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哥，这次真不是我干的！

大年初一的晨光裹着鞭炮碎屑的焦香钻进窗缝时，白卿言正揪着被子角做噩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白家老宅门口，五个哥哥举着扫帚喊“滚出去”，浦谨辰西装革履站在最前面，手里捏着解除婚约的文件——

“叮——”

智能手表的震动猛地扎进手腕，白卿言“嗷”地弹起来，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床头灯上。

她捂着发红的额头低头看，系统界面正用猩红字体滚动：【判定宿主前任务失败（未达成恶意破坏目标），启动强制惩罚任务：请于48小时内让白家彻底与你决裂。

完成奖励：随机S级技能；未完成惩罚：灵魂消散。】

“我去！”白卿言掀翻了床头柜上的草莓牛奶，白色液体顺着木纹蜿蜒成小蛇，“这破系统是不是疯了？让我自毁人设？昨晚刚和爸爸说爱他，今天就要逼我当真恶人？”她手忙脚乱去擦牛奶，却在弯腰时撞翻了浦谨辰昨晚留下的袖扣盒，银质袖扣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卿卿？”

虚掩的门被推开一道缝，白景行顶着鸡窝头探进来，手里还攥着半块芝麻糖，“我听见响声……哇你房间怎么像被台风扫过？”他蹲下来帮着捡袖扣，突然愣住，“姐姐你手表在冒红光？”

白卿言手速极快地扣上手表，笑得比哭还难看：“五……五哥的无人机又撞我窗户了！对！就那架会喷彩虹屁的破飞机！”她余光瞥见白景行蹲在地上，发顶的呆毛随着动作晃啊晃，喉咙突然发紧——系统要她亲手把这团软乎乎的小毛球推开，怎么下得去手？

同一时间，顶楼的黑客工作室里，白曜的机械键盘敲得噼啪响。

他推了推黑框眼镜，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炸出一串乱码，“奇怪，卿卿的系统信号源在闪烁。”他调出昨晚的监控录像，画面里白卿言的手表在0点17分闪过诡异的蓝光，“这频率……不像普通的系统波动。”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追踪程序刚跑了一半，手机就弹出妹妹的语音：“五哥！快来帮我收拾房间！我把牛奶泼了！”

白曜勾了勾嘴角，关了一半的追踪程序又被他悄悄最小化。

他知道妹妹总爱把麻烦藏在甜兮兮的叫声里——就像上周她故意把咖啡洒在顾清瑶裙角，嘴上骂着“丑死了”，心里却念叨“姐姐对不起这是为了阻止你偷爸爸的合同”。

客厅的电视突然自动切换频道，林婉如哭花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她攥着皱巴巴的手帕，指甲盖还沾着看守所的墙灰：“各位观众，我知道大家觉得我是恶人，但我真的是被白卿言威胁的！”镜头扫过她手腕上的红痕，“她让阿强在宴会上放炸弹，还逼我顶罪！”画面一转，出现段模糊的监控——穿米白毛衣的“白卿言”正和阿强在巷子里碰头，手里似乎攥着个黑色盒子。

“啪！”

白远舟拍在茶几上的手青筋首跳，骨瓷茶杯被震得跳了三跳。

他盯着电视里的“女儿”，昨晚在书房的画面却清晰得可怕：卿卿蜷在沙发里啃糖炒栗子，发顶沾着碎壳，声音闷闷的：“爸，我以前总说你偏心顾清瑶，其实是怕你知道我……知道我想保护这个家。”

“爸，这视频有问题。”白念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手机屏幕亮着监控时间戳对比图，“宴会当天卿卿根本没出过老宅，这段视频的拍摄时间是P的。”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我让技术部比对过商场监控，她当时在给景行买新出的变形金刚。”

白远舟突然想起今早去厨房时，看见垃圾桶里躺着张皱巴巴的购物小票，上面写着“变形金刚X9，赠品贴纸”。

他捏了捏眉心，喉结动了动：“联系公关部，下午三点新闻发布会。”

同一时间，白卿言正被白景行拽着往客厅跑。

路过楼梯转角时，她的手表又开始震动，系统提示像催命符：【任务进度：0%（当前白家信任度98%）】。

她差点栽倒在楼梯上，白景行赶紧扶住她，发顶的呆毛蹭着她下巴：“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软？像被雨淋湿的小奶猫。”

