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玄狐低语·灵脉觉醒

灵泉边的月光被水雾揉碎，黎暮悬在水面上方的指尖微微发颤。

苏砚的劝阻声从身后传来，带着精神力透支后的沙哑：“黎暮！灵泉深处的能量波动还不稳定，你现在下去——”

她没回头。

腕间玄狐印记的灼热感顺着血管爬遍全身，灵泉里翻涌的水纹正与她的心跳同频。

那个在意识里呼唤了她三天三夜的声音，此刻清晰得仿佛就贴在耳畔：“来。”

“我必须下去。”黎暮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笃定。

她想起昨夜在破落巷口捡到的小奶猫，被野狗撕咬得浑身是血，却仍用湿漉漉的小脑袋蹭她掌心；想起三天前昏迷的小白攥着她衣角呢喃“姐姐别走”，想起灵泉第一次在她意识里泛起涟漪时，那种“终于找到家”的归属感。

玄狐虚影的狐尾轻轻扫过她后颈，像是催促。

黎暮深吸一口气，脚尖点破水面。

凉意裹着清甜的草木香瞬间漫过全身。

她往下沉，视野里的光被水纹切割成碎片，首到触及那片暖金色的雾霭——灵泉最深处。

雾中，那只九尾玄狐正端坐在半空中。

九条尾巴垂落如瀑，每一根毛尖都流转着银河般的星子。

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像淬了千年的老蜜蜡，望进黎暮眼底时，她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某道尘封的门被轻轻推开。

“你是我最后的继承者。”玄狐的声音像山涧流泉，带着岁月沉淀的清冽，“灵泉是你血脉的一部分。若不掌控它，它将吞噬你。”

黎暮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是我”，想问“被遗弃的孤儿凭什么继承”，可玄狐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的印记上时，那些问题突然变得多余。

她想起被扔在星舰垃圾舱时，是灵泉的光第一次在意识里亮起；想起蜷缩在废弃医疗舱发抖时，灵泉的水自动涌出为她疗伤。

原来不是她偶然觉醒了灵泉，是灵泉等了她十七年。

玄狐的身影开始变淡，九条尾巴化作金链缠上黎暮的手腕。

“记住，灵泉的力量源于共情，而非控制。”最后一道金光没入她额头时，黎暮听见自己的识海深处传来钟鸣般的震颤。

“噗通！”

灵泉表面炸开水花，黎暮被苏砚捞上岸时，额间多了枚淡金色印记，形似玄狐尾尖。

她还没来得及理清刚才的对话，耳畔突然传来洛音的尖叫：“封印阵！快看封印阵！”

黎暮猛地抬头。

原本流转着幽蓝符文的封印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黑雾从裂缝里翻涌而出，像活物般纠缠着空气。

被关押在中央星区审讯室的伊娜，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不，是她的精神体投影。

那女人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紫，嘴角咧到耳根：“谢谢你们解开最后一道锁。”

“她用精神侵蚀术同步了灵泉的空间波动！”苏砚的精神力模型瞬间重构，却见伊娜的投影突然化作黑雾钻进封印阵裂缝。

下一秒，中央星区审讯室的警报声撕裂夜空——真正的伊娜，正踩着碎成齑粉的能量锁，从防弹玻璃上的人形窟窿里钻出去。

“她跑了！”洛音的手指死死抠住灵泉边的石砖，“必须立刻启动三级防御网，否则——”

“否则下次来的就不只是她。”黎暮打断她。

额间的印记突然发烫，她能清晰感知到灵泉里的能量在疯狂乱窜。

原本被精心培育的安神草突然抽条，嫩绿的茎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整面墙，叶片上的银纹泛着刺目的光，竟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低鸣。

“这是灵泉能量紊乱导致的精神力具象化！”苏砚的袖扣弹出微型投影仪，淡蓝色的隔离光膜瞬间笼罩半间实验室。

可安神草的茎秆穿透光膜的瞬间，他的脸色变了：“它们在吸收我的精神力模型！”

黎暮伸手触碰最近的草叶。

指尖刚碰到银纹，识海里突然闪过玄狐的话：“共情，而非控制。”她闭了闭眼，将自己的精神力像揉面团般轻轻包裹住草叶——原本疯狂生长的植株突然安静下来，叶片缓缓舒展成最温柔的弧度。

“这……”洛音的眼镜滑到鼻尖，“你刚才对它们做了什么？”

“我在和它们说话。”黎暮望着满墙的安神草，突然笑了，“它们只是太害怕了。”

实验室的通讯器突然炸开刺耳鸣叫。

裴翊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传进来，背景音是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黎暮，立刻让苏砚定位伊娜的精神波动。我们在第七废弃信号塔发现了这个——”

全息投影在三人头顶展开。

画面里，伊娜正与一个戴鹰族徽章的男人交谈。

男人的脸被阴影遮住，但肩章上的六颗星标刺得黎暮眼睛生疼——那是只有鹰族上将才有的标志。

“灵泉实验体的净化能力远超预期，必须在她彻底掌控前……”伊娜的声音被电流截断，但最后几个字清晰传来，“联邦高层清洗计划，启动。”

投影突然黑屏。

裴翊的声音重新响起时，带着黎暮从未听过的冷硬：“我需要苏砚破解这段录像的加密协议。另外，黎暮——”他停顿了一下，“保护好自己。”

通讯器“咔”地挂断。

实验室里的安神草再次轻轻晃动，像是在应和某种遥远的呼唤。

黎暮摸着额间的印记，能感觉到灵泉的每一滴水珠都在她意识里跳跃。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浮起一道淡金色的纹路，沿着生命线蜿蜒到手腕，正是玄狐尾巴的形状。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轻声说，“我要重新设定灵泉的封印规则。”

话音刚落，她突然僵住。

识海里的灵泉水面掀起惊涛，像是有无数石子被投入其中。

黎暮的瞳孔微微收缩——远方，多个强大的精神波动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首都星。

那些波动里，有贪婪，有兴奋，还有不加掩饰的掠夺欲。

“他们来了……”她喃喃道，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不止一个。”

灵泉边的安神草突然集体颤抖，叶片上的银纹亮起刺目的光。

而在千里外的废弃信号塔，裴翊盯着黑屏的通讯器，手指重重按在耳麦上：“全体注意，开启一级战斗模式。目标……”他望着远处天际线处泛起的幽蓝光芒，喉结滚动，“是冲着灵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