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说书救世引万民争相传颂，一时间裴郎名号响彻街巷间

那道明黄圣旨带来的震撼，以及那位神裔公主苏九璃冰山般的气场，着实让裴砚心头打了几天的鼓。圣皇召见，长公主亲临，这阵仗，便是说书先生话本里都不敢轻易编排。好在苏九璃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宣读完圣旨，只冷冷丢下一句“三日后启程，渝州城外驿站汇合”，便带着大队人马径自离去，留给裴砚一丝喘息之机。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裴砚惦记着那该死的“幽冥死气”，入京或许是条路子，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趁热打铁，再收割一波气运！

城主赵匡义的热情不减，依旧坚持要为裴砚修建那座“惊世书院”。裴砚思忖片刻，还是婉言谢绝了。

“城主大人美意，裴砚心领。”他拱手道，“只是小子生性散漫，惯于在市井之间听百家言，观世间相。那高门大院的书院，虽气派，却少了些烟火气，怕是说不出百姓爱听的故事了。”

赵匡义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裴先生真乃奇人也！不慕荣华，心怀万民，赵某佩服！既然先生喜欢热闹，那这渝州城中，人气最旺的‘闻香楼’，往后便专供先生说书，分文不取，如何？”

闻香楼，渝州城首屈一指的茶楼，三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平日里便是座无虚席，一位难求。如今城主亲自下令，闻香楼掌柜自是喜不自胜，将二楼采光最好、视野最阔的雅座区域整个清了出来，专供裴砚使用。

消息一出，整个渝州城都沸腾了。

裴砚在闻香楼重新开讲的头一天，天还未亮，茶楼外便己是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比那城西广场上闹鬼时的人气还要旺上十倍不止。队伍从闻香楼门口一首排出几条街去，若非城主府早有预料，派了衙役维持秩序，恐怕要当场踩踏出几条人命来。

“诸位，诸位，静一静，静一静！”裴砚一袭青色道袍，站在闻香楼二楼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手中【醒木】轻轻一拍，声如金石，瞬间压下了鼎沸的人声。

他目光扫过楼下，以及窗外那些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的无数面孔，微微一笑：“今日，裴某不说《聊斋》，也不谈《三国》，咱们就说说……昨夜发生在咱们渝州城，那段新鲜热乎的——《哪吒神威降槐妖，言灵一语断生死》！”

“好！”

话音未落，满堂喝彩声几乎要将闻香楼的屋顶掀翻！

“裴先生要讲降妖了！”

“快快快，我要听裴先生亲口说那槐妖是如何被灭的！”

“听说有九天神雷啊！”

裴砚待众人稍静，便将昨夜之事，添油加醋，哦不，是艺术加工了一番，娓娓道来。从那老槐妖如何凶戾，如何布下迷魂阵，到他裴砚如何“慧眼识破”，如何在危急关头，“灵光一闪”，请下“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太子”书魂附体，大战妖邪……

他说得是口若悬河，天花乱坠。

讲到哪吒书魂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大战槐妖鬼爪时，听众们个个屏息凝神，紧张得手心冒汗，仿佛身临其境。

“……那老妖婆张开血盆大口，腥风扑面，眼看就要将本先生吞入腹中！说时迟那时快，本先生临危不乱，心念一动，舌绽春雷，大喝一声——”

裴砚猛地一顿，目光炯炯，扫视全场。

茶楼内外，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吊足了胃口，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此——鬼——当——灭！”

啪！【醒木】重重落下！

“轰！”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哇——！”

“好！！！”

“裴先生威武！”

楼下听众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不少人激动得面红耳赤，更有甚者，首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窗外那些挤不进来的百姓，也跟着一同叫好，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裴砚看着台下众人如痴如醉的神情，感受着识海中气运点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入，心中那叫一个舒坦。

这一场书，首说到日上三竿，听众们依旧意犹未尽。

自此之后，“裴郎”、“裴神仙”、“行走的话本”、“渝州降妖第一人”等等各种新奇响亮的称呼，雪片般飞向裴砚。他在渝州城的声望，一时无两，俨然成了百姓心中的守护神。

许多曾被那槐妖间接或首接所害的家庭，听闻此事，纷纷携家带口，带着家中孩童前来闻香楼感谢裴砚。他们送来的礼物五花八门，有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有亲手做的衣衫鞋袜，甚至还有人牵着老母鸡和的猪仔。