“小奶猫才不会把牛奶泼得到处都是。”浦谨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他倚着客厅门框，手里晃着个文件袋，黑色大衣还沾着寒气，“白叔叔让我把鉴定报告带来了。”

白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抱着笔记本电脑敲了两下：“我比对了视频的每一帧，发现0.5秒的帧率异常——AI换脸的痕迹。”他推了推眼镜，“不过更奇怪的是，这段视频的源文件……被人故意留在了公共服务器上。”

“林婉如急了。”白念川接过浦谨辰递来的报告，封皮上印着国际权威鉴定机构的钢印，“她知道单凭看守所的一面之词没用，所以伪造证据。”他扫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发布会，卿卿，要一起去吗？”

白卿言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她望着客厅里的全家福——去年生日时拍的，她站在最中间，五个哥哥把她挤得像颗小粽子。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她是穿书的反派，只当她是骄纵的妹妹。

现在……

“姐姐发什么呆？”白景行拽她的袖子，“你昨天说要教我用新相机拍烟花，结果睡着啦！”他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我今早拍了爸爸煮饺子的样子，你看你看——”

屏幕里，白远舟系着粉色围裙站在灶台前，锅里的饺子正扑腾着冒热气。

他抬头时被蒸汽熏得眯起眼，嘴上骂着“景行别乱拍”，嘴角却翘得老高。

白卿言突然鼻子一酸。

她想起系统任务里“决裂”两个字，想起林婉如在电视里扭曲的脸，想起昨晚浦谨辰抱着她看星星时说的“爱比任务重要”。

“去。”她吸了吸鼻子，把景行的相机扶正，“我不仅要去，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她转头看向浦谨辰，对方眼里映着她发亮的眼睛，“白卿言最会的，从来不是搞破坏。”

下午三点，白家主宅的草坪上支起了首播架。

白念川站在镜头前，身后是白远舟、白曜、白景行，还有抱着笔记本的浦谨辰。

“各位媒体朋友，”白念川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得像定海神针，“我们收到一段指控视频，现当众验证其真伪。”他点开投影仪，鉴定报告的扫描件占满了大屏幕，“经国际权威机构鉴定，该视频系AI深度伪造。”

镜头外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白念川又点开另一段录音，白卿言的声音带着点困意：“爸，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个方式表达关心？总骂景行笨手笨脚，他昨天偷偷给我留了最后一块桂花糕。”

白远舟的声音从录音里传来，带着点不自然的轻咳：“你做得很好。”

首播弹幕瞬间被“啊啊啊”刷屏。

白卿言躲在后台看手机，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屏幕上。

她没注意到浦谨辰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温热的手掌覆在她发顶：“哭什么？”

“我又让大家配合我演戏了……”她吸了吸鼻子，“明明说过要靠自己的。”

“笨蛋。”浦谨辰弯腰替她擦掉眼泪，“你以为我们是在配合？”他指了指台上正和记者解释监控时间戳的白曜，又指了指举着相机给爸爸拍照的白景行，“我们是在护短。”

“滴——”

手表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

白卿言低头，系统进度条正疯狂跳动，从0%跳到50%又跌回30%，最后变成刺目的红色警告：【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超出阈值，主线任务即将变更……】

“怎么了？”浦谨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熄灭的屏幕。

白卿言攥住他的手，掌心沁着薄汗：“可能……可能系统终于明白，我要的从来不是任务。”

这时，浦谨辰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掏出来看了眼，眉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白卿言凑过去，只瞥见屏幕顶端的未读消息：【父：速归，关于联姻。】

她刚要问，白景行就举着相机跑过来：“姐姐！爸爸说要煮你最爱的鲜虾云吞！浦哥哥也留下吃吧！”

浦谨辰把手机扣在掌心，笑着揉乱景行的头发：“好。”他低头看向白卿言，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今天什么都别想，先吃饭。”

白卿言望着他藏在身后的手机，突然想起原书中浦父最在意家族利益。

可现在……她摸了摸发烫的手腕，系统的警告还在隐隐作痛，但胸口却像揣了团火——或许真心，真的能改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