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妈，我真的不是坏女儿！

会议室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

白曜的笔记本屏幕泛着冷光，照片里的少女左眼角那颗泪痣，正随着人工智能修复的进度条缓缓显形——和白夫人年轻时相册里的那张全家福，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白念川猛地站起来，椅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他盯着照片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喉结滚动两下，“我上周还陪芷柔去医院复查，她说……她说小时候被林姨收养时生过场大病，所以记不清从前。”

白卿言攥着桌角的手指泛白。

上一世白芷柔也是这样，总在她揭穿阴谋时突然发病，然后林婉如哭着求白家人“别逼柔儿”。

那时她以为是苦肉计，现在才明白——根本是有人在操控记忆。

“她的记忆被修改过。”白曜的声音像碎冰，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声响，“而且不止一次。我黑进林婉如私人云盘，找到了三个月前的脑部CT，海马体区域有明显的电灼痕迹。”他突然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哥，三年前边境失踪的科研员林正国，你记得吗？”

白远舟的瞳孔骤缩。

作为白氏集团当家人，他自然记得那场震动业界的科研事故——林正国带着最新生物制剂研究资料外出，连人带车坠崖，尸体都没找到。

“林正国的女儿小名叫月月。”白曜将两张照片叠在一起，人工智能自动匹配出97%的相似度，“而白芷柔的出生证明上，母亲栏填的是‘林婉如’。”

“啪！”

林婉如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屏幕。

滚烫的液体溅在白曜手背，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是垂眸擦了擦键盘上的污渍。

浦谨辰己经扣住林婉如的手腕，她像困兽般挣扎，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掌心：“你们懂什么？柔儿她……她需要新的人生！”

“妈！”

虚弱的唤声从地毯传来。

白芷柔不知何时醒了，正扶着桌腿往起爬。

她的额角蹭破了皮，却固执地盯着林婉如，“我……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白曜立刻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U盘插进平板电脑。

“这是我根据脑电波频率设计的记忆唤醒程序。”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蝴蝶，“可能会疼，你忍忍。”

白芷柔点头。

随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她的睫毛剧烈颤抖，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白卿言看见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系统强制做任务时，也是这样痛得咬碎了半颗后槽牙。

“妈妈……”白芷柔突然开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就能见他。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我喝苦苦的药？为什么我每次喊‘林月’，你都要打我？”

林婉如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猛地甩开浦谨辰的手，踉跄着跪在白芷柔面前，颤抖的手刚要碰她的脸，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月月，妈妈是怕……怕他们找到你……”

“他们是谁？”白卿言突然出声。

她站在阴影里，指尖悄悄掐了下掌心——系统任务进度条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显示着“S级任务触发：揭露跨国犯罪集团”。

这破系统，早不说晚不说，偏等她快被真相砸晕时才报信。

林婉如抬头看她，眼底的疯狂褪成一片灰：“还能是谁？害死林正国的人！他们要销毁所有知道‘脑域重塑计划’的活口，我带着月月东躲西藏，最后……最后走投无路才投靠白家。”她突然笑起来，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我以为只要换张脸，改个身份，就能护她周全。谁知道……谁知道你们连这点虚假的平静都要撕碎！”

“所以你就害阿言？”白念川红着眼眶冲过来，拳头停在林婉如头顶半寸，最终还是泄了力，“你明知道她是真千金，还买通媒体说她是冒牌货；明知道她对花粉过敏，还在她房间放百合……”

“那是意外！”林婉如尖叫，“我只是想让柔儿在白家站稳脚跟，没想过要她的命！上一世……上一世她明明能活下来的！”

空气突然凝固。

白卿言的呼吸停滞了。上一世？林婉如怎么会知道上一世？

“系统！”她在心里狂喊，光屏上立刻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时间线干扰者，危险等级提升至SS。”

“阿言？”浦谨辰的手覆上她冰凉的后颈，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怎么了？”

她摇头，目光却死死锁着林婉如。

那女人还在絮絮叨叨：“我也是穿书的，我知道原剧情里柔儿会被真千金逼死，所以才……”

“够了！”白远舟突然出声。

他站在落地窗前，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你利用白家的信任，伤害我的女儿，现在一句‘为了保护孩子’就能抵消？”他转身看向白芷柔，语气软了些，“柔儿，你愿意跟我们去做全面检查吗？我会找最好的医生……”

“我跟你们去。”白芷柔打断他，伸手握住林婉如颤抖的手，“但阿姨……不，妈妈，我想和你一起。”

林婉如猛地抬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白卿言看着这幕，突然想起系统新手任务里的话：“反派要做的，是把亲情撕成碎片。”可现在她望着林婉如脸上的泪痕，望着白芷柔眼底的挣扎，突然觉得——或许最狠的反派，从来都不是她这种被迫装恶的，而是利用人心最柔软处做刀的。

“阿言。”白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手背还沾着咖啡渍，却笑着晃了晃手机，“我把林婉如的口供备份上传了，标记了‘国安局参考文件’。”他推了推眼镜，“哥，有些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白远舟沉默片刻，点头：“我联系陈叔，让他明天来家里。”

陈叔？

白卿言挑眉——那是爸爸以前在部队的老战友，现在好像在国安局当什么处长？

深夜，白卿言趴在飘窗上啃苹果，月光把窗棂的影子投在她脸上。

门突然被推开，白远舟端着杯热牛奶进来，杯壁上还凝着水珠。

“今天在会议室，你故意把林婉如的试管踢到浦谨辰脚边。”他坐在床沿，声音里带着点疲惫，“你早就知道那里面不是救心药，是吧？”

白卿言咬苹果的动作顿住。

“还有上周你说‘三哥新买的跑车刹车有问题’，结果真查出被人动了手脚。”白远舟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傻丫头，你当爸爸是瞎子吗？”

她的鼻子突然发酸。

上一世爸爸首到她死都没说过软话，原来不是不爱，是没看懂她笨拙的保护。

“我……”她刚开口，白远舟就打断她：“以后有什么事，别瞒着我。”他把牛奶塞进她手里，转身要走，又停在门口，“对了，明天陈叔会来家里。他说……有个案子需要我们配合调查。”

白卿言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头喝了口牛奶——好甜，像掺了蜂蜜。

窗外，启明星仍挂在天际。

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曜抱着笔记本从花园走过，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文件己发送至国安局内网”。

而在城市另一头，某栋暗灰色大楼里，陈处长刚收到新邮件。

他推了推眼镜，拨通桌上的红色电话：“老周，白家那丫头的事，该收网了。”

第二天清晨，白卿言刚下楼，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个穿灰西装的男人。

他回头冲她笑，露出颗虎牙：“小言，我是陈叔的徒弟小陈。今天来……是想请你协助调查些事。”

白卿言盯着他胸前的工作牌，突然想起上一世监狱外那个抽烟的男人——他手腕上的纹身，和林婉如试管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血红色警告：“SS级任务启动：阻止‘脑域重塑计划’最终实验，保护目标：白芷柔（原主林月）。”

她舔了舔后槽牙，冲小陈露出个甜美的笑：“好啊，不过先请我吃碗楼下的牛肉粉？我昨天就馋了。”

身后，浦谨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又想拿我当饭票？”

白卿言转身扑进他怀里，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一世，她不仅要当全家的小棉袄，还要做斩断阴谋的那把刀。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白芷柔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收到条陌生短信：“林月，你爸爸的研究资料，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