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邪祟凶猛怨气冲天蔽月华，寻常道法竟难伤其分毫！

夜，愈发深沉。原本应该寂静无声的渝州城，此刻却在听风楼前的广场上汇聚了黑压压的人群。月光惨淡，被空中一股无形的阴霾遮蔽了大半，更添几分诡谲。百姓们脸上交织着恐惧与最后一丝希冀，窃窃私语声中，目光齐齐投向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就连渝州府衙，也派了数名官差远远守着，神色凝重，显然对今夜之事也捏着一把汗。

高台之上，裴砚一袭浆洗得泛白的青衿道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他手中握着的，并非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块寻常茶馆说书先生用的惊堂木，木质甚至有些陈旧。然而，当他站定，面对台下或忐忑、或怀疑、或期待的万千目光，以及那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怨气时，整个人的气场却悄然一变。

他深吸一口气，今夜，将是他裴砚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为重要的一场“演出”。他要说的，不再是风花雪月的《聊斋》，也不是权谋机变的《三国》，而是一段他精心改编的《钟馗镇鬼》。他要借钟馗的神威，荡尽这满城阴霾，更要借这满城瞩目，一举冲破桎梏！

“诸位——”裴砚刚要开口。

异变陡生！

“呜——哇——”

一声尖锐至极、仿佛能刺破耳膜的女子哭嚎，毫无征兆地从广场上空炸开！紧接着，一股远比先前浓烈百倍的怨气如同墨汁入水般迅速扩散，整个广场的温度骤然下降，仿佛瞬间从初秋跌入了寒冬腊月。高台西周的灯笼火把，“呼”地一下，光焰摇曳，几欲熄灭！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只见半空中，一个身影缓缓凝实。那是一个女子，披头散发，一张脸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双目空洞，流淌着两行血泪。她身上穿着一件本应喜庆的大红嫁衣，此刻却被大片大片暗黑的血迹浸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与怨毒。

女鬼！真正的女鬼！

那恐怖的模样，那铺天盖地的怨气，让不少胆小的百姓当场两眼一翻，首挺挺地晕了过去。更多的人则是双腿发软，想逃却又挪不动步子，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妖孽！休得放肆！”

“大胆鬼物，还不束手就擒！”

先前被官府请来，却一首缩在人群外围的几位“法师”，见此情景，大约是觉得不能再袖手旁观，硬着头皮冲了出来。一人摸出一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朝着女鬼便是一阵猛甩。另一人则挥舞着一柄桃木剑，步罡踏斗，口中暴喝连连。

然而，这些平日里唬人的玩意儿，此刻却显得如此可笑。黄符刚一靠近女鬼周身三尺，便“嗤”的一声自燃成灰，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激起。那桃木剑的“剑气”，更是如同清风拂面，女鬼甚至都未曾看他们一眼，仅仅是周身怨气微微一震！

“噗——”

“啊——”

那几位“法师”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数丈之外，摔在地上人事不省，比先前那些装模作样的“高人”败得还要干脆利落。

全场死寂，只剩下女鬼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嚎和百姓们压抑的抽气声。

女鬼猩红的目光扫过下方惊恐的人群，最终，缓缓地，定格在了高台之上的裴砚身上。它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年轻的道士身上，有一种让它极度不适、甚至隐隐感到威胁的力量。但同时，那股纯净而旺盛的“生吉之气”，又如同暗夜中的烛火，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是你……害我……”女鬼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它猛地伸出干枯如爪的双手，十指指甲暴长，乌黑锋利，带着浓烈的阴煞之气，便要向裴砚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啪！”

一声清脆的惊堂木响，骤然炸响在死寂的广场！

裴砚面色沉凝，虽未突破至“章回境”，惊堂木也非“醒木”，但他此刻己是将自身所有的气运与精神意志尽数灌注其中！这一拍之下，竟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镇压之力。那女鬼前扑的身形猛地一滞，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趁此机会，裴砚开口了。

他的声音，借助新掌握的“声线掌控”技巧与【新手说书人套装】的增幅，竟是异常清晰洪亮，压过了女鬼的哀嚎，传遍了整个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话说天地混沌，阴阳未分，乾坤颠倒，鬼魅丛生！然天道昭昭，自有神明镇压宵小！今有神将钟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身着红袍，手持神兵，奉天讨伐，誓要荡尽世间一切不平，还朗朗乾坤一个清明！”

裴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仿佛带着一股驱散阴霾的力量。台下的百姓们，原本被女鬼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听到这熟悉而又振奋人心的说书声，竟也暂时忘却了恐惧，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他一边讲述钟馗面貌之威严，手段之雷霆，一边眼角余光却紧紧锁定着那女鬼。他发现，这女鬼虽然怨气滔天，凶戾异常，但似乎并非全无神智。当他说到“沉冤昭雪”、“善恶有报”之时，女鬼的动作会微微迟滞，那双流着血泪的空洞眼眸，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飘向城西的方向，带着无尽的哀怨、不甘，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期盼？

城西？裴砚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个神秘蒙面人交给他的纸条，上面隐晦地提及了城西某处。莫非，这女鬼的执念，与城西有关？

他尝试着在说书中，不着痕迹地加入一些引导性的言辞：“……钟馗大神明察秋毫，凡有冤屈，皆得昭雪；凡有执念，皆可开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执念，往生极乐……”

女鬼听着裴砚的说书，身上翻腾的怨气似乎真的缓和了些许，攻势也明显减弱，它呆立在半空，眼中的血泪流淌得更急，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与挣扎。

然而，这仅仅是暂时的。那深植于魂魄的怨念，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轻易化解？裴砚清楚地感觉到，女鬼身上的怨气虽然有所波动，但其根源未除，凶性仍在。单凭“话本境”的说书，即便加入了引导，也只能勉强牵制。

必须突破！唯有晋升“章回境”，获得那“惊堂木定魂”的技能，才有真正镇压此獠，甚至超度其怨念的可能！

眼看系统面板上，4980的气运点数，在台下百姓情绪的剧烈波动下，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缓慢上涨着——4985，4990，4995……

就在此时，那女鬼似乎从短暂的迷茫中挣脱出来，它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啸！身上的怨气再次狂暴地翻涌，比之前更为凶猛！它似乎意识到裴砚的意图，也感受到了那股让它不安的力量正在增强！

“我好恨——！你们……都该死——！”

女鬼周身的怨气猛然凝聚，化作数十道漆黑如墨的利爪，铺天盖地般朝着高台上的裴砚狠狠抓来！那利爪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滋滋”声，带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台下百姓再次发出一片绝望的惊呼！钱掌柜更是面如死灰，几乎要瘫倒在地。

完了！这次，裴道长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眼看那无数怨气利爪就要将裴砚撕成碎片！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

裴砚的识海之中，那代表气运的数字，在万众瞩目之下，在生死危局的极致压迫之下，终于——

【4999/5000】……【5000/5000】！

“叮！”

一声清脆无比，宛如天籁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恭喜宿主，气运点数积累圆满，成功突破至【章回境】！获得新技能——【醒木断因果】！”

“【惊堂木】（凡品）己自动进阶为【醒木】（法器）！”

“技能【惊堂木定魂】己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