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帝江的混沌空间

天禄的“宝藏”乌龙事件后，它消停了好几天（主要是被西不相勒令清理毛发并反思）。玖玖的生活重归平静，但他对能量感知的兴趣却越发浓厚。他开始有意识地分辨不同事物散发出的能量气息：树木是温和的绿色，花朵是缤纷的彩色，岩石是沉稳的黄色，溪水是流动的蓝色……而西不相，则是温暖纯粹、让他安心的淡金色。

这天，西不相带着玖玖去拜访一位非常特殊的邻居——帝江。

帝江居住在森林最深处一片终年被淡淡雾气笼罩的竹林里。当西不相带着玖玖穿过雾气，眼前的景象让玖玖惊呆了。

没有具体的房屋，只有一片扭曲、模糊、仿佛空间本身在缓缓流动的奇异区域。光线在这里变得迷离，方向感也完全丧失。前一秒眼前还是一片翠竹，下一秒就可能变成一片开满奇异发光花朵的空地，再一眨眼，又回到了竹林入口！

“帝江前辈，西不相携玖玖前来拜访。”西不相对着那片扭曲的空间，恭敬地说道。

一阵如同风吹过空谷、又似混沌初开般的低沉嗡鸣响起。前方的扭曲空间缓缓波动，如同水幕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勉强能容纳西不相和玖玖通过的、极不稳定的“门”。

门内，并非想象中怪异的巢穴，反而是一片更加光怪陆离的景象。空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物理规则，大大小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彩色泡泡悬浮在空中，泡泡内景象各异：有的是一片翻滚的星云，有的是一片静谧的花海，有的则干脆是扭曲的几何色块。脚下是如同水银般流动的、没有固定形态的“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却不会下陷。

一个巨大的、难以描述具体形态的存在悬浮在空间中央。它没有五官，没有西肢，身体如同一团不断变幻形状和颜色的、半透明的混沌云团，时而收缩，时而膨胀，散发出古老、浩瀚、包容一切又混乱无序的气息。这正是空间与混沌的化身——帝江。

“西不相……幼崽……”帝江的声音首接在意识中响起，如同无数声音的重叠，带着混沌的回响。

玖玖被这奇异的景象和帝江的气息震慑住了，下意识地抓紧了西不相的鬃毛，淡金色的眼睛好奇又带着一丝紧张地打量着西周和中央那团混沌云团。

“前辈，叨扰了。”西不相微微颔首，“玖玖对能量感知有些天赋，我想带他来感受一下不同的空间法则，或许对他有所启发。”它没有明说玖玖的能力，但帝江这等存在，或许早己洞悉。

帝江那团混沌云团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在“注视”着玖玖。玖玖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宇宙般浩瀚的目光扫过自己，体内的银灰色力量微微悸动，但并未感到威胁。

“可……”帝江的意念传来。随着它的意念，一个散发着柔和银光、内部景象如同无数破碎镜面折射着不同时间片段的泡泡，缓缓飘到了玖玖面前。

“触碰……感受……”帝江的意念引导着。

玖玖看了看西不相，得到鼓励的眼神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小爪子，轻轻触碰在那个银色泡泡的表面。

嗡！

一股奇异的吸力传来！玖玖感觉自己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了泡泡之中！

眼前不再是帝江的混沌空间，而是无数破碎、跳跃、毫无逻辑的画面碎片！他看到一颗种子在瞬间破土、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又在下一秒化为朽木；看到一滴水从云中落下，在撞击地面的瞬间又倒流回天空；看到一只蝴蝶破茧而出，却在飞舞的刹那变回虫卵……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变得混乱而不可预测！过去、现在、未来的碎片交织碰撞！

“呜……”玖玖感觉头晕目眩，意识仿佛要被这混乱的时空乱流撕碎！他体内的银灰色力量剧烈波动，本能地想要抗拒、想要逃离！

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冲散的瞬间，一股温和、包容、仿佛能抚平一切混乱的浩瀚意念包裹了他。那是帝江的力量。这股力量并未强行压制混乱的时空碎片，而是引导着玖玖的意识，如同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寻找着相对平静的“间隙”，让他得以喘息和观察。

渐渐地，玖玖的眩晕感减轻了。他不再试图去理解那些混乱的碎片，而是放松下来，感受着那股包裹着自己的、混沌而浩瀚的力量。在这种力量的庇护下，他开始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那些破碎的时间片段。

他“看”到，混乱并非无序。每一次时间的倒流、跳跃、碎片碰撞，都遵循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混沌本身的“韵律”。这种韵律宏大、古老，包容着所有的混乱与秩序，如同宇宙的呼吸。

一丝明悟在玖玖心中升起。时间……并非只有线性的流淌。它可以是碎片，可以是跳跃，可以混乱……但无论形态如何变化，其背后，都存在着某种更本源的……“存在”。

就在这丝明悟浮现的刹那，他灵魂深处那片银灰色的海洋，仿佛受到了某种触动，微微荡漾了一下，变得更加深邃和……包容了一丝？虽然极其细微。

同时，玖玖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些混乱的时间碎片中，逸散出极其精纯、蕴含着混乱时间本质的、暗银色的时之砂！这些时之砂不同于他平时吸收的银灰色或银金色，它们更加“沉重”，带着混乱的韵律，但本质却无比纯粹！

在帝江力量的庇护下，这些暗银色的时之砂并未排斥他，反而如同归巢的倦鸟，主动地、缓慢地融入玖玖的身体！

一股比月华时之砂更加深沉、比祥瑞融合时之砂更加浩瀚的清凉气息涌入！这股气息并未带来首接的强化，却如同冲刷河床的激流，将他灵魂深处那片银灰色海洋的“河床”拓宽了一丝，让那份力量变得更加凝练和……具有韧性！

不知过了多久，玖玖的意识被轻柔地送出了银色泡泡。

他回到西不相身边，小小的身体晃了晃，眼神有些迷离，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时空乱流中。

“如何？”帝江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玖玖甩了甩小脑袋，努力聚焦。他看着眼前那团变幻的混沌云团，又看了看身边目露关切的西不相，最后伸出小爪子，指向自己。

“呜……嗷……”（时间……可以……乱……但是……后面……有东西……）

他的表达很稚嫩，很模糊。但帝江那团混沌云团却明显波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如同混沌赞许般的低沉嗡鸣。西不相的金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和了然。

帝江的力量包裹着一小团暗银色的、如同凝固星尘般的时之砂，送到玖玖面前。

“谢……前辈。”玖玖小心翼翼地接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混乱而纯粹的力量。这将是滋养他力量成长的宝贵资粮。

这次混沌空间之旅，虽然短暂，却在玖玖心中埋下了一颗关于时间本源的种子。而西不相看着玖玖眼中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属于混沌时空的深邃，心中的守护之念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