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沙滩告白

海浪轻拍着岸边的礁石，青岛金沙滩的晨曦中，范龙修赤着脚在的沙滩上奔跑，手里挥舞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

“谢南云！快来看！”他回头大喊，声音被海风吹得断断续续。

谢南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两人的拖鞋。他眯起眼睛，看着范龙修像个孩子一样在沙滩上划出巨大的字迹——【修云诊所】。

“怎么样？”范龙修得意地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作品，“以后我们开家诊所，我当保安，你当医生。”

谢南云挑眉：“为什么你是保安？”

“因为我可以用肌肉吓跑医闹！”范龙修做了个健美姿势，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当然主要还是负责给谢医生端茶倒水暖被窝……”

谢南云把拖鞋扔到他脸上。

潮水开始上涨，范龙修紧张地守在他的“杰作”旁边：“别啊，我刚写好的！”

海浪可不管这些，温柔地漫上来，吞没了“所”字的最后一笔。范龙修哀嚎一声，却见潮水退去后，沙滩上剩下的是被冲刷得圆润可爱的【修云诊】。

谢南云噗嗤笑出声：“现在像个小诊所了。”

范龙修愣了两秒，突然掏出手机疯狂拍照：“天意！这是天意！”

谢南云摇摇头，蹲下身，在旁边写下另一行字：【患者：范龙修 病症：缺我】。

范龙修看着这行字，突然安静下来。海风拂过两人的发梢，带着咸湿的气息。

“谢医生，”他轻声说，“我这个病，是不是得终身治疗？”

谢南云故作严肃地点头：“嗯，每天定时服药，不能间断。”

“什么药？”

“草莓蛋糕，早安吻，还有……”谢南云话没说完，就被范龙修扑倒在沙滩上。

“那现在该吃药了。”范龙修笑着说，然后低头吻住了他。

——

远处，一个拿着相机的老爷爷笑眯眯地按下快门。等两人发现时，他己经走过来，递上一张即拍即得的相片：“年轻人，送你们。”

照片里，湛蓝的海天之间，两个年轻人躺在沙滩上，身旁是【修云诊】和【患者：范龙修 病症：缺我】的字样，阳光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范龙修如获至宝，立刻塞进钱包：“我要裱起来挂未来诊所的墙上！”

谢南云则注意到照片角落的彩虹：“我们都没发现当时有彩虹。”

老爷爷慈祥地说：“有些美好的东西，要旁人才能看见。”

——

中午的海鲜大排档里，范龙修一边剥虾一边喋喋不休地规划着未来：“诊所可以开在海边，每天下班就能来看日落……”

谢南云把蘸了醋的虾仁塞进他嘴里：“先想想下午去哪。”

“啤酒博物馆！”范龙修两眼放光，“听说能喝到原浆！”

谢南云叹了口气：“你是来旅游还是来酗酒的？”

“这叫文化体验！”范龙修义正言辞，“而且……”他突然压低声音，“喝醉了你得负责把我扛回去。”

谢南云眯起眼睛：“那我宁愿去海洋馆。”

“成交！”范龙修立刻掏出手机订票，“海洋馆+啤酒博物馆联票！”

谢南云：“……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

青岛海底世界的隧道里，范龙修仰着头，看着鱼群从头顶游过，突然说：“像不像在血管里看红细胞？”

谢南云无奈：“你能不能浪漫一点？”

“那……”范龙修思考了一下，“像不像我的思念，每天在你心里游来游去？”

谢南云被肉麻得打了个寒颤：“你还是说红细胞吧。”

一条鳐鱼游过，扁平的身体像在水中飞翔。范龙修突然握住谢南云的手：“其实我刚才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开了诊所……”

“嗯？”

“能不能养一缸这样的鱼？”范龙修指着鳐鱼，“病人等待时可以看，多治愈。”

谢南云看着对方认真的侧脸，心头一软：“好。”

一个简单的承诺，在幽蓝的水光中显得格外郑重。

——

傍晚，他们还是去了啤酒博物馆。

范龙修尝了五杯不同浓度的原浆啤酒后，果然开始晕乎乎地挂在谢南云身上：“谢医生……我好像醉了……”

谢南云扶着他往外走：“三杯就倒的人还敢挑战五杯？”

“因为……”范龙修突然停下脚步，在夕阳中凝视着谢南云的眼睛，“我想体验一下，你每次被我告白时……是不是也这样头晕目眩。”

谢南云的心跳漏了一拍。

海风裹挟着啤酒花的香气，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此刻的青岛，记住了两个年轻人的誓言——一个写在沙滩上被海浪亲吻过，一个藏在醉话里比酒更醇厚。