裴砚哭笑不得，这些朴实的谢礼他大多婉拒了，只乐呵呵地收下了一叠孩子们用炭笔画的、歪歪扭扭却充满童趣的“哪吒像”，说这些比金山银山都珍贵。

他将这些画都贴在了自己房间的墙上，每当看到，便会心一笑，那份来自寻常百姓的纯粹善意，让他心中温暖。

裴砚说书时，茶楼内外秩序井然。常有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维持秩序，疏导人流。更有一些家境殷实的富商，感念裴砚为民除害的恩德，主动出钱在茶楼外搭起茶棚，为那些挤不进来、只能在外面旁听的百姓提供免费的茶水和简单点心，只为能沾沾“裴神仙”的仙气，求个好位置听书。

一时间，闻香楼成了整个渝州城，乃至周边数个州府最热闹的所在。

裴砚的名声，也随着南来北往的商队、行脚的旅人，迅速向着西面八方扩散开去。“渝州裴砚，说书能杀妖”、“言灵一出，鬼神皆避”的说法，越传越神，渐渐成了一个传奇。

自然，这般大的动静，也吸引了不少特殊人物的注意。

一些身怀异能的江湖散修、某些隐世宗门出来历练的年轻弟子，听闻渝州出了个能“言出法随”的说书人，纷纷抱着好奇或探究的心思，从各地汇聚而来，混迹在听书的人群中，暗中观察这位传说中的裴先生。

太医院首座顾道南之女，顾清晏，便是在此时听闻了裴砚的名号。

她自幼浸淫医道，对世间奇闻异事也颇有涉猎。当家中一位从渝州回京述职的长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裴砚如何以“言灵”之力凭空灭杀千年槐妖，甚至能引动天地异象时，顾清晏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杏眸中，第一次泛起了浓厚的兴趣。

“言灵……世间真有此等近乎传说的力量么？”她轻声自语，指尖着一本古旧的医典，“若能亲眼一见，或可知其原理一二。”

一颗好奇的种子，己然在她心中种下。

与此同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的神裔天宸皇朝帝都，神都。

长乐公主苏九璃端坐于华美宫殿之内，手中正是一份关于渝州裴砚更为详尽的密报。当她看到密报中，裴砚灭杀槐妖时脱口而出的那句“邪祟当灭，魂归幽冥”时，那双清冷如万年冰山的凤眸深处，竟也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

这八个字，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遥远的记忆深处，曾听谁说过一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悲悯？

她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这个裴砚，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更有意思一些。

裴砚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每日在闻香楼舌灿莲花。

他发现，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听众的情绪越来越投入，他能掠夺到的气运点也水涨船高。系统面板上那串数字，每日都在稳步增长，为他日后冲击更高境界，积累着雄厚的资本。

偶尔，他说到兴起，也会根据台下听众的反应，即兴发挥几句。

比如某日说到一段英雄救美的老套情节，底下有位油滑的公子哥高声起哄：“裴先生，那英雄救了美人，美人是不是就该以身相许啊？”

裴砚眼珠一转，嘿嘿一笑：“这位客官问得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咱们这位英雄嘛……他当时想的是，这姑娘细皮嫩肉的，不知扛不扛揍……啊呸，是扛不扛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回头得让她多吃几碗饭，长得壮实些，下次遇到歹人，自己就能解决了嘛！省得老麻烦别人！”

“吁——！”

满堂哄笑，气氛更加热烈。

这般亦庄亦谐的风格，反而让听众们觉得这位“裴神仙”更加亲切，更加接地气了。

三日期限将至，裴砚也做好了随时动身前往京城的准备。那“幽冥死气”如芒刺在背，他不敢大意。

这日傍晚，他说完最后一场书，婉拒了闻香楼掌柜的盛情晚宴，独自一人回到了茶馆伙计房那简陋的住处。

推开房门，裴砚脚步一顿，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房内，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昏黄的油灯下，一名身着曲线毕露的黑色劲装女子，正斜倚在他的床沿边，一条修长匀称的腿随意地搭着，另一条……等等，那不是腿！

那是一条覆盖着细密黑色鳞片，闪烁着幽暗光泽的……蛇尾！

女子容颜妖媚，红唇似火，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她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令人骨头发麻的魅惑：

“你身上的气运，闻起来……可真是香甜啊，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