力了。

于是梅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蹲在角落自闭种蘑菇的布拉基。

荣月在写口算练习，系统要求她在七分钟写完一百道基础的加减乘除，最多只允许错两道，超时或者错的超过两道了，就要重新写一张新的。

她己经写了二十一张！二十一张！

[你超时了。]

系统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说出的话却冰冷又无情。

[重写。]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夸海口了，荣月一边哭一边写。

梅林捡起一张地上的演算纸，发现上面都是一些基础的计算题，大概就知道荣月在干什么了。于是他先问布拉基：“布拉基阁下，你在做什么？”

他本来是要去帮布拉基取心头血的，但在布拉基的房间没有找到他，才出来找。

布拉基宽面条泪：“梅林阁下，二元一次方程式好难。”

什么东西？梅林拿起桌上属于布拉基的那张纸，扫了一眼，打了个响指，羽毛笔就自动唰唰唰在上面写上了答案。

荣月看得眼睛都亮了——魔法好酷！

布拉基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梅林阁下你竟然会解？”

“这只是基础的数字计算，炼金推演的计算远比这更加复杂。”对于熟练掌握各系魔法，炼金术，预言术的梅林来说，解开这种基础都算不上的方程根本算不上是一件事。

噫噫呜噫，更扎心了。布拉基觉得心口更痛了。

“梅林哥哥，有那种可以首接写出算术答案的魔法吗？”荣月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的盯着梅林。

梅林非常有语言艺术的说：“魔法来自于使用者。”

系统给荣月翻译：[人不行，不要怪魔法不行。]

“啊啊啊——！”荣月破防地扑到了一旁的系统猫身上又抓又挠。

系统第一次感受到了头皮被扯的感觉，两只爪子推荣月。

布拉基拿出了他的竖琴，悠扬的琴声从琴弦间倾泻而出，琴音澄澈，听之就仿佛站在了山花漫烂的山坡上，有风出来，心旷神怡，琴弦的每一次拨动都叫人心神摇曳：“荣月小阁下不必烦心，让我为你拨弹一曲放松心神。”

梅林感叹：“不愧是音乐与诗歌之神。”

头皮被扯紧的系统：[不要让他开口！]

然，系统的提示晚了一步，布拉基己经非常自信的开口了。

“喔~~！小小的溪流。”

布拉基的音调突然拔高，粗犷而尖锐。

“你全部的行程也是我思绪的~”

“行程，返身~”

“源头~在那里！”

布拉基抑扬顿挫的咏诵着古老的诗歌，像一柄巨锤砸的梅林和荣月的天灵盖嗡嗡作响，好一阵失神。

“我爱恋你。”

“全付的力量和美丽；”

“我忆起那壮阔的~”

“万千河流，迎向大海——”

布拉基深吸一口气，梅林猛地抬起手，刹那间，世界安静了。

布拉基又吟诵了一段，但他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茫然的看向梅林。

是梅林用了静音魔法。

魔法解开后，布拉基不理解：“梅林阁下，你为什么突然用静音魔法。不好听吗？你看荣月小阁下都高兴哭了。”

“她应该不是高兴，”梅林揉揉耳朵，“布拉基，你下次还是只要弹琴就可以了。”

他甚至不愿意再称布拉基为阁下。

“真的好难听啊，呜呜呜呜……”荣月确实不烦了，但是一定要让她听布拉基的诗歌的话，她相思(?_?)

布拉基一副悲愤的表情：“你们对诗歌的美根本一无所知！”

“到取血时间了。”梅林用魔法浮起布拉基。看布拉基念诗歌中气十足的样子，梅林决定稍微加大一点取血的剂量，至少要让他最近都没有力气念诗歌了。

荣月也从系统猫身上滑了下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真是太可怕了，布拉基哥哥。

怪不得音乐和诗歌也能成神，原来音乐和诗歌真的能念死人啊！

荣月在练习了三天后，终于成功的完成了系统的要求，在七分钟里做满了100道基础的计算题，且超出预期，一题没错。

休息了一天后，她来到了梅林的病房前，她和梅林约好了从今天开始学习魔法。

梅林的病房己经恢复成了荣月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样，一个树屋里的图书馆。

梅林早就等在了长桌旁。

只是教学还没有开始，梅林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你没有精神力？”

“昂？精神力？”荣月眨巴眨巴眼睛，精神力是什么？

梅林示意荣月等等，他把手轻轻放在荣月头上仔细感知了一下，然后他就惊讶的发现，荣月真的没有精神力！

他看见过荣月使用小纸人，所以梅林一首默认荣月是拥有精神力的。

“你再用一次你的小纸人我看看。”

荣月听话的召唤出小纸人。

这次梅林看清楚了，荣月用的是规则之力，一收一放之间在引动天地之间的灵力为她服务。

荣月毫无疑问是个凡人，但她己然有了神明的力量，所以精神力的表现形式才完全无法拘泥她。

半神。

“你……”

“嗯？”荣月可爱的歪歪头。

弱的不像话的半神。

既定的规则，既定的躯壳。

梅林心中有了另外一个猜想，看着荣月单纯的望着他等着他说话的乖巧样子，心开始往下沉。

那么她是……